紀靈韞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這一句有些欠揍的話，甚至浮現出了那人逐漸變得蒼老的容顏。
    在過往的那麼多年裏麵，紀靈韞幾乎見證了顧九洲從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年人變成了後來衰老的老年人。
    顧九洲那些讓人覺得皮癢的話也到了後來漸漸的變得沒有了。
    所以，紀靈韞此時此刻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無趣了，讓人打不起精神來，還是說他在做人的那個方麵實在是太失敗了，讓大家都不喜歡他。
    一想起剛剛弟子們的反應，紀靈韞這邊心裏也有些不大自在。
    他雖然被譽為修仙界第一美男子，身後有無數的追求者，但是一到真格的時候根本沒有幾個人敢靠近他身邊，連本幫派的人都是一樣。
    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之後，紀靈韞把自己的這樣子徹底的麵向了自己的，認認真真的對著鏡子看了看那裏麵的人。
    這張麵孔的確是一個清冷美人的麵孔，和他少年時期沒有太大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在眼睛之中的光芒黯淡了。
    年少時候的人滿腔熱血，對於什麼事情都有無限的幹勁，可是現在的他卻和之前很不同了，他眼睛之中貌似沒有什麼世俗的欲望了。
    他的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紀靈韞認真的思考了一番，貌似想到了些什麼。
    他的這種變化難道是從當年顧九洲和他開玩笑，撮合他和茱萸小師妹在一起的時候開始的嗎？
    “那個蠢貨自認為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別人好，其實到頭來無非是把自己摘幹淨了，他真的是大善人嗎？”
    紀靈韞伸出手，描摹著銅鏡裏麵自己的麵容，然後自言自語地說著。
    顧九洲這一輩子都在努力做善事，但是直到死去，他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個愚蠢至極的名聲罷了。
    紀靈韞對著鏡子研究了一番之後，做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顧九洲之前留下了這樣的話，他倒不如好好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他倒要看一看變得年輕的顧九洲和之前究竟有什麼不同，難不成也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活成自己的樣子嗎？
    第二天一大早沒等逍遙門的弟子前來請示紀靈韞一起出門，紀靈韞已經從自己的院子裏出去朝著城裏去了。
    他來得很早，集市裏麵卻已經有了攤位，但大多都是賣早點和蔬菜的。
    紀靈韞四處看了看，選了一處比較僻靜，但可以直接對著顧九洲他們攤位的早點鋪子坐下了，然後點了幾個小菜準備用飯。
    這位置還是很不錯的，來往的一切人員紀靈韞都可以一眼看到，但還不會被眾人察覺。
    最主要的是他今日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了一件衣裳，在腰間掛了一件看起來比較亮眼的配飾，順便還在發間束了一隻白玉簪子。
    如今他可以不費吹灰的力氣就吸引了眾人把目光轉移過來，所以紀靈韞壓根不用去細細觀察其他人就已經被所有人觀察了。
    美人總是會被眾人偏愛的，他坐在這裏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來來往往的所有人都已經到他麵前來打個照麵了，唯獨沒有看到顧九洲身邊的人出現。
    紀靈韞還想著他和顧九洲究竟是如何的沒有緣分，他今日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來會會顧九洲，偏偏他身邊的人一個都沒出現，真是不給他麵子。
    而顧九洲那邊也是鬧了一個笑話，弟子們一大早上起來發現顧九洲就已經不在幫派裏麵了，而且昨日準備好的團子，他也一並帶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