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何川腳踩著石壁飛身一躍，兩人安穩的落在山洞口，何川伸手，對麵石壁上的鐮刀化為一股黑氣鑽入他手中。
    “進去看看”，何川說著轉身朝山洞裏走去。
    葉漣看著何川的背稍稍皺眉，何川後背的衣服全是落石滾過的灰塵。
    葉漣頓了一下，大步跟上他，眼神忽然一厲，縱身一躍抱著何川就地一滾避開刀鋒。
    刀刃擦身而過砍在地上發出一聲亮響。
    何川推開葉漣，徒手抓住追著葉漣而去的刀鋒，鮮血從他的指縫一點點溢到地上。
    渠樓嘲諷一笑，從何川手裏抽出刀，“蠢貨”。
    葉漣遞給何川一塊帕子，想給他包紮手用。何川起身接過帕子直接揣進衣兜，再隨便從身上撕了塊布料下來。
    何川的身形剛剛好擋住葉漣，一邊用布料包紮手，斜眼看著渠樓，“死令可收到？”
    “在穆都臉上劃一張八卦圖，你在挑釁我。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你的手段比起我來不差分毫。不如便留在妖族，我們一同建立一個盛世！”，渠樓語聲激動，無論心裏怎樣討厭無常，這份力量是他迫切需要的。
    何川咬著布料打了一個結，麵無表情道：“地下城之所以叫地下城，便是從不敢明目張膽的把血腥罪惡呈在青天下。渠樓，這點道理你都不明白還做什麼夢。”
    “我做夢？”，渠樓哈哈大笑，停了笑，眼神陰婺，“我的確是癡心妄想的太多！修仙聽多了便也以為自己有那個能耐！殊不知是為了他人做嫁衣！無常啊無常，你比我幸運。你知道嗎？我也是從無望海出來的惡靈，可我與你的結果截然不同，我一生籍籍無名，最後隻落得一個被人遺棄的下場！”
    何川不解：“遺棄，你不是私自處置魂靈？”
    渠樓咬著牙說：“白童就是個騙子！那些魂靈都是他給我的，我成了他修仙的試驗品，沒想到走火入魔差點死了。魂靈缺失已經引來上頭的注意，白童為了自保拉我來當替死鬼，對外散播是我為了滿足一己私利偷了魂靈。他將我扔到妖族沼澤，我在那灘子發爛發臭的水裏泡了三十天！我到現在還能體會到那腐臭的味道。”
    何川有些唏噓，鬼殿的真相和渠樓的真相真是截然不同。
    葉漣對渠樓說：“你既已坐到如今這個位置，為何還要算計我和泉嵐引我們入套？泉家采藥人全都喪命於此，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不知道？”，渠樓意味深長的看他，說：“也是，像你這樣的人慣會裝糊塗。無常，我便讓你看看真正的神仙是何模樣！”
    說罷，渠樓伸手就朝葉漣抓去，但在半路又被何川攔住了，根本近不得葉漣身。
    山洞空間小，兩人都赤手空拳的搏鬥。
    渠樓掃出一拳，何川閃身，長腿一勾將渠樓絆倒在地，渠樓翻身一躍迎麵擊上，另一手卻是蓄了一團黑氣朝葉漣打去。
    這團黑氣仍是沒能靠近葉漣，在半空被何川截住。
    渠樓氣急敗壞，又見何川屢次相護葉漣，便以為何川也知道葉漣的身份，“你知道他是誰？”
    方才那一番打鬥，從渠樓的脖子上鑽出一顆深藍色的珠子。
    何川已經沒興趣探查這顆珠子為何在渠樓這裏，眼含探究的看著渠樓，想他為何會需要這顆珠子。
    渠樓將珠子藏進衣服裏，像怕被人發現什麼一樣警惕的瞪著何川。
    何川分析道：“五百年前你就教鶴知歸挖心修煉，又教天靈宮選什麼天選之子，目的都是為了凡人的精血。但如今凡人的精血已經無法滿足你，所以你把目光盯上了靈力純粹深厚的靈族人。”
    渠樓有些吃驚，無常已經猜出了大半。
    何川接著道：“另一方麵，星雲珠可以修複傷勢，增強法力。或許還可以修複你那裂成蛛網般的魂靈”。
    聽到最後一句話，渠樓的臉色徹底變了。
    葉漣微訝，他曾聽說過星雲珠，說是有穩固法力之效，但他一直尋而不得，沒想到會在渠樓身上，更沒想到這珠子竟還可以修複鬼魂魂靈。
    何川手指著渠樓的胸膛，也是在指著星雲珠，這顆珠子他勢在必得，“在魂靈裂開之前，筋脈必然破損。你一直在吸食精血保住那脆弱的筋脈。你寄希望於星雲珠來修複你的魂靈。渠樓，你的運氣比我好，先我一步拿到了它”。
    渠樓眼含探究，暗道：難道無常和他一樣，魂靈皆破碎了。
    “病急亂投醫，這顆珠子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我絕不可能給你！”
    渠樓說罷轉身朝外跑走了，何川緊追而去，一前一後墜進裂縫深處。
    葉漣連忙跟了出去。
    隻見何川與渠樓淩空立在裂縫之間，滔天的黑霧遮蓋了頭頂的天空，周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隻聽刺啦一聲，黑霧中破開一道光亮，那是從何川手中升騰出來的火焰，金黃炙熱。
    火焰撕開了重疊的黑暗，也照亮了葉漣驚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