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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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麵是一對穿著婚服的新人,其中一人麵相端正,自是桑華,另外一個麵若白玉的人正是元祁,也是葉漣心心念念期盼他回心轉意的男人。
元祁正同桑華說著什麼,神情時而擔憂時而欣然,偶爾也笑笑。然後桑華抱了抱元祁走向另一處院子。
從始至終,元祁都沒有發現站在這裏的人,葉漣望著他們相擁在一起的背影往後退了一步,臉上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似笑似哭。
“少主。。。。。。”
畢蘇站在葉漣身側,伸出去的手虛扶在葉漣身後。
“畢蘇,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自認為很了解他,可如今才發覺他竟這般陌生。。。。。”,葉漣低低的說:“我曾以為他會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卻不想離開的那般突然。我似乎。。。。。似乎沒法把他帶回去了。。。。。”
他和元祁一樣自小無父無母,小時候的元祁長得弱小單薄,於是他就像是兄長一樣照顧著元祁,可隨著兩人慢慢長大,他發現自己對待元祁的感情很複雜,不再僅是兄弟之情。他發覺自己這樣的情愫時十分恐慌,元祁看出他的不對勁,在得知了他的感情後就像個大人一樣寬容開解他。
在他最惶恐無措的時期,是元祁的溫柔讓他漸漸放下了負罪感,順著元祁的話正視自己的感情。可就在他接受了自己的怪異感情後,元祁卻走了,並且一去不回。
元祁消失了將近五十年,他沒辦法再坐以待斃,便隻身一人離開家找了許久,終於在獸族找到了已經和桑華在一起的元祁。他不甘心,也不肯接受這樣的現實。那是他整個人生最重要的人,怎麼會讓他一個人背負著那樣的感情心如火煎。於是他整日纏著元祁想帶把人帶回去,可元祁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
直到前不久,他再次來到獸族想要勸說元祁,卻聽桑華說起他們就要成婚。成婚?怎麼可能呢,他以為桑華在騙他,一定是桑華不準元祁跟他走。但他對此毫無辦法。
他心灰意冷,莫名其妙的閃現一個念頭:隻要桑華死了,元祁就會跟他回去。說實話,當他閃現這個念頭時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可他還是付諸行動了,他讓那個死裏逃生的男人替他來殺桑華。直到此刻,葉漣仍然會想,隻要桑華死了,元祁就不會再離開。
可是那個男人是否能殺得了桑華,若是他沒有能力殺桑華,自己又該如何。。。。。
就在葉漣開始在展開下一步規劃時,畢蘇突然站到了他麵前,葉漣被打斷思路疑惑抬頭,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在那邊的院子裏站著一個衣衫破爛的人,他看著這邊眼含探究,葉漣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正是那個死裏逃生的男人,何川。
他來幹什麼?盯著自己看莫非是認出自己了?
何川好奇的看著院子裏的男人,除了額間沒有那片葉片脈絡外,那個男人和自己在人族看到的神仙長得一模一樣。
“別看了,這兒呢”,帶路的管事說。
何川好奇的問管事,“剛才那間院子裏的人是誰?”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好好等著”
何川跟上桑家管事來到一個房間前,管事上前敲了敲兩下房門,道:“小姐,有人找你”
房間裏,桑音看著身著喜服的桑華不做言語。桑華朝外問了一下,“何人?”
“來人說是捉蛇人,說小姐付的錢不夠”
桑華對外說:“你自付了錢”。
“不必。大哥,那人還欠我一些東西。蘇雀”。
桑音扭頭看向蘇雀,眼神少見的冷厲。蘇雀會意點頭,大步朝外走去,離開的時候關上了房門。
外麵沒了動靜,桑華繼續對桑音說:“你從小在外長大受了很多苦,大哥心裏愧疚,你也好,小路也罷。為了桑家付出太多。是大哥沒本事沒能護住小路。你這次回來,大哥就絕對不會再讓你回琅明山!”
麵對桑華堅定的眼神,桑音隻覺悲涼,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大哥,我已經長大了。”
桑華看著這個與母親長得極為相似的姑娘有些心疼,“無論你多大都是大哥的小妹。你相信大哥,一定可以保護你。”
桑音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淡淡的問:“二哥呢?他回來了嗎?”
“小念這些年很少回家,大哥也聯係不到他”
支離破碎的家似乎沒什麼值得留念的,除了桑華這遲來的不知真假的話,她整整十五年都沒有體會到桑家的親情。原先以為是父親老來思女,但她回到桑家後幾乎就沒見到父親的麵。桑音心裏越來越悲哀,父親的絕情,大哥的踏實無力,二哥的消失無蹤,這個家,似乎沒有半點值得存在的價值。
但若是讓二哥知道是自己毀了這個家,是否會恨她。。。。。但事已至此她也顧不了這麼多。
是夜,所有的賓客都聚齊在桑家前院,府內燈火通明喜氣祥和。一對新人在眾人的見證下徐徐跪拜。
獸族的成親禮與人族稍稍不同,跪拜完之後新婚夫婦要請所有的賓客沾喜,用胡木葉紮成的葉束沾著烈酒掃過臉上。跪拜完成後,新人正準備開始儀式,卻忽然聽到一個明朗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大哥大嫂!新婚大喜!”
桑音聽了立馬站起來看向門外,須臾,有人從外走來。他穿著利落的武裝,手腕紮著鐵甲。五官深邃,眉骨微微凸出,一雙眼睛如鷹銳利,皮膚微黑。他額頭束著一條黑色抹額,與周圍的大紅形成鮮明的對比。
“二哥。。。。。”,桑音有些驚訝,二哥怎麼剛剛好這時候回來了。
桑華大喜過望,徑直過去抱著他重重的拍他肩膀,“二弟!”
“桑族長,這便是你家二公子吧?”,華家的族長打量那風塵仆仆的少年,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華族長過獎了”,麵對這個消失好幾年的兒子,桑族長並沒有桑華那樣高興,但礙於賓客在場也不好黑著臉,皮笑肉不笑的對桑念說:“坐下吃飯”。
桑念笑起來的時候牙齒雪白,是個明亮的少年郎,在場有不少的姑娘家已經開始偷瞄著他。桑念渾然不覺,主要的席位已經坐滿了人,婢子詢問了桑族長將桑念領到院子偏角的位置。
桑念一偏頭就瞧見一個神情冷漠的男人,男人恰好也看著他,桑念咧嘴一笑,“你也是我大哥的朋友?”
“算不上”,何川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桑念,你不知道嗎?”
我為何要知道,何川心想,他看到桑念的臉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他似乎從來沒有聽過桑念的名字,此刻又聽桑念說:“其實我前些天就回來了,隻不過一直忙的分不開身,差點就錯過了大哥的婚禮”。
何川沒有說話,大部分都是桑念在說,這廂停下話頭接著又道:“你瞧我大哥這場婚事辦的還真是隆重,上一次這般隆重的慶祝還是桑家合並方家時。方家血流成河,但我是真開心,不小心就喝多了還被父親打了一頓”。
說著,桑念笑了起來,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何川,輕聲道:“你不是我大哥的朋友吧?我大哥的朋友都是有血有肉的”
何川側目看他,“我也是有血有肉的”。說著,何川拿起筷子夾起麵前的菜肴,許久沒碰過筷子,他的手法有些陌生。
桑念瞧他緩慢的夾菜動作不禁笑了,拿走他手裏的筷子,說:“我家廚子煮的飯菜不好吃,等宴會散去我請你吃更好吃的”。
“你又要去哪裏?”,桑華已經到了這邊,聽見桑念的話問道。
桑念嗬嗬一笑,閉著眼睛受了胡木葉烈酒,笑著對桑華說:“我這才回來多久哪舍得遠去,隻是看這位兄弟不喜歡吃這裏的飯菜便想著帶他出去走走”。
桑華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在何川臉上也沾了胡木葉,又對桑念說:“喜宴散了你先別走,我有話與你說”。
“不走不走,我還要鬧洞房呢”。
桑華:“你這小子”。
桑華走了沒多久,桑音又來到桑念身邊,不過先是瞪了眼何川,那眼神幾乎要把何川射穿,何川視若無睹遙望著上座的男人。
“你作甚瞪著這位兄弟,惡狠狠的是要吃人不成?”,桑念對桑音說。
桑音看了看自己身邊鼻青臉腫的蘇雀,冷聲道:“我倒是真想吃了他,二哥可願意為我殺了他?”
桑念咦了一聲,“小妹你何時變得這般凶狠了。”
桑音未語,默默看著桑念,說:“二哥,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