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領地，誰準你們在此獵殺，你們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了！”
    “隻不過是，連父母都沒有的幼崽罷了，在叫囂些什麼？”
    女人伸出三根鱗赫刺穿了他的腹部，手肘和左小腿，跪地的沉飛滿衣的黑色血漬，他毫不猶豫的展開羽赫，對方速度很快，還有鉀赫庇護，先除掉鉀赫。
    沉飛跳躍的動作受限，為了躲避反擊，他被迫將羽赫和尾赫同時發動，無數白劍刺向全身，對麵兩人被三條尾巴攪纏著，全身中刺，連同三條尾赫一起擊碎，血肉模糊的交纏成一團。
    沉飛吞吃掉赫包之後，便一瘸一拐向黑暗中走去，光裏全是孤傲，就像受傷的王，不肯向任何生物示弱。
    當沉飛再次翻進窗子，看到靠在書桌前的男孩，滿臉平靜的樣子時，突然想起，偶爾曾翻過的書上的話語，沉飛像貓似的靠近少年，從後麵一把奪走看了大半不的書集。
    “你來啦！遭了，不記得看到哪頁了。”
    “《秋灰撲撲》作者：白秋。”朗朗上口的音調，在充滿木香的暖陽下，熠熠發亮，幹涸的墨香伴著孩童稚語，有一種夢幻的美感。下一秒，書被準確無誤的扔回書架，發出清脆碰響，打破夢鏡。
    沉飛揮了揮手：“好了，書呆子。收拾收拾東西，跟大爺我去爬高峰。”
    清秀少年皺了纖眉，
    “你真要去，你能行嗎？”有馬看著眼前身高隻有這麼一點的小孩，覺得那山就是成年人都得爬一整天，小孩就更吃力了。
    “我什麼時候不行過，你應該擔心你自個兒。別到時候還要我背你上去。”
    “你簡直就是烏鴉嘴，我們這下可怎麼辦？”有馬看了看沉飛紅腫的腳裸，沉思了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位新朋友，抗擊打能力好強，從山坡上滾下來，磕到一顆長歪的鬆樹和無數塊凸出的石塊，隻是腫了腳挺幸運了。
    “不耽誤我們爬山。”沉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擺擺手。
    “……”有馬果斷不理沉飛。
    “不行，這裏太高了，根本沒信號。”
    有馬看著比沉飛高出一頭的少年，麵色蒼白，額頭上因為疼痛冒著冷汗。
    其實自己剛剛因為看風景太興奮，絆倒的時候，是不用沉飛抱著自己墊底，搞得現在倆人不僅胳膊腿擦傷，沉飛還扭了腳。
    “我背著你上。”有馬焦急的說。
    “你怎麼可能背得動，我不”
    “我能背動你，不用擔心。”有馬摸了摸沉飛的頭，便將他背了起來。
    沉飛覺得自己臉頰很燙，看在這食物這麼傻乎乎的份上，他會一直庇護他的。
    溫暖的體溫在寒冷的高地不斷靠近，冰冷的心，移動位置，偏離到本不該偏離的場所。傳遞著溫暖的少年不知道，沉飛此刻輕而易舉，就下了一生一輩子的諾言，以生死為期。小腿懸在白霧嫋嫋的霧穀懸崖，藍色運動鞋和紅色小帆布，相互磨擦推擠。
    沉飛：“你頭上起了個大包。”
    “好痛。”
    “你幹麻扭來扭去的，冰袋差點掉下去。”要不是自己攔得快，就滑下去了。
    有馬：“還不是你，突然用手指猛壓，痛死了。”
    沉飛：“會這麼痛嗎？”看著黑發信誓旦旦的認真點頭，人類還真是嬌弱。
    沉飛語氣煩燥道：“站住，你跑什麼，我給你揉揉，化瘀血。”藍眼睛裏全是認真神情，有馬終是勉為其難點了點頭，翹起的呆毛被霧打掉了，黏在耳朵後的樣子呆萌極了。
    在沉飛的白嫩手指壓上去的瞬間，有馬腦子裏的一根玹斷了，生理鹽水涔涔的向下冒，喰種的力道，果然是用來蹂躪人類的，根本忍不住。
    直到有馬把沉飛一路背回家，輕柔的放在床上時，都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先睡吧，我要走了。”感覺腳恢複以後，沉飛準備走了。
    
    “等等……”沉飛感覺自己衣袖被拉著，雖然他輕輕一扯就可以離開，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一起睡吧。”有馬對著他露出笑，這是沉飛最抗拒不了的笑容，就是此時此刻，眼前的風景足夠絢爛他的一生。
    躺在床上的沉飛很懊惱，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再不回去住，地盤就要被搶光了。可是，這家夥一直軟綿綿的渾身無力，看了就不舒服。
    喰種的獨占本能是與生俱來的，就像，無法阻止的，不斷加深的食欲。鳥啼伴著貓咪霍霍揮爪的摩擦聲，青草被割斷成一縷縷，躺在光凸的土麵上。被子裏的溫暖體溫，變得灼燒皮膚，少年已經燒得滿臉通紅，嘴唇幹枯缺水。
    人類這麼弱小，會被燒死的。對了，得給他媽媽打電話。
    “滴……滴……喂，阿姨是我，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有馬發燒了，可這裏離市內醫院太遠了，會來不及的。”
    “是沉飛啊，什麼。嗯，好的，我知道了，很快醫生就會到家，不要擔心。……隻是，我現在趕不回去，在外地出差……”
    “阿姨，交給我吧，您說一下步驟，我照做就好。……濕毛巾、冰塊、冷敷、綿棒……好的，沒問題了。……都做好了，掛了啊！”
    候機廳裏，嘟……嘟嘟
    媽媽：“這次怎麼掛得這麼快。不過，這次得好好感謝沉飛的幫忙。”
    沉飛無聊的數著點滴藥水，書架上擺放整齊的書籍，此刻亂七八糟的放著。
    有馬生病的樣子，怎麼也好看不起來，臉褪去潮紅變得蒼白，嘴唇到是有了點血色，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舔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想那麼多幹什麼，本來就是我養的。哦！忘了說“儲備糧”這三個字了。已經將近三天沒進食了，沉飛伸出舌尖，舔舔嘴唇，幹脆利落的咬下去，又舍不得，最後舔了舔嘴唇，才罷休。
    沉飛抬頭就看到，有馬睜著黑幽幽的眼珠子瞅著沉飛，滿眼的探究。
    自從有馬炸了廚房，做菜的就換成沉飛了。
    “這麼看老子做什麼？快點把這麼吃掉。”沉飛炸毛了，好一陣子之後。
    瑩瑩白粥上，灑著綠菜和肉沫，看了就讓人食欲大振，香味伴在空氣裏，鑽進鼻孔。
    有馬臉上浮了一層淡淡薄紅，沉飛看著有馬吃得眼睛都眯起來的樣子，再加上臉上圓圓大大的牙印，心情猛的好了幾尺高度，露出滿意的笑。偷看到的有馬想了想，覺得應該是錯覺吧，沉飛趁著沉飛生病吻沉飛什麼的，一定是看錯了。
    “沉飛，我記得你也受傷了。”
    “早就包紮好了。”有馬看著腳上純熟的包紮手法，心裏泛起點點酸意。這得受多少傷才能變得如此熟練，以後要對沉飛再好點才行。
    “對了，沉飛說起來，我從沒見過你的父母呢？沉飛們一定英俊美麗。”
    “沒有，我沒有父母。”而且漂泊者也不需要家。金色劉海壓折眉眼，脊骨挺得筆直。
    “沉飛，做我弟弟吧！我想給你棲息的港灣。”就算是風都有能夠停留的山穀，沉飛遲早有一天會被累垮的，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場景。
    “我才不要。”
    “為什麼？”
    沉飛猶豫了半響，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終是屈服。
    “好了好了，我答應了，總之，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先走了。”
    他是抓不住的風，有馬想，比風還要讓人覺得捉摸不定。
    這是些肆意攻擊弱小，卻連存活都艱難的生物，他們隻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哪怕冰冷悲傷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