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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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歡在內宮監的後院門口回身,看著祿知匆匆跑去的方向,猜測著他要去的地方。
深宮後院,雖是宮院眾多,卻也不是沒跡可尋。
他去內宮監主動找宏耀,便是給了那些人實打實的提醒。
從內宮監回來,已是申時,照理,這個時候宮門也該關了,若是再不回來,今夜怕是不能再回宮,但是白日裏說出宮去采辦的宏耀卻並未回來。
肖公公怕是為了示好,還特意遣了人過來告知鬱歡,鬱歡卻心裏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宏耀一個內宮監的小公公,怎敢不守宮規,未按時回宮呢?除非……他沒辦法回。
說起來,雙桂這件事,前前後後都與宏耀有關,不尋到他怕是不能解開鬱歡心頭的疑惑。
那小公公走後,鬱歡起身去了書房,書房大案上久未有人用,硯台裏的墨早已幹透。
書房不大,鬱歡住進魏和宮後從未進來過,雙桂該是有定期打掃,所以甫一進入也未覺得荒亂,靠牆是一整片的書架,架子上擺滿了書籍,鬱歡打眼認真看了看,古籍詩詞兵書法典樣樣俱全,倒像是刻意挑選擺放的。
鬱歡來到大案前,洗墨的青花盆裏竟然還盛著清水,隻是清水已有些時日,盆底沉了些許的雜質。筆架之上,一排狼毫,像是新置辦的,但是硯台卻是有已被使用過的痕跡,墨錠被擱在一旁,像是隨意擱置的,光線雖暗,但是細瞧,背光處,有著隱隱紫光,倒是一塊上好的墨。
研磨提筆本是他最為熟悉的動作,但是多年不碰,鬱歡卻在落筆前有了顫意,手掌不聽使喚,宣紙之上墨汁一片狼藉,待得做完擱筆,背脊之上,已是一片濕汗。
鬱歡將剛畫好的紙收起,然後起步出了門。
光陰已收,月上了東牆頭。
雙桂不在,便沒人為他準備衣食,他該去廚房為自己做一頓晚飯。
廚房灶火將息未息,正好燜了一盞八珍鹿肉羹,該是雙桂正在為他準備的,上午情急,都來不及將羹湯取出來。
鬱歡伸手息了灶火,然後取出羹盅,打開蓋子瞧了半晌,終是沒個食欲,將它原封不動放了回去。
“不用晚膳,又打算明早被餓醒嗎?”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鬱歡回身,瞧見來人沉著一張臉,雙眼雖是深邃,目光裏卻有著刻意的淡漠。
鬱歡給他行禮,道:“陛下。”
易呈灝自門口進來,一身棗紅錦袍利落服帖,襯著他堅硬的麵龐輪廓也更是莊嚴。
易呈灝斜了目光掃了羹盅內的食物,問道:“不愛吃?”
鬱歡收了禮,站在他邊上,回道:“並不是。”
易呈灝看了他一眼,道:“朕猜是你宮裏的人手藝不好,所以朕在奉天殿的小膳房裏為你挑了個會下廚的奴才近身伺候。”
易呈灝道完,外頭候著的人便委身走了進來。
他對著易呈灝和鬱歡下跪行禮,“奴才慶風,給陛下和鬱公子請安!”
鬱歡還未反應過來,這雙桂才剛出事,易呈灝便安排了其他人過來伺候他,難道易呈灝是知道雙桂人不在魏和宮?借著夥食問題又給他安排了近身之人?
未見鬱歡有反應,易呈灝便冷了聲,問道:“怎麼,不喜歡?”
鬱歡被易呈灝提醒過來,對著地上的慶風道:“起來吧。”
那喚慶風的小公公甫一起身,鬱歡才發現此人十分眼熟,像是在何處見過。
“公子還沒用晚膳吧?想吃什麼?奴才這就給您做!”慶風走到鬱歡身邊,在鬱歡身邊候著。
鬱歡這才瞧清他的麵龐,這小公公說話的口氣和神態,不就是那日他夜宿奉先內殿時伺候他的小公公嘛?
這可是位有著實打實的話癆症小公公啊!
鬱歡淡淡道:“你看著辦吧。”
慶風性子熱,鬱歡再淡漠他也總是掛著笑容,聽得鬱歡的話,他便回身高高興興忙活兒去了。
易呈灝自行回了身出來,鬱歡跟在他身後,出了廚房的門,便看到候在外頭的謝公公。
謝公公對出來的易呈灝行禮,道:“陛下,嚴統領送來的信件。”
易呈灝隨手取了去,一邊走一邊拆了看,行至屋內,便將信件焚在了謝公公剛燃的燭火上。
“可要為陛下準備筆墨?”
“不必,你告訴他,將屍體運回原處。”
“是陛下。”
謝公公領了命下去,屋子裏便剩了鬱歡和易呈灝兩人。易呈灝倒也不對鬱歡避諱,在桌旁坐了後悠悠問道,“聽了朕的話,你該是已經猜出了吧。”
鬱歡道:“大抵已經猜到了。”
易呈灝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略有冷意問道:“腿好利索了?”
鬱歡沒說話,在他對麵乖乖坐了。
易呈灝繼續道:“這個人剛剛在羽鎮司自盡了。”
鬱歡問道:“陛下,這名刺客,是何人?”
易呈灝伸手挑了個杯盞把玩,慢悠悠道:“嘴硬,嚴同都沒有辦法問出來,想不到竟然自盡而亡了,但是沒關係,等他的屍體送回去,會有人來告訴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