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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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若水在曠課一個多星期後回到了A大,由於她的成績一直很好,所以校導處也隻是走了一下程序責怪了她兩句,要她交一份兩千字的保證書便放過了她。
“哎,若水,接著!”陳語默坐在櫻花樹上,也不知道從拿就拿出一個蘋果扔給坐在樹下小憩的若水。
若水眼睛都沒睜開,右手一伸,穩穩當當地就接住了飛過來的蘋果,說:“謝了。”張開嘴巴就給蘋果製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
“若水,《談話》那本雜誌上說的事,你怎麼看?”陳語默靠著樹幹,雙腳晃悠晃悠地,“據說,許子陽他……”她躊躇著,卻沒說什麼。
若水斜睨了她一眼,說:“你覺得呢?”
陳語默抿了抿唇,跳下樹坐在若水身邊,勸說:“好歹你們也曾經相戀過,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心裏,還是在意著他的!”她側頭看著若水,“總是裹著一個冰冷的外殼,對人漠不關心,對他人的關心視而不見甚至拒之門外,很累吧?”
若水抬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陳語默,半響才問:“你發神經喔?”沒事扮什麼憂鬱王子。
當然,後麵那一句若水隻在心裏說。
陳語默殺人的眼神立刻射過來,陰森森地問:“若水,你很想死麼?”
但若水突然歎了一口氣,陳語默愣愣地看著她。
“語默,你知道嗎?兩年前的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呼出來,“……真的很喜歡許子陽,就算是天天麵對著他也不覺得膩煩!曾經的我,那個曾經幼小的我,幻想著有朝一日他和我能夠步入那婚姻的殿堂,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因為我擁有我父親的家財萬貫,因為我可以無憂無慮。嗬……那時懵懵懂懂的我就是一心一意地喜歡著他,就從未想過,他會離開我。”
“後來呢?”陳語默輕蹙著眉頭問。
若水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苦笑,或者是譏笑著說:“故事的結局就像每一出不變的青春疼痛劇一樣,女主角遭遇巨變失去一切,薄心的男主角冷漠地撒手而去,留下女主角一個人掙紮著。”
陳語默低頭,低聲問:“他又回來了,不是麼?”
“是啊,回來了,回來了……”若水低聲呢喃,苦笑,“可是女主角卻不會再接受他了,這段續集……”她淡淡一笑,帶著淡淡的憂傷,站起身,“上天寫得,有點多餘。”
陳語默抬起頭看著若水,她臉上陰影一片。
“你去哪?”陳語默啞著聲音問。
若水沒有回身,繼續往前走,說:“都一個多星期沒去上課了,要是這次還曠課,教授一定會把我當掉!”
陳語默呼出長長的一口氣,靠在樹幹上抬起頭望著天空,微微地眯起眼睛。
多餘的續集……
是麼?
……
“少爺,根據我們搜查到的消息,若水小姐是兩年前那一夜落敗的若氏集團千金,兩年來一直與其同父異母的弟弟若炎生活在一起……”
歐翌整個人窩在睡椅狀的沙發裏,在他麵前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黑色西裝男子麵無表情地報告自己所知道的資料。
“……若炎有先天性心髒病,若水當年也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嬌嬌女,卻一個人撐起了那隻有他們姐弟倆的家。”男子說話的時候一點情緒都沒有,若水撐起一個家是何其艱辛,他卻輕描淡寫一句帶過,“直到一年多前若炎的一次嚴重發病,在這個地區傳得沸沸揚揚,一名叫餘樹成的醫生資助了他們,也是在有了資助之後若水才安下心學習,從高中一年級特例跳上了高中三年級,那時候剛好是高考時期,所以便考上了A大。而與此同時若炎也參見完中考跳到了高三。”
他將手中的資料本放到麵前的茶幾上,說:“接下來的,少爺你應該都知道了。”
歐翌用手指摩擦著自己的唇,狀似自言自語地問:“當年的若氏集團,與Sangue究竟有什麼糾紛?”西裝男子不語,等待歐翌的下文,果然歐翌突然命令說:“今晚我要開一個視頻會議,你去通知所有股東!”
“是,少爺!”歐翌揚了揚手,他立刻站起身,說:“那我先出去了,少爺!”
歐翌倚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支雪茄,點燃,煙霧繚繞,遮擋不住的是一雙思考的眸子。
這商業界,平靜了兩年,太久了……
××××××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艾琳接聽著父母從英國打來的越洋電話,“對,他們是見了麵,可那個女的根本就忘了。對對!我一直在一旁看著!”轉身,看見了櫻花樹下小憩的人影,忙對電話那邊的父母說:“爹地媽咪,我還有事,就這樣了,拜!”掛了電話,把手機扔給後麵的保鏢,說:“你們可以走了,敢跟上來我就撤了你們!”
“陳語默。”艾琳試探性地出聲,見陳語默似乎真的靠著樹幹睡著了,心下一喜,小跑過去去蹲在她身邊,真真正正地打量起她。
她的腿很修長,幾乎占了全身長的一半,臉雖然是中性,可怎麼看艾琳怎麼覺得陳語默像男生多一點。扁了扁嘴,艾琳突然精光一閃,一頭紮進陳語默懷裏,像貓咪一樣蹭著她的胸膛。
突然覺得腰上一緊,艾琳猛地抬起頭,便叫到陳語默一臉的壞笑,頓時臉蒙上一層紅暈,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麼,怎麼醒了?”
“艾琳小姐……”陳語默湊近艾琳,鼻子都快碰著了,“……你這個動作,我能不能理解為是投懷送抱?”
“你你……你胡說什麼?”艾琳臉又紅了一成,“我們,都是女的!”
陳語默繼續靠近艾琳,臉一偏,在她耳邊吐氣如蘭,曖昧地說:“有一個名次,叫‘同性戀’,你不會,不知道吧?”說罷還用大拇指隔著衣物摩擦著艾琳的腰。
“嗚哇!!”艾琳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不知道從哪生出的力量,掙脫開陳語默的桎梏,捂著臉跑開。
“哈哈哈……”看著艾琳落荒而逃,陳語默突然覺得心情很好,大笑起來。
眼角溢出一滴淚珠,陳語默並沒有伸手拭去它,倚著樹幹抬頭望著指頭,許許多多的花蕾含苞待放。十天,還是一個星期,或者是五天呢?到那個時候,櫻花就該開了吧?
輕輕一笑,緩緩合上眼眸,晶瑩剔透的淚珠劃過臉龐。
Chapter。10
日子安安份份地過著,誰也不煩誰,誰也不打攪誰。
“風輕輕地吹,拂過臉龐卻是滿滿的心碎。”
這句話是陳語默在一次去KTV喝醉酒時一直呢喃著的,後來酒醒了若水她們提起時她還低聲重複念了好次次,才一小,撓著後腦勺說:“賣酒風呢。”
當時連欣琦就拋給她一個鄙視的白眼,說:“要高三那年畢業野十的新詩比賽也讓你喝酒就好了,我們也就不用輸的那麼慘了。”陳語默抓起身邊的抱枕就朝她扔了過去。
若水也抬起頭,說:“買酒風我可不認同,又沒上街抓一大伯直囔囔要嫁給他。”她合上書,從床鋪上下來,邊倒水喝邊說:“欣琦你也知道那是新詩體裁,或許我們家語默骨子裏就是一位詩人。”
陳語默接過若水遞過來的水杯,皺了皺眉,說:“別‘語默、語默’地叫得那麼惡心,要麼連名帶姓地叫,要麼叫我的英文名Yiks。”
“哎!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篇文,那是一個寫詩的女生寫的……”連欣琦也接過若水遞過來的水杯,說:“……她不肯讓人稱自己為‘詩人’,稱自己不是詩人而是‘寫詩的人’!”
“你說的那篇文我也看過……”若水又回到床鋪,翻起了書,“……那名作者的觀點我雖然不讚同卻也不排斥,隻是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觀點,觀點也各不相同而已。現在有些人想得比較多,比較傷感,風花雪月也好無病呻吟也好,總有他們自己的理由,但歸根究底也隻是因為他們放不開而已吧?”
“若水你說話能不能通俗易懂一點?我不懂耶!”連欣琦蹙了蹙眉頭。
陳語默也蹙起眉,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跳下床鋪,說:“我出去走走”打開門走了出去。
“哎!現在是晚上,再過三十五分鍾就要關門了,你要還去哪?”連欣琦大叫,卻沒有聽到陳語默的回應。
“隨她去吧。”若水頭也沒抬,淡淡地說,“相信她回趕在那之前回來的,就算趕不上,那家夥爬牆的功夫一流不是麼?”
連欣琦嘴角抽搐。
校舍後麵有一個偏僻的花園,由於不怎麼搭理顯得有些詭異,特別是在這些夜黑風高的晚上,風“嗚嗚”地作響,讓人毛骨悚然。不過很雨魔是例外,說她不是人估計也沒差(……),連欣琦就整天說她是一隻猴子隻知道爬樹,這家夥超喜歡這個地方,這不,現在正叼著一根草倚躺在樹枝上。
——“……總有他們自己的理由,但歸根究底也隻是因為他們放不開而已吧?”
放不開麼?
陳語默碾著草,眼底神色如一汪毫無漣漪的湖泊。對麵花叢有些微的動靜,憑著敏銳的聽力,她知道那有兩個人,而兩道聲音的主人,一個是許子陽,另一個是艾琳。
“子陽,我們回英國吧?”艾琳低聲說,煩躁地揉弄著雙手,“若水她,她都不……”她囁嚅,咬了咬下唇。
“我不回去的!”許子陽堅定地說,“我相信,隻要我和若水的誤會解開了,她就會重新接受我!”
“若水,若水!你心裏就隻有若水,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艾琳大喊。
“琳兒,你小聲一點!”許子陽伸手就要捂艾琳的嘴巴。
艾琳一把推開了他,說:“許子陽你給我聽著,我艾琳反悔了,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樹上的陳語默聽著他們的對話蹙起了眉,她以為,或許她該幫若水一把了。花叢那邊漸漸安靜了下來,隱隱傳來艾琳的抽泣聲,陳語默嘴角輕勾,翻身跳下樹,越過花叢便見到艾琳蹲在那兒哭泣。
“喂!你是嫌這附近還不夠詭異麼?”陳語默在她身邊蹲下,“就算人家不把你當成那東西,你也不怕你這哭聲把那東西招來呀?”
“你除了挖苦我你還會幹嘛?”艾琳抬頭布滿地看著她,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
陳語默無奈一笑,掏出手帕遞給艾琳,說:“喏!擦擦臉,這樣子多難看?”
艾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由你,幫我擦麼?”中文不是很好,說得斷斷續續的。而原本隻是賭氣時說的話,艾琳沒有想到陳語默真的就幫她擦起臉來,下意識想往後退。
“別動。”陳語默輕聲說,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艾琳的肩膀,身子往前靠近,認真地擦著,“我這輩子還沒伺候過人呢。”
陳語默身上有著很淡的薄荷香味,由於兩人靠的很近,艾琳鼻腔裏滿滿都是陳語默身上的味道。
“陳語默……”她嘟囔著出聲。
“嗯?”陳語默漫不經心地應著,差一點就擦好了!
“你為什麼,不是……不是男的?”艾琳繼續嘟囔。
“喔……”陳語默起初沒在意她說的是什麼,一會才反應過來:“啊啊啊?”下一秒,艾琳撲了上來,撲進她懷裏,陳語默措手不及往後倒下,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完了,惹上桃花劫難了!
××××××
A大隻有三棵櫻花樹,兩個球場旁各有一棵,還有一顆在學校最背麵的小樹林深處,也就是若水她們常去的那棵。而此時,一個男生正站在樹下焦急地等待。
五點三十一分,若水準時出現在樹林裏,見樹下闖進一個陌生人,眉頭輕輕地擰起,抬起頭看了一眼盛開的櫻花,轉身便想離開。
“若水學姐!”那男生喊住了她,跑上前遞給若水一封信,“我是法學院的一年級新生,我……我……我喜歡你!!”
若水淡淡地瞄了他手中的那粉紅色信封,又抬起頭看了看他,說:“今天是三月一號,離愚人節還有一個月整。”
“我……我知道。”男生的臉紅紅的。
“而且,一點兒也不好笑。”若水又補了一句。
“我沒……”男生剛想解釋,歐翌不知道就從哪冒了出來,摟過若水的肩膀,親昵地問:“水水,你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