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  第5章 幹將莫邪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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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隻是一眨眼的時間,便過去了十年。
    十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它就像一根法杖,一揮間,我成了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楚嘉翎也成了俊朗的的小男生。
    這十年,哦嗬嗬嗬O(∩_∩)O,那可真叫一個驚天動地精彩紛呈啊!我和楚嘉翎強強聯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順便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兩年前水災,賑災的錢糧被戶部尚書李念成貪汙了大半,結果,沒過兩天他便乖乖把貪汙的錢糧上交給了朝廷,還寫了奏章陳述自己的罪行。最怪的是,流放的那天,李念成和家眷都用頭巾把腦袋包了個嚴嚴實實。坊間傳言,是上天看不過去這貪官的惡行,派天神施法削去了他們的頭發,還在他家院牆上刻了字:貪官狗賊,速還民賑災錢糧,若再做傷天害理之事,必取汝等性命。當然,那受萬民崇拜的天神,就是本公主和楚嘉翎那死小子啦。
    “瑤兒。”
    一個清亮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回頭,便看到了站在梨樹下的他。
    他靜靜站在梨樹下,雪白的梨花開了滿樹,在微風中搖曳。他一襲白衣,手執一把玉簫,纖長的手搭在翠綠的玉簫上顯得愈加白暫。若雪的梨花飄落在他身上,風中微揚的白衣映著如玉的麵容,美得超凡脫俗,似那嫡仙。他一雙黑瞳幽深如深潭裏的水,卻又透著溪水般的澄澈,盛滿了溫柔,靜靜看著我。日光灑下,那溫軟的眸子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視線觸及他的眼眸,我便不由自主地深深陷了進去,再也移不開目光,迷失……
    然後……
    他邪邪一笑,眼波流轉,手輕抬,狀似無意地輕撫過白暫的麵頰,微微後仰,脊背嬌弱地依靠在梨樹幹上,粉唇上翹,嫵媚一笑,鳳眼輕合,蝶翼般的眼睫微斂,一個地地道道的媚眼便拋了過來,舉手投足間盡是妖嬈撩人的風情,哪還有剛才那溫潤如玉的模樣。哼,這才是他的真是模樣,整一個禍水!
    “怎麼,看呆了?瑤兒……”
    聲音愈加輕柔,漸化作一絲歎息,消失在唇角……
    “楚嘉翎!”我憤憤地大喊,“你別活了!”
    話音剛落,一枚精巧的銀鏢便從指尖飛出,直直向他飛去。
    他狀似無意地向旁邊移了一步,手上揚,輕輕巧巧便夾住了飛過去的銀鏢。
    “瑤兒……”他輕歎,眸子裏瞬間便出現了盈盈的水光,濃濃的憂傷透過水光傾瀉而出,“你……唉……竟如此對我,為兄好不傷心……”
    “滾!”我細細磨牙,這個混蛋!虧他還是皇後那個看起來蠻莊重的女人的兒子,真是一點沒繼承他老媽的優點。瞧瞧那禍國殃民的禍水樣子,和雲妃倒是如出一轍。而那雲妃的兒子楚嘉藍,卻是一副無害的小白兔模樣,老天,這也忒扯了吧!
    “楚嘉藍,找我什麼事。”
    “叫二哥。”
    “哼,才不。”我瞟他一眼,那點像個哥哥。
    “瑤兒,為兄太傷心了~~”說著,他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頭,另一支胳膊抬起,伸手輕拭眼角,一臉有妹如此,人生至憾的表情,“虧為兄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現在長大了,要嫁人了,連句哥哥都不肯叫了,唉~~為兄傷心啊……”
    我狠狠瞪他,咬牙切齒道:“首先,我不是你拉扯大的,我是父皇母妃拉扯大的,其次,我才十一歲,不能嫁人,最後,不是我不要叫哥哥,而是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給我當哥哥!”
    楚嘉翎一臉悲痛地望著我,像撫摸小狗一樣撫摸著我的頭,“哎呦,我的傻妹子,都怪哥哥沒看好你,讓你發燒燒壞了腦子,連自己已經二十八了都記不得,趕明兒給你找個大夫瞧瞧……”
    忍無再忍,無須再忍。
    “楚嘉翎,你-——去——死——吧——”
    “啊,救命啊——謀殺啦——”
    殺豬般的嚎叫彌漫整個皇城。
    遠處,一個新進宮的小宮女哆哆嗦嗦地扯住身旁宮女的衣袖,顫抖地說:“姐姐,宮裏……好可怕……”
    那宮女見慣不慣地撇撇嘴,“不用拍,是公主和二殿下在鬧著玩……”
    “二殿下,小公主——你們別打啦!”
    遠遠地傳來父皇貼身內侍趙總管的聲音。
    楚嘉翎用玉簫格開我手中的軟劍,我哼了一聲,不甘願地把軟件纏在腰間。
    “奴才給二殿下,小公主請安。”趙總管打了個千兒,“小公主,貴妃娘娘正在找您呢!”
    “母妃找我?”
    現在找我有什麼事呢?我嘟嘟嘴,算了,漂亮娘親找我準是好事。
    一隻魔爪伸向我的頭,揉亂了早上花了半個時辰才梳好的發髻。抬頭,隻見楚嘉翎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親愛的瑤兒妹妹,我先去書房了,有空來找我哦~~”
    我憤憤地瞪他一眼,“是,親愛的二哥,瑤兒記下了。”
    像是沒有聽到我們的陰陽怪氣,趙總管笑得慈愛,“多好的孩子啊,若是先帝在一定會喜歡的。”
    同情地看了趙總管一眼,和楚嘉翎一起搖頭,暗道,“唉,可憐的孩子,沒救了……”
    藏嬌閣。
    精致的樂梅亭裏,一位美麗的婦人身著素色春衣,正凝神看著手中的玉佩。那婦人眉目如畫,如那九天仙子般,清雅,高貴。可是,此刻的她眉眼裏卻藏著淡淡的憂愁。她不時地用纖細柔嫩的手摩挲著手中的玉佩,憂傷裏不時地透出來些許快樂的神情。
    慢慢地,她好像陷入了回憶當中,唇角噙起一絲微笑。
    當我走到這裏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畫麵。
    她,便是我的娘親。
    六年前,我五歲,便與娘親住在一起了。
    娘親很怪。
    剛和娘親一起住的頭一天晚上,我睡不著,偷偷爬起來到院子裏,便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在舞劍,我一驚,連忙藏到一棵大樹後麵。那舞劍的倩影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在翠竹的映襯下,愈加顯得輕靈,如那天上的仙子,美麗又神聖。輕躍,轉身,翻腕,收劍,雖是舞劍,卻美若舞蹈,我不禁看得癡了。回首,當我看到她的麵容時,我徹底呆住了。她,竟是我那看似嬌弱的娘親!
    “出來吧。”
    她回首,看向我藏身的地方。
    我吐了吐舌,從樹後走出來。
    “娘親。”
    “是瑤兒啊。”她溫柔地笑。
    “娘親,你會舞劍哦。”我甜甜地笑,撒嬌似扯了扯她寬鬆的衣袖,“教給瑤兒好不好?”
    娘親溫柔地撫著我的頭發,“好啊。”
    然後,我便隨娘親學武功。可是娘親是丞相的女兒,我可不信我的那位丞相外公會讓娘親學習武功。問娘親,娘親卻總是不回答。
    其次,便是娘親經常呆愣楞地看著那塊玉佩,看著看著便紅了眼圈。
    “瑤兒。”
    娘親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娘親。”
    我開心地笑,小跑過去,撲進了她的懷裏,把鼻尖貼在她的胸口,細細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那是,叫做母愛的幸福味道。
    娘親寵溺地扶著我的發,笑道:“都那麼大了,還跟娘撒嬌,小心長大了沒人娶你。”
    我又蹭了蹭,不滿地嘟嘴:“我可是您的親親女兒耶,那絕對是長得天姿國色,傾國傾城啊,估計求親的人都能從上京排到撫安城去(上京是國都,在北方,而撫安城是南方的大城,臨海)。”
    “都十一二歲了,也不知羞,丟人呐。”
    娘親笑。
    “娘親,您叫我過來是為什麼呀?”
    忽然想起來來這兒的目的,我趕緊問道。
    “哎呀,怎麼把正事忘了!”娘親撫額,語氣裏有些懊惱。說著,娘親把一隻盒子放在我麵前,“來,瑤兒,打開來瞧瞧。”
    “是什麼呀?”
    我好奇地問道。
    娘親但笑不語。
    我嘟嘴,娘親什麼時候會賣關子了?
    伸手把盒子拿過來,盒子大概三寸寬,三尺長,一看便知是由上等的紫檀木製成,刻著古樸的花紋,看來是有些年頭了。翻來覆去打量著盒子,裏麵到底裝著什麼?
    “怎麼不打開?”
    娘親問。
    “嗯~~我在猜裏麵到底裝了什麼。”
    “猜到了嗎?”
    “看形狀像裝劍的盒子。可是。劍不是應該配在身上嗎?怎麼放在盒子裏?一把優秀的劍,是應該接受戰鬥的洗禮,在鮮血中成長,不是嗎?”
    我疑惑地說。
    娘親欣慰地笑。
    “瑤兒說的沒錯。但是,時間最極品的武器,卻是有著韜光養晦的精神。它們被放在盒子裏,積蓄著力量,等待著一鳴驚人的一刻。”
    娘親鄭重地說,眸光閃爍,似有深意。
    我低頭沉思,“瑤兒明白了。”
    “打開看吧。”
    我的手放在檀木盒子上,輕輕吸了一口氣,慢慢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躺著一把劍。劍身狹長,曲線優美,劍是透明的,裏麵纏繞著淡淡的白色紋絡,定睛看去,那白色的紋絡似在遊動,仿佛有生命般。
    “好漂亮的劍!”
    我不禁驚歎。
    “快拿起來看看。”
    我伸手去拿劍。當我的手指觸到劍的時候,劍突然抖動起來,發出陣陣嗡鳴。伴著陣陣嗡鳴,那白色的紋絡好似真的活了過來,在劍中飛快地遊動,漸彙成一條白龍的模樣。我驚駭地瞪大了眼,急忙把手抽回。娘親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這是怎麼回事?”
    我叫道。
    “真的……這竟是真的……”娘親激動地語無倫次,“瑤兒……這竟是真的……”
    我一頭霧水。
    娘親平靜下來,說:“這把劍叫莫邪。”
    “莫……莫莫……莫邪?”我驚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然後感覺額上掛了一排黑線。您耍我不是,怎麼這兒也冒出了一把莫邪劍?難不成還有一把幹將?
    娘親驚詫地看了我一眼,說:“怎麼,瑤兒聽說過莫邪劍?”
    “啊……啊?”我在心裏把自己狠狠鄙夷了一下,編道,“哦,是楚嘉翎那小子告訴我的。”
    “瑤兒”娘親不讚同地說,“嘉翎那孩子是你的哥哥,怎可直呼他的名諱?”
    “是,娘親瑤兒知道了。”
    不滿地嘟嘴,楚嘉翎是你情敵的兒子耶,怎麼還向著他?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娘親說:“瑤兒,這裏是皇宮,怎麼可以亂講話?在我這兒講講也就算了,要是在別處講,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就是大錯了。不過,嘉翎那孩子也真是討喜,嘴巴甜,待人溫和,懂得進退,又有才氣,三歲成對,五歲能詩,十歲在宮裏的比試上便打倒了一幹高手,能文能武。皇後娘娘好福氣啊。”
    我又差點兒跳起來,他嘴巴甜,懂進退?屁啊!腦袋裏又浮現出他那風情萬種的媚眼,一陣惡寒。
    像是看出了我的不滿,娘親溫柔地笑起來,伸手寵溺地撫著我的發絲,“瑤兒吃味兒啦?”
    “才沒有。”
    “嗬嗬。”
    我又一頭黑線,怎麼就扯到這上麵來了。
    “娘親,莫邪……”
    聽到莫邪這兩個字,娘親又興奮起來。
    “瑤兒,你可知道莫邪劍的來曆?”
    我搖頭。
    “這本是一對雌雄劍。”娘親鄭重地講,“莫邪劍是雌,幹將是雄。”
    我的下巴徹底掉了下來。
    “傳說東海的黑龍幹將和白龍莫邪相戀,卻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在一起。後來,二人殉情,他們的情意感動了上蒼,於是,白龍的肉身化作了同林城旁的緣湖,黑龍的肉身化作了湖邊的癡情山,生生世世守著心愛的女子。而他們的魂魄,化作了摯情之劍幹將莫邪。幹將莫邪是神器,遇到契合的主人便會轟鳴。而且,若兩劍相遇,便會放出異彩,持劍之人,必是有緣人。”
    我靜靜地聽,心也沉浸在幹將莫邪那淒美的愛情裏,被他們所感動。
    “瑤兒,你便是莫邪劍的有緣人。記住,一定要好好使用這把劍,切忌不要讓它落入歹人之手。”
    娘親定定地看著我,眼裏全是欣慰和信任。
    我亦是堅定地回望娘親,點頭。
    “瑤兒一定不會忘記娘親的囑托。”
    “娘親。”我有些疑惑,“這把劍怎麼到您手上的?”
    聽到我的疑問,娘親的臉色暗淡下來,眸子裏盈了水光,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在石桌上打出水花。
    “娘親?不要哭啊,有瑤兒呢。”我著急,抬手用袖子拭去娘親臉上的淚。
    “哦,我沒事。等到了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娘親說。“你先去把。”
    “是,瑤兒先走了。”
    我拿了桌上的劍,離開。
    再回首,發現娘親又撫著那塊玉佩,目光迷離。
    關於:
    幹將莫邪
    簡述:
    中國古代傳說中造劍的名匠。幹將,春秋時吳國人,曾為吳王造劍。後與其妻莫邪奉命為楚王鑄成寶劍兩把,一曰幹將,一曰莫邪(也作鏌鋣)。幹將將雌劍獻與楚王,雄劍傳給其子,被楚王所殺。其子眉間尺長成,終於為父報仇。此一傳說讚頌了劍工高超的技藝,寶劍文字的神采,統治者的殘暴和少年的壯烈。
    傳說:
    幹將、莫邪是兩把劍,但是沒有人能分開它們。幹將、莫邪是兩個人,同樣,也沒有人能將他(她)們分開。幹將、莫邪是幹將、莫邪鑄的兩把劍。幹將是雄劍,莫邪是雌劍。幹將是丈夫,莫邪是妻子。幹將很勤勞,莫邪很溫柔。幹將為楚王鑄劍的時候,莫邪為幹將扇扇子,擦汗水。三個月過去了,幹將歎了一口氣。莫邪也流出了眼淚。莫邪知道幹將為什麼歎氣,因為爐中采自五山六合的金鐵之精無法熔化,鐵英不化,劍就無法鑄成。幹將也知道莫邪為什麼流淚,因為劍鑄不成,自己就得被楚王殺死。幹將依舊歎氣,而在一天晚上,莫邪卻突然笑了。看到莫邪笑了,幹將突然害怕起來,幹將知道莫邪為什麼笑,幹將對莫邪說:莫邪,你千萬不要去做。莫邪沒說什麼,她隻是笑。幹將醒來的時候,發現莫邪沒在身邊。幹將如萬箭穿心,他知道莫邪在哪兒。莫邪站在高聳的鑄劍爐壁上,裙裾飄飛,宛如仙女。莫邪看到幹將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從遠處急急奔來。她笑了,她聽到幹將嘶啞的喊叫:莫邪……,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淚水也同時流了下來。幹將也流下了眼淚,在淚光模糊中他看到莫邪飄然墜下,他聽到莫邪最後對他說道:幹將,我沒有死,我們還會在一起……
    鐵水熔化,劍順利鑄成。一雄一雌,取名幹將莫邪,幹將隻將“幹將”獻給楚王。幹將私藏“莫邪”的消息很快被楚王知曉,武士將幹將團團圍住,幹將束手就擒,他打開劍匣絕望地向裏麵問道:莫邪,我們怎樣才能在一起?劍忽從匣中躍出,化為一條清麗的白龍,飛騰而去,同時,幹將也突然消失無蹤。在幹將消失的時候,楚王身邊的“幹將”劍也不知去向。而在千裏之外的荒涼的貧城縣,在一個叫延平津的大湖裏突然出現了一條年輕的白龍。這條白龍美麗而善良,為百姓呼風喚雨,荒涼的貧城縣漸漸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縣城的名字也由貧城改為豐城。可是,當地人卻時常發現,這條白龍幾乎天天都在延平津的湖麵張望,象在等待什麼,有人還看到它的眼中常含著淚水。
    六百年過去了。一個偶然的機會裏,豐城縣令雷煥在修築城牆的時候,從地下掘出一個石匣,裏麵有一把劍,上麵赫然刻著“幹將”二字,雷煥欣喜異常,將這把傳誦已久的名劍帶在身邊。有一天,雷煥從延平津湖邊路過,腰中佩劍突然從鞘中跳出躍進水裏,正在雷煥驚愕之際,水麵翻湧,躍出黑白雙龍,雙龍向雷煥頻頻點頭意在致謝,然後,兩條龍脖頸親熱地糾纏廝磨,雙雙潛入水底不見了。在豐城縣世代生活的百姓們,發現天天在延平津湖麵含淚張望據說已存在了六百多年的白龍突然不見了。而在第二天,縣城裏卻搬來了一對平凡的小夫妻。丈夫是一個出色的鐵匠,技藝非常精湛,但他隻用心鍛打掙不了幾個錢的普通農具卻拒絕打造有千金之利的兵器,在他幹活的時候,他的小妻子總在旁邊為他扇扇子,擦汗水。
    莫幹劍的由來:
    春秋時,吳楚邊境的平川上,住著一對鐵匠夫婦(吳國人),男的叫幹將,女的叫莫邪。他倆是鑄劍的名工,劍鑄得寒光閃閃,十分鋒利。
    有一天,鄰國楚國的楚王把幹將叫去,給了他一塊生鐵,說這是王妃夏天晚上納涼,抱了鐵柱,心有所感,懷孕生出來的怪東西看起來這鐵不同尋常,可否用它來打造兩口寶劍。
    幹將恭恭敬敬地接過王妃生產的鐵,仔細端祥了一番,說:“大王,鐵是塊好鐵,隻是用來鑄造兩口寶劍,就怕不夠呢。”
    楚王說:“這兒還有點寶貝呢。”說著,他從袍袖掏出幾粒烏黑晶亮、比蠶豆稍大的東西,遞給幹將。又說,“這是鐵膽腎,是從吾國的兵器庫中得來的,千金難買的寶貝呀!那產銅的昆吾山同時又生產一種獸,有兔子那般大小,雄的毛色金黃,雌的毛色銀白,它們既吃紅沙石,又吃銅鐵。它們不知怎地鑽進了兵器庫中了,沒過多久,兵刃器械就差不多被吃光了,外麵的封署卻依然如故。後來,孤王檢查兵器庫的時候,才把這兩隻怪獸捉住。剖開它們的肚子一看,才發現了幾粒罕見的鐵膽腎,這才知道兵器都被這兩隻動物吃掉了。這鐵膽腎可是鐵的精華所在呀!你將這些拿去,定要給孤王鑄造出一對削鐵如泥、吹風斷發、能飛起殺人的寶劍!”
    幹將便將王妃生產的鐵以及鐵膽腎帶回家中。他不敢怠慢,忙與妻子莫邪一同架起洪爐,裝好風箱。幹將另外還采集了五方名山鐵的精華,和王妃生產的鐵和鐵膽腎混合在一起。然後,他候天時,察地利,等到陰陽交會、百神都來參觀的時候,便開始鼓爐鑄劍。夫妻倆在爐旁緊張地勞作了三個月,不料天候突然發生變化,氣溫驟然下降,鐵汁凝結在爐膛裏不消融了。幹將詫異地問道:“這是何故呀?”莫邪想了想,說:“記得師父說過,神物的變化,需要人作犧牲金鐵不消,需人體的東西投入爐中。”說罷,她馬上剪下自己的頭發和指甲,投入熊熊的爐火中幹將也割破手指,滴血入爐,這一來,果然不久鐵水就沸湧了。
    幹將、莫邪辛勤地鑄劍,真可說是千錘百煉,百煉千錘,三年過去了。
    這天淩晨,東方突然飄來兩朵五彩祥雲,緩緩墜入爐中。幹將知此刻劍已鑄成,於是開了爐。一打開爐門,隻見“嘩啦啦”噴出一道白氣來,震得山川都動搖起來,那白氣直衝上天,久久不散。再看爐子,已冷如冰窟,隻見青光閃爍,一對寶劍臥在爐底。幹將、莫邪將劍取出,但見此劍寒如秋水,鋒利無比,古今少有。這是他們夫婦倆幾年心血的結晶,所以,就把它們自己的名字做了寶劍的名字,雄的就叫幹將,雌的就叫莫邪。幹將把雄劍插進蛇皮劍鞘裏,交給莫邪把雌劍裝進木鞘裏,準備獻給楚王。他對妻子說:
    “我替楚王鑄劍,三年才鑄成功。楚王是個猜疑心很重的人,怕我將來又會替別人鑄劍,一定會找借口殺掉我的。我如今去獻劍,隻把這柄雌劍獻上去,雄劍你要收藏好。我死之後,你肚裏的孩子若生下來為女,就罷了若是男,等他長大了,讓他拿著那柄雄劍,替我報仇。”
    說完,幹將便背上“莫邪”劍去見楚王了。
    幾個月過去了,莫邪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叫“赤”。可是,幹將真的被楚王殺死了。
    赤一年年地長大了。十六歲這年,莫邪指著屋邊那隻廢爐,把當年幹將如何鑄劍,後來又如何被楚王殺害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兒子。赤聽了,淚流滿麵,悲憤萬分地說:“娘,你放心,爹爹死得這麼冤,我一定去殺死殘暴的楚王為爹爹報仇。”
    赤便開始蘸著劍池的水,在磨劍石上“嚓嚓”地磨起來,磨了幾天幾夜,終於將寶劍磨得十分鋒利。他便將寶劍插入蛇皮鞘,穿上母親特地為他做的青衣,拜別了母親,找楚王報仇去了。
    這一天,赤進了京城。很巧,楚王剛好在演武場上觀看武將們比武。楚王正看得高興,忽然看見有個眉清目秀、身材結實的後生,背著一柄寶劍走來。楚王斥責道:“這裏有武將比武的場所,你是何人,來做什麼?”後生回答道:“我是來取一人的首級的!”楚王聽了心中生疑,便又問:“你要取誰的首級?”那後生聽後,指著楚王罵道:“暴君,我是赤,十六年前被殺死的幹將是我父親,今天我是為父報仇來了!”楚王大吃一驚,急忙抽出“莫邪”劍,向赤拋去。赤卻不慌不忙抽出“幹將”劍,向著那道白光擲去。隻見兩道白光一上一下地在空中閃耀著,來去追逐著,一直竄上雲端,不見蹤影了。不一會兒,隻聽見晴空中一聲霹靂,兩道白光並作一道白光,從空中飛落下一,墜入了赤背上的蛇皮鞘裏。
    赤見雌雄雙劍都已歸來,立即轉身抽劍向楚王拋去。楚王大叫不好,轉身想逃,但隻見青光一閃,暴君的頭顱滾落在地上。
    赤替父報了仇,便回家給母親報喜。哪知莫邪在兒子走後,日夜擔心憂愁,盼兒盼得兩眼望穿,死在了家中。赤為了安慰和懷念死去的母親莫邪,就用“幹將莫邪”雌雄雙劍來陪葬,自己雲遊他方,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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