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 第3章 慶生晚宴與抓周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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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起,華燈初上。
偌大的宮殿裏處處都掛了紅綢,貼了紅紙剪成的壽桃與福字,宮燈也換成了新的,貼了大大的壽字。宮女太監們早早點上了蠟燭,橘黃的燭火透過紅色的稠質燈罩暈出暖紅色的光彩,映照在華麗的宮室上,這冰冷的宮殿中也泛起了生機,透出了溫暖。
這些,都是為了給我慶生。
在盛臨王朝,女孩子一生中有三個最最重要的日子。周歲生日,十五歲及笄和出嫁的日子。周歲生日,表示女孩子平安度過了一生中的第一年,已經得到了神明的認可與祝福。在這一天,親朋好友齊聚一堂,為女孩子獻上周歲禮與祝福,祝願女孩子一生平安幸福。而且,在皇室中還要舉行抓周禮,決定女孩子的未來。
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擁有一個如此龐大的生日慶典。
好奇地打量著裝飾一新的宮殿,我任由純兒姑姑抱著我向崇華殿走去。
遠遠看見那高大華麗的宮殿燈火通明,一個個打扮喜慶豔麗的宮裝女子,衣著華貴的王室男子由提著精致宮燈的宮女引入大殿。
我興奮地吧唧吧唧嘴巴,掙開純兒姑姑的懷抱,撒開腳丫子向崇華殿跑去。
“公主,您小心點兒——”
後麵純兒姑姑和一幫子宮女太監緊張地大叫。
我忽略掉,啊,就讓這秋日裏的微風把他們的呼喊吹走吧!
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我急吼吼地衝進了大殿,驚得守門的太監張大了嘴巴,訝異了半晌才回過身來喊道:“雲瑤公主到——“
大殿上一下子靜了下來,想來也是,若此小的孩子,竟然已經會走會跑了。再者有誰見過如此活潑如此大牌的公主,竟然比皇帝,太後來得都要晚。不過這也賴不到我,誰讓我太過於激動一不小心絆到了門框,刮壞了衣服要重新換呢?
雖是早就聽說雲瑤公主極受聖寵,但今天的事情依舊讓在座的皇親國戚們大為吃驚。隻見一向痛恨遲到喧鬧的冰山臉皇帝露出了一抹寵溺的微笑,竟從龍椅上走下,溫和地抱住了衝過來的我。
我開心地蹭了蹭父皇的胳膊,吧唧一聲糊了一團口水在父皇臉上,笑道:“父皇,瑤兒來了,父皇開不開心呀?”
父皇失笑,從袖籠裏掏出帕子,細細擦去我額角的汗,道:“父皇很開心啊。以後瑤兒不要跑得如此急,看,汗都出來了。遲到一些沒有關係,若是可到碰到了,父皇會擔心的。”
我乖巧地點頭。心中一陣惡寒,我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真真像個牙沒長齊的小孩,枉我白白活了十八年。
跳出父皇的懷抱,我撲進了太後的懷裏。
太後扶住我撲過來的身子,道:“瑤兒慢些呀,你這孩子,都快把哀家撞散架了。”
看得出來,父皇、太後是真心的喜歡我,他們和娘親應該是這個皇宮裏真正疼愛我的人吧。或許,帝王家亦是有真情的吧。就像父皇對娘親,那種關心與愛戀,是不可以裝出來的。哄好了父皇和太後這兩個大Boss,我的公主生活,就真要風生水起了。
“皇奶奶,瑤兒好想你呀!”我瞪著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癟癟嘴巴,委屈道,“皇奶奶有三天沒去看瑤兒了……”
太後見我一副快要哭的樣子,無奈地用手撫額,笑得:“你呀,真讓人不省心呢。皇奶奶有事情,不能去看瑤兒,就因為這個就要哭啦?瑤兒想皇奶奶,皇奶奶也想瑤兒呀!”
我點點頭,問道:“那皇奶奶今天要多給瑤兒點禮物,要不然瑤兒就要哭了”
太後用手指點點我的額頭,笑道:“你個鬼精靈,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然後,她揮手喚來貼身侍女翠兒:“翠兒,一會兒給瑤兒把那皇兒孝敬我的翠玉鐲子拿來,喂喂這饞貓!”
“瑤兒謝謝皇奶奶了”
我的頭上小惡魔之角一閃即逝,在心裏狂笑,挖哈哈哈,這招清純無辜楚楚可憐法可是我從楚嘉翎那個混蛋那裏學到的,百戰百勝,挖哈哈哈!
回頭看去,滿座的人又是一臉詫異。剛剛會走會跑已是很驚訝了,居然,居然以會講話,而且思維慎密,語言流暢,挖哈哈哈,看來我這個神童是坐定了!漂漂娘親正一臉溫柔地笑著看我,我衝她甜甜一笑。她不像其他宮妃打扮得花枝招展,隻著了一件素色錦緞的宮衣,燭光映照下,那錦緞流光溢彩,仔細看去,還可以發現上麵有銀線織就的暗紋。如此素雅的裝扮,卻更襯得她氣質非凡,再加上她那與生俱來的天人之姿和高貴溫婉與妖嬈的奇異結合,更顯出塵。在姿色各異的眾女子之間,這潔白如蓮花的女子輕易便掩去了其他人的風采。我那個驕傲啊,她,可是我的親親娘親哦!
在晚宴上,我終於有幸見到了所有的皇室。
“娘親~~”
我嗲嗲地喊。
漂漂娘親溫柔地捏捏我的臉頰,道:“要叫母妃。”
我不滿地撅了嘴,“瑤兒喜歡叫娘親嗎,純兒姑姑講在民間都是叫娘親的。娘親,我們旁邊坐得都是誰?”
娘親溫和地笑:“瑤兒還小,等瑤兒長大些了母妃再告訴瑤兒好不好?”
我嘟嘴,“娘親~~告訴我嘛,我已經一歲了,不小了啊。”
漂漂娘親聽到我講一歲了就不小了,噗得笑了出來。她用手帕掩住唇,雙眸微微彎起,臉上溢滿了百合花般淨美的笑意,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啊。我不禁看得癡了。
娘親清潤如珠玉鳴響的聲音輕輕響起,拉回了我的神思。
“坐於皇後旁側的是長公主及駙馬靳嘯天;我們右邊是皇後的孩子:五歲的二皇子楚嘉翎,七歲的大公主楚雲溪;我們左邊是莊妃和她的兒子七歲的大皇子楚嘉琪;再次便是雲妃和她的兒子二歲的三皇子楚嘉藍;再往後,便是一些沒有子嗣的妃子。我們的對麵是一些王爺王妃,分別是皇上的二弟睿王爺,三弟潤玉王爺,四弟信王爺。睿王爺擅謀略,是太後的親妹妹,已故的陶太妃的兒子,和皇上從小一起長大,亦是極親厚的,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潤玉王爺能文善墨,是個才子;信王爺是太後的小兒子,皇上的同胞弟弟擅於領兵布陣,武功高強,與大將軍靳嘯天共同掌管全國的兵力,深得軍心……”娘親的聲音淡了下去,眸子裏閃過一絲愁苦,就像初來那日她眼睛裏的愁思,複雜,一閃即逝,“哎呀,我跟你講些這個做什麼,你怎麼會懂這些……”
“是啊,娘親。”我眨眨眼睛,心裏卻在嚎叫,我怎麼不懂了,我怎麼不懂了,不要鄙視我的智商!要不是我穿越了,哼哼!是啊,我穿越了耶,隻好繼續裝傻,“娘親,將軍是什麼,才子又是什麼啊,能吃麼?”
娘親撫撫我的頭,笑得有些失神,“是啊,你才多大,怎麼會懂,又怎麼會明白?”
我愣愣看著她失神,心裏的疑惑越積越多,看來,這個宮廷中藏了不少的秘密。
窩在娘親軟軟的懷裏,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我轉頭去看席上的人。
皇後身穿鳳袍,頭戴鳳冠,端莊地坐於身著龍袍,頭戴雙龍戲珠金冠的父皇身邊。太後衣著樸素,手撚念珠,坐於父皇另一側。長公主側坐正與皇後講話,看不清她的麵容。駙馬靳嘯天是個器宇軒昂的男子,正氣浩然。楚嘉翎依舊在裝乖巧,看到我在看他,衝我眨了眨眼睛,我回了他一個極醜的鬼臉。楚雲溪端端正正坐著,禮貌地微笑,舉手投足間雖有稚氣,但已現出皇家威儀,看起來不像七歲的孩子,而是十七歲的女子。楚嘉琪看起來是個溫和的男孩子,彬彬有禮,斯斯文文,他的母妃雲妃也是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楚嘉藍是個有些調皮的漂亮小孩,是的,漂亮,不同於楚嘉翎的假乖巧與楚嘉琪的斯文,是個真正的漂亮小孩,漂亮得模糊了性別的邪氣。當我看到雲妃時,我頓時明白了楚嘉藍的漂亮從何而來。雲妃是個妖媚的女子,柳眉鳳眸,眼角稍翹,巧鼻櫻唇,香肩半露,細腰不贏一握,舉手投足間環佩叮咚,顧盼間盡是風情。其他妃子也是環肥燕瘦,美麗非凡。
看向對麵,隻見睿王爺臉頰微削,目露精光,一看便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幸虧與父皇親厚,否則將是個極難應付的對手。當然,我那個父皇也不是省油的燈,單是那與生俱來的威嚴與那張冰山臉,就滅了別人的大半氣焰,然人不自覺地俯首稱臣。潤玉王爺人如其名,溫潤如玉,身著白色繡袍,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信王爺長得與父皇極其相似,隻是輪廓比父皇更加堅硬,如刀削般,散發著一種在軍營裏摸爬滾打,在戰場上浴血多年才會有的鐵血氣質。
晚宴之後,參加晚宴的人都送了我生日禮物。
“瑤兒,認得我嗎?”
一個溫潤有禮的聲音響起。
我抬頭一看,好麵熟哦,嗯……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瑤兒想起來了,母妃說你是瑤兒的三皇叔。”
我歪歪頭,一臉天真地說。
三皇叔溫和地笑,蹲下身來摸了摸我的頭,從袖籠裏掏出一個鑲了玉石的錦盒。
見我盯著錦盒看,三皇叔又笑了,“瑤兒,打開來看看。”
我打開錦盒,裏滿是一塊翡翠玉雕像,仔細看去,竟雕的是我的摸樣!
我歡喜地抱住三皇叔的胳膊,“三皇叔,瑤兒好喜歡哦,三皇叔真好!三皇叔,瑤兒要抱抱。”
三皇叔笑著搖了搖頭,俯身抱了我起來。我窩在他的懷裏,口水差點流出來。啊,美男的懷抱啊!
“三皇叔,我好喜歡那個禮物哦,以後每年都送我好不好?”
我貪心地問。
“瑤兒喜歡的話,三皇叔就每年送你一個好了。”
三皇叔真是個好人啊!我不禁在心裏感歎,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剝削他了。唉——我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啊。
一路剝削下來,我的財產已經多得說不清楚了。母妃一臉無奈地看著我,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小妹妹。”
楚嘉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轉過身來,我對著他甜甜地笑。哼,小P孩,我已經不是那個嘴不能講,手不能打的小孩子了,現在是我報複你的時候了。
“翎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哦。”
“是啊,今天小妹妹過生日呢。可是,我忘記準備禮物了怎麼辦啊?”
楚嘉翎一臉苦惱。
我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是你忘了嗎?存心的,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