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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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琦一呆。就在這時玄狼忽然起身,抓住了玲琦手腕的命脈,玲琦大驚,隻覺得自己的手腕頓時失去了知覺,一股涼氣瞬間衝入了自己的胸口。
“你,你要幹什麼……”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而玄狼在他麵前卻飛快地蒼老下去,整個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完全癟了下去,眾人狼們見此情景跪下大哭。
玲琦全身都在發抖,他隻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最後這冷熱的感覺凝在一起,占據了胸口一處,無聲無息了,身體也跟著恢複了正常。
玄狼艱難地道。
“……我已給你種上了人狼蠱,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人狼,這人狼蠱將反噬你,讓你生死不能……”
玲琦驚懼地睜大了眼睛。
“你……”
玄狼道。
“……你作為一個擁有人族血統的人狼首領,我不得不為人狼著想……”說罷,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玲琦目光無神,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三天之後,玲琦動身前往十萬大山尋找三月。
玲琦走後的第二天,十萬大山的饕餮部落給蒼狼部落的大首領玲玥送來密信。南海海上羽妖進犯饕餮部落,請求增兵相助。並承諾每年供給蒼狼部落三個月的海鮮、果子、稻穀作為酬謝。
蒼狼部落地處苦寒之地,這類東西更是緊缺,這也是玲玥心動的主要原因。跟阿古達等三位首領商議,最後決定答應相助饕餮部落,命輝發部的圖日、烏拉部的呼和留守科爾沁,玲玥親率哈達部的阿古達和十名科爾沁草原的勇士前往十萬大山。
這十名科爾沁草原的勇士,分別是紮布,男,三十歲。落日,男,三十九歲。烏蘭,女,二十九歲。烏丹,女,二十二歲。浩特,男,三十九歲。金浩蘭,男,二十歲。海布,男,四十歲。格日樂,女,三十五歲。斯琴,女,十九歲。烏托,男,二十五歲。
當玲玥剛出氈包,巴特便走上前來悶聲道。
“大首領此去饕餮部落為何不帶上巴特?難道嫌棄巴特隻有一隻手臂不成?”
不知為什麼,自從巴特從玲瓏身邊回來,玲玥怎麼看巴特怎麼都不舒服。他怔了半刻,冷冷地道。
“……你將微如何處置的?”
巴特愕然,撲通跪下。
“大首領,巴特該死!巴特隻是覺得……”
“算了,我知道你將他放了,沒什麼。你留守科爾沁看守著人狼!”說罷一抖鬥篷離開。
巴特趴伏在地上,額頭全是冷汗,玲玥現在給他的感覺隻能用冷酷來形容。巴特不明白大首領為何非殺微不可,微隻是個奴隸,當時微在公主身邊大首領收買了他,無非是留個眼線,實際上說,微知道的並不多,何況公主對著個貼身的奴隸也不是很熱情。可是後來……巴特微皺了下眉,他仔細想想,好像什麼地方不太對……唉,巴特是個粗人,想不太明白了。現在公主不再世了,巴特又和微在一起患難過,最主要的是微是公主的身邊的人,巴特就自作主張放掉了微,全當為不在世的公主盡一份心意。
……還是和公主在一起開心……巴特十分懷念在玲瓏身邊的那些日子。
饕餮部落在南方,一邊臨海三麵接陸,位處十萬大山內,地域遼闊,小部落、小種族繁多,這也使得饕餮部落管轄的地方十分有限。饕餮部落幾代首領都曾經發誓要一統各個部落,卻一直未能如願。這次進犯饕餮部落是海上的羽人和人魚兩族。
十萬大山山脈險峻雄奇,參天的古木一望無際,山內更是數不清的怪獸奇禽、遠古密聞、神仙府地。十萬大山氣候濕熱,四季如夏,花開不敗,綠水長流。
在一處雲氣繚繞的摩天群崖下,峭拔如刀削斧劈般的兩麵崖壁夾著一條山路,彎曲著通往未知的叢林。前方,遙遙傳來瀑布的激昂聲。
雪鷹部落的冰雪公主和一個中年人走在山路上。中年人正是冰雪的父親、擁有流氓師血統的高山冰。
冰雪是人類血統和流氓師血統的又一混血兒,這樣的孩子命運更為悲慘。他們一麵遭受著正統人類的歧視,而另一麵身上又沒有任何法力、神通,當然也不會吸血了。可以說一生都要背負著流氓師血統的虛名。
當年冰雪出世時,高山冰曾用各種辦法來賜予女兒的法力,至少希望女兒將來能自保。可惜,窮盡他所有的法力、辦法,冰雪仍舊和普通人一樣。像他這樣擁有流氓師血統的人一旦施法,過後就需要吸食大量的鮮血,因此高山冰遭到了雪鷹部落的人追殺,他不得不將女兒留給她母親,隻身一人逃出。他並沒有放棄,這些年來,他一直為女兒如何擁有法力而被奔波,終於打聽到十萬大山裏有一個,叫納蘭的世外神通廣大的大巫,高山冰這才千裏迢迢偷偷回到雪鷹,聽說女兒下嫁北方的蒼狼部落,又日夜兼程趕到蒼狼,沒想到他的及時趕到救了冰雪一命。
山路盡頭,密密的藤蘿繞著成林的古木,很是幽暗。向陽處開滿了山茶,白花花的襯著抹抹綠色,陽光射上,一片碎金的光澤。
“阿爸!”冰雪一向冰冷淡漠的臉上,流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使她整個人都富有生氣起來,“那個大巫為何自稱世外啊?”
高山冰是在冰雪十二歲離開的,他對女兒極是疼愛,這也使冰雪過了一個快樂的童年。可自從唯一疼愛她的阿爸離開,冰雪就成了遺忘、嘲弄的對象,度日如年。但她相信,總有一天阿爸會來接她的。
此時和阿爸走在一起,冰雪感到了無比的開心和滿足。
高山冰停住腳步,看著這個被折磨的快成了木偶的女兒,既心痛又自責,暗想,無論付什麼代價,我都要女兒擁有法力!他柔聲道。
“雪兒,世外的大巫就是不問世事,隱居山裏,有點像傳說的神仙。”
“明白了,小時候阿爸講過。”冰雪忽然擔憂起來,“阿爸,如果那個大巫不能讓女兒擁有法力,求阿爸帶著女兒,讓女兒留在阿爸的身邊,好不好?阿爸!”
高山冰伸手摸著女兒的頭,無比慈愛地看著女兒。
“雪兒,是阿爸不好,把你帶到了這個世上,卻給了你痛苦。”
“阿爸……”
“雪兒,即使這個大巫不能使你擁有法力,阿爸也會再想辦法的!阿爸不會放棄!”
“其實女兒隻想和阿爸在一起,有沒有法力,女兒不在乎的。”
高山冰苦苦一笑,澀聲道。
“傻女兒啊,哪有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啊。阿爸不能陪你一輩子,你的路很長,將來還要有自己的男人、孩子、很多……如果普通的人類還好,可你並不是,又身為女兒身,沒有法力如何自保?即使將來的那個人再怎麼疼愛你,他也不能時刻在你的身邊,你隻有有能力保護自己,阿爸才放心。女兒,記住,凡事要靠自己!”
“阿爸,可是……女兒好害怕……”
“雪兒,別怕,阿爸一定在活著的時候把你安排好了……”
阿爸……冰雪垂下頭,淚珠滾落。
大巫納蘭住在神水泉。神水泉位於十萬大山的一處山穀,周圍鮮花連綿,四外古木參天,大多是望天樹之類。花叢中結有草廬,草廬前一樹梔子,花下,納蘭盤膝而坐。
他容貌如十七八歲的少年,花兒一般。隻是眼角眉梢間透著不合少年的滄桑。納蘭身著紅衣、黑發、黑眼,身邊有一獸相伴。獸頭大如鬥,四肢短粗,全身赤紅,肥胖的臃腫。最特別的是嘴,大的幾乎占據了大半個的頭。這便是傳說中的一種貪殘的怪物——饕餮。他還有一個小名,叫小強。
此時,納蘭身前懸空著一個直徑約有十厘米左右的一汪水,水麵顫抖之際,出現了模糊的山林,高山冰和冰雪正漸行漸近。
納蘭手掌伸去,那汪水迅速收縮為一滴,被納蘭吸入掌心中。
“……小強,有貴客盈門,你去迎一下。”
他身邊的饕餮知道在叫它,很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慢慢悠悠地走出去,不多時便聽見花叢盡頭有個女子在驚呼。納蘭無奈地搖頭。
“……小強的老毛病又犯了……”起身飄然過去。
花叢盡頭不遠站的正是高山冰和冰雪。而饕餮小強站在那直瞪著冰雪,口角口水洶湧,兩眼那分明再說:哇,美女耶!
納蘭又是搖搖頭。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高山冰探視地問道。
“請問您是大巫納蘭嗎?”
“大巫不敢當,我是納蘭。”
高山冰走近幾步,撩衣跪下,很是激動地說明了來意。
納蘭聽完看了一眼冰雪,沉吟半刻。
“跟我來吧。”
高山冰怔了一下,像是沒想到納蘭會這麼痛快地答應,萬分感激,帶著冰雪跟著納蘭走入花叢。
小強在後麵直直地瞪著冰雪,身體總是想靠上去,冰雪看著這個龐然大物既凶又色的樣子,有些害怕又覺得好玩,躲閃在父親的身後,偷眼看著。小強又是擠眉弄眼一番。
來到那樹梔子花下,納蘭坐下,高山冰父女坐於他的對麵。高山冰從懷裏取出一個玉如意。玉如意青碧色,上麵嵌著一個紅色的像淚珠一樣的小石。
“這是我高山冰家傳下來的寶物,有辟邪破蠱之能,還請納蘭大巫收下。小女冰雪的事拜托了。”
納蘭並沒有看玉如意,而是淡淡地道。
“想要冰雪姑娘擁有流氓師血統的法力,辦法不是沒有。”
高山冰父女驚喜地對視著一笑。納蘭繼續道。
“隻要舉行一個鳳凰天諭的儀式就可以了,隻是……”
“隻是什麼?”高山冰急切地問道。
“……隻是你們缺少一位鳳。”
“缺少鳳?”
“是。鳳凰天諭是需要兩個人來完成,一陽一陰,而且還要找一個和令女同樣血統、卻又不是血親的人才可以。”
聽到這裏高山冰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叫冰翼,和冰雪既非同父又非同母,隻是名義上的哥哥。冰翼的父親是冰雪母親現任的夫君,冰翼是他曾經和一個擁有流氓師血統的女子的孩子。更巧的是,他現在是以質子的身份居於饕餮部落。
高山冰麵露喜色,連忙道。
“我可以找到這個人,請大巫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會把他帶來。”
納蘭點頭。
“無妨,等你找到合適的鳳便可來找我。”
高山冰連連感謝,將玉如意推給納蘭。
“請大巫收下,這是我一點心意,事後高山冰還有酬謝。”
納蘭推了回去。
“還是等我給令女舉行完鳳凰天諭的儀式,再收不遲。”
高山冰隻好收回玉如意帶著女兒離開。
小強連忙搖著肥胖的身體熱情地跟了上去,一直送到花叢盡頭才不舍地回來。納蘭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