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驚情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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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怎的暗了下來,我看到增輝殿三個大字。我衝上前去,門口的侍衛一下子就攔住了我,明晃晃的刀在我眼前,我瞪了他們一眼,“放肆!我是誰你們不知道麼?”
“公主殿下,在下得罪了,隻不過,陛下下過旨意,今天他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尤其是。。。。。。”侍衛看了她一眼,“尤其是與尹妃娘娘有關的任何一個人。”
我搖搖頭,難道,父皇連給我和母後解釋的餘地都沒有嗎?他怎能如此絕情?太不公平了,憑什麼因為雲妃的一句話,便降罪於母後?
“公主,您還是先回去吧,昨個雲妃娘娘的事情整個宮裏已經都傳遍了,就算尹妃娘娘是清白的,您也不是不知道雲妃娘娘在陛下麵前得寵的程度,陛下現在若是見了您,在氣頭上麵,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那個侍衛看我臉色實在著急,便好言相勸。
然而我救母心切,讓我空來一趟,我是不甘心的。我下了台階,就直直地跪在地上麵,守門的侍衛都驚呆了,“公主,你千萬不可這樣!”
“你們就不要管我了吧,雪琉今天見不到父皇是絕對不會走的。”地上的花崗冰冷冰冷,我身子有些顫抖,正對著巍巍淩然的增輝殿,我眼睛一眨不眨。有一滴水珠滴落在我的眉間,竟是飄起了綿綿細雨。雨越下越大,滴落在我的發尖,流蘇上麵,沾濕了衣裙,錦袍。沒關係,反正這些對我來說,都是身外之物。
“公主!”侍衛著實被我嚇了一跳,歎了口氣,繼續守崗。
有時候我也覺著自己非常的固執,這樣的固執不知是不是父皇帶給我的,我身體裏麵,留著的,始終是他的血液。驀然天空電閃雷鳴,閃電劃過天際的那一刻照亮了整個皇宮,增輝殿的正門被照的通亮,我忽然覺得,父皇此刻正呆著的這所宮殿,正是一切危險的中心。
雨“嘩啦嘩啦”不停在下著,我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了,我朝著守門的侍衛大喊,“求求你們了,進去通報父皇一聲,說雪琉在等他召見,救母後一命!”
其中一位侍衛開門入了殿,我笑了,心中有了希望。但是不久後他走出來,帶給我的卻是搖頭和歎息,“陛下,不想見公主,公主還是請回吧。”
“不!我一定要……”
“公主莫再堅持,陛下今日定然不會見你,因為,因為雲妃娘娘在殿中,陛下正在陪伴娘娘。”我幾乎一瞬間倒在地上麵,雙拳握起,雲妃,又是她!我想站起來,但是雙腿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又被雨水浸透了,怎麼也動彈不了。就在我搖搖晃晃之際,一雙手扶住了我。我抬頭一看,於薄薄雨幕處,竟然是淩夏。
“公主何苦跪在這裏如此呢?”
沒想到會讓他看到我這樣狼狽的樣子,小小的我也是有自尊的,我自嘲地笑笑,“雪琉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碰見淩公子。”
他一把油紙傘撐在我的頭頂,掃視了我一眼,“是陛下讓我來增輝殿,有要事商議,昨日雲妃娘娘一事,我也聽說了,隻是,我認為公主現下去找陛下是不明智的舉動。”
我冷的發抖,打了一個噴嚏,“我可以等,等父皇了解真相的那一天,可是,幕後不能等,煙台殿那個地方太可怕了,她一刻都不能等。”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死死拉住他的衣袖,“淩公子,我知道父皇信任淩將軍,也信任你,你幫我去求求情行不行?”
淩夏愣住了,“這個……”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把傘塞進我的手中,“我隻能說,我試試,更何況我聽說雲妃娘娘也在殿中,我不能保證殿下會聽從我的話。”說完,他用手擋著雨衝到殿門口,侍衛一見是他,便放行讓他進去了。在他隱到殿門之前似乎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殿門合上了,又隻剩下我孤獨一個人,撐著傘,站在台階下麵,苦苦等待那扇門再度開啟。當久到我以為再也不會有希望的時候,門外一個侍衛向我走來,“公主,陛下傳召你進增輝殿。”我對於突如其來的恩寵還不能適應,呆呆地怔在當場。然後我回過了神,快速地踩上台階,向增輝殿中踏去。
由於我一身的濕濡,進殿後地上便被我弄髒了,水漬隨著我的腳步一路留下,兩旁的宮女都皺起了眉頭。我走進內殿,一眼望見了父皇坐在龍榻上麵,我顫顫巍巍地跪了下去,“雪琉,雪琉參見父皇。”抬眼,望見雲妃,她好整以暇地靠在軟榻上麵,那雙犀利的眸子直盯得我發冷,“見過雲妃娘娘。”
湧兒站在雲妃身後,唇邊含著一抹譏誚的笑容。父皇皺了皺眉頭,“起來吧,讓人帶你進內室換一套衣服再出來,這樣像什麼話。”揮了揮手,一旁就有個宮女蓮步而來,領著我進去換衣裳了。從屏風後麵再次走出來,我已經煥然一新。這時我才發現從剛才開始,淩夏就佇立於一旁許久。我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他輕輕笑了笑。
“聽說你在殿外跪了多時了,朕倒是要聽聽你的說法,對於雲妃綿裏藏針這件事情,雪琉,你作何解釋啊?”父皇聲音低沉,顯然很不高興。
“雪琉無從解釋,隻是懇請父皇思量一下母後多年來的為人,母後豈是那樣的人?”我一心想用溫情感動父皇,但是觸及他那冰冷的雙眸我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的眼中,哪裏還看得到我呢?
“放肆!”他大喝一聲,“你這麼說就是在責怪我不分是非?難道,雲妃會自己放針紮自己嗎?”
我澀澀地說不出話來,是啊,說出來可能是個笑話,誰會放針來害自己?可是,究竟是誰?要如此陷害母後?
“雪琉,朕深知你與尹妃感情篤厚,隻是,這件事情,不是憑你幾句話就能了解的,你還小,朕不想把你也牽扯進去,你還是速速回含鸞殿去吧。”
我心裏發寒,一股血液衝向腦門,不假思索話就脫口而出,“父皇就這麼信任雲妃娘娘?還是,這根本就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隻要雲妃娘娘一句話,可以讓人生,讓人死?倘若今日雲妃娘娘懷疑是我做了這些小動作,父皇,是不是也要把雪琉送進煙台殿呢?”我有些悲哀地看著他,他的眼神呈現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