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薩草原 第七章 草原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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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寮子前的小山丘上,望著天上潔白的雲。天心的倩影不斷在眼前浮現,仿佛穿行在雲海之間。突然耳邊傳來了馬蹄聲陣陣,十分紛亂。他站了起來,風吹著長袍隨風飄動,俊秀的臉顯出一種英氣。那是一種大人物的智慧。
“紫陌,怎麼了?”一個美麗的姑娘走過來,微笑著問道。
“沒事。葉兒,你怎麼出來了,你應該要好好歇著的。”
“對不起啊,都怪我自小體弱多病。”說罷,雙目微閉,頭也微低,露出一種抱歉的樣子。
“你沒必要自責。你要真覺得對不起的話,就照顧好自己。”紫陌把手搭在葉兒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葉兒抬起頭,整大眼睛,隻是望著紫陌。
“葉兒,我還有事。你散一下心早點回去。”說完便轉身向寮子走過去。
走到寮子後麵,紫陌停了下來。“雲鄂,雲鄂!”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在了紫陌的麵前。
“少爺,有事嗎?”
“我隻是提前和你支應一聲,我們草原將會來很多客人。”
“都是些什麼人哪,少爺?”
“我還不清楚。隻是父親帶回來的不會是什麼壞人吧,你去準備一下。”
“是,少爺。”那人雖身體很大,可動起來卻很靈活。
遣走了雲鄂,紫陌開始思考。那些人究竟來幹什麼呢?他們不是追著奇洛的嗎,又怎麼會來到草原的呢?莫非奇洛來到了草原。想到這裏,臉上突然變得深沉起來。該怎麼辦呢?紫陌雖然親眼見到了奇洛,可是大家卻並沒有看到他。而如今,他要如何開口呢?
不,他不能說。如果說出來,父親一定會逼他說出天心的事。可是他答應了天心,他絕不能說。所以,他決定,不向父親提起奇洛的事。
作出決定,履行了對朋友的諾言,開始準備迎接的事宜。他不再想奇洛的事,因為知道自己沒有本事。有大人們管,自己就樂得逍遙。可是大人們真的有能力嗎?天心為什麼那麼說?紫陌長歎一口氣,轉身向寮子中走去。走到自己的房間,關好門,然後坐了下來。他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小石頭,愛惜的放在手上把玩。沒有人知道這塊石頭對於它的意義,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塊石頭對他很重要。至於其他的,已經全部忘記了。他從不認為自己的記憶這麼差,但自己的確是忘了。當聽到天心的名字時,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再次出現,所以他認定這塊石頭一定和天心有關。
“陌兒。”門外傳來親切的呼喚,這是紫陌的母親在喚他。紫陌的父親總是忙於族裏麵的事物,很少留心家裏。但紫陌的母親就不同了,紫陌的母親是個普通人,沒有修煉。雖然對修煉的事情知道很多,卻始終沒有。紫陌每每問其母親原因,母親也隻是搪塞過,問得緊了,就說自己對修煉不敢興趣。紫陌的母親很愛紫陌,從小就是很悉心地照顧他的成長。
“母親。”聽到聲音,紫陌忙收起石頭,打開門,把母親迎了進來。
“陌兒,你一個人把自己自關在屋子裏幹什麼呢?是不是這次出去遇到了什麼?”
“母親,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人失去一部分的記憶?”紫陌並沒有回答,而是想到母親對於修煉的事情知道很多,於是問道。
“當然有了,而且方法還很多呢!傻孩子,你的哪個朋友失去記憶了?”
“母親,不是我的朋友,是我。我總感覺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和這塊石頭有關的記憶。”說著再次從懷中取出那塊石頭,交給母親。
“這是姻緣石,隻在人界與靈界交界處的多情穀才有,你又是在那裏得到的呢?”
“不知母親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曾經出去幫葉兒招搖,就找到了那裏。可是我覺得應該有什麼人的,可是卻一點也想不起。”
“你是說,你隻是忘記了某個人?”
“是的,在哪裏發生過的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隻是這塊石頭的主人我卻忘了。”
“這是很高明的法術。這是針對那個人的,恐怕他現在已經凶多吉少了。”
“怎麼會呢?”
“我記得有一種法術,大家稱之為妖術。那是失去身體的修煉者所做的,他們通過這種妖術,使他們選中的人變得幹幹淨淨,然後侵占他們的身體。”
“有什麼辦法能夠恢複記憶嗎?”
“沒有。”母親搖了搖頭,“直到現在還沒有人找到能夠恢複記憶的方法。”
“那也就是沒有辦法了。”紫陌低下頭,心中若空了一般。
“傻孩子。”母親微笑著說,“一部分記憶並非真的那麼重要,如果真的有緣,你們會再相見的。”
“隻怕相見不相識,彼此為仇。”紫陌歎了一口氣。難道自己的天心就真的無緣嗎?可是天心卻好像還有意識一般,完全不像被控製。
“那你也沒有力量改變些什麼啊。”
“是啊!”就這樣說著,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變強的渴望。
“你父親就快回來了,趕快去準備一下,說不定還要考你呢?”母親緩緩的走出了房間,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有的隻是沉思和冷漠。
送走了母親後,繼續思考天心的事。直到一股強大的氣逼得紫陌呼吸困難,然後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麼了?”當他衝到寮子外時,母親已在外麵查看情況。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不是你父親他們,也不是奇洛。”聽到母親的話紫陌大吃了一驚,奇洛的本事自己可是親眼見過的,可以把五位高手玩弄於鼓掌之間,不費吹灰之力。要不是因事離開,五位族長說不定難逃一死。比奇洛還強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呢?
“是什麼人?”
“不知道,但這是僅僅亞於造物的力量。”造物的力量創造了這個世界,但同時有流言,造物的力量將會毀滅這個世界。
“僅僅亞於造物的力量?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一聲歎息從身後傳來,紫陌轉身去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站在那裏。他看起來已經很老,滿頭滿發,胡須則很長。他的臉上有的是鎮定自若,看不出一絲緊張。
“哥,你怎麼出來了?”母親也看到了老者,招呼紫陌過去,“陌兒,叫舅舅。”
“舅舅。”紫陌順從的叫道。“不知道舅舅所說的不知道是福是禍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某個人修煉成功了某種奇功?”
“是的。恐怕沒有人能夠使他的對手了。”他的目光如同星空一樣深邃幽遠。
“你要出手了嗎?”母親的目光落在了舅舅的身上。
“我沒有那個本事。”舅舅沒有看母親一眼,隻是看著紫陌,像是在欣賞一件成功的藝術品。
“陌兒,你就跟你舅舅一起走吧。說不準你可以拯救呢。”
“你誤會我了,我隻是看著他身上有股不俗的氣質,不像你們。”語氣中有的隻是鄙夷。
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在場的人都十分尷尬。
“阿姨,紫陌哥哥,怎麼了?”葉兒此時臉兒通紅的出現了。
“葉兒,沒事。”然後轉向母親,“母親,葉兒怎麼了?該怎麼辦?”
“應該是被那股氣傷到了。隻是她的體質太弱了。”說著,伸出一隻手在葉兒的頭上晃了兩下,然後收回,“好了,她的體製我也稍稍改變了一下,隻希望族長夫人你不要見怪啊。”
“哥,怎麼會呢?”然後對葉兒說道,“葉兒,還不快來謝謝舅舅。”
“謝謝舅舅。”葉兒彎眉微動,散發出一種迷人的氣質。
“葉兒是姐姐的女兒,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我們就收養了她。”
“你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說完,揚了一揚衣袖,就消失在了草原。
“母親,這股氣來得蹊蹺,待孩兒去探查一番。”說完,便沿著舅舅走過的路也消失了。
一邊向氣消失的地方趕去,一邊心裏卻想著母親和舅舅的事。母親在自己的心目中是一個大方得體卻也堅強的女人,可是為什麼在於舅舅的談話中卻處於劣勢,難道母親當真做了什麼對不起舅舅的事麼?暫時也隻有這個解釋,但還是滿腹疑惑。
當趕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一棵大樹孤零零地立在蒼茫天色之中。
風夾著淡淡的清香掀弄著紫陌的鼻翼,順著香味尋去,就在那樹下有一個女孩。如果不是那清香,紫陌是覺察不到的。女孩似乎已經和天地融為一體,一切是那麼自然,似乎從天地存在以來她就在那裏。她沒有刻意,隻是靠著樹坐著,白色的裙子剛好把腳蓋住,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望向天際。一片葉墜落,就像流星一樣絢爛,用優美的弧線闡釋它的美麗。女孩伸出手,葉子就靜靜的落在了女孩的手上。
女孩看到他,眼神中露出一絲慌張,但是旋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是來查探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女孩的聲音猶如天籟甜美婉轉。
“你知道嗎?”紫陌向後退了一步,目光轉向別處。
“是奇洛。”女孩將目光移到紫陌身上,似乎在期待著些什麼。
“可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看看女孩發現她正玩味的看著自己,一雙有神的大眼睛閃爍著不一般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麼,紫陌有一種天心的感覺。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分明不是天心。
“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紫陌問道。
“我就是我啊,我還能是你不成?”說完便咯咯的笑了。
女孩明顯是在回避問題,可是紫陌卻也無話可答。人家不想回答,自己又怎能強求呢?
“你現在要去哪兒呢?天已經黑了,你不用回家的嗎?”
女孩聽完紫陌的話後沒有再笑,隻是盯著他,好像他是一頭怪獸。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紫陌被看得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才對著那個女孩說道。
“沒有,隻是,你像一個老太婆,好囉嗦。”女孩說著,臉上的笑容又浮了出來。
紫陌雖然算不上十分聰明,可也從沒吃過這樣的虧。
紫陌的臉部微微抽動,嘴角上揚,“鬥嘴歸鬥嘴,看你晚上怎麼辦。”然後用一種極度恐怖的聲音說,“這裏的晚上可是有狼的。”
“狼!狼長什麼樣,可愛嗎?”女孩聽了紫陌的話吃了一驚,站立起來。裙子很大,但不夠長,女孩赤裸著的雙腳露了出來。女孩沒有穿鞋子,隻是在腳踝上套著一個用花草編織的花環。左右兩隻腳上的花環看起來很像,實際卻不相同。無論在顏色,還是樣式一切都體現著和諧,給人一種美的享受。不是冗繁的世俗之美,而是一種超脫的靈逸之美。
“你麼見過狼嗎?”對紫陌而言,狼實在熟悉不過了。小時候,父親訓練他,就把他扔到狼群裏。在他看來,狼是一種很恐怖的動物,算不上什麼可愛。
“當然沒有了。”聽到紫陌的話,女孩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在草地上走了幾步。赤腳踩在草地上,涼涼的,舒服極了。
“難道你不是草原上的人?”和天心一樣都不是草原上的人。
“恩,我也沒有說我是啊。是你自以為是。”女孩理了理頭發,“對於奇洛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我隻是有緣見過他一眼,可是很遠,很模糊。”說罷,又繼續說道,“你見過他嗎?”說罷便傻了眼,本來隻是想氣氣女孩,讓她羨慕,可說完之後才想起來既然奇洛在這裏出現過,女孩肯定見過他。
“沒有。”女孩的回答讓紫陌很是詫異。女孩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便解釋道,“當時我就在樹下,可是他在樹後,就這樣錯過了。”說著臉上露出一種惋惜的表情,旋即又陰雲僅散,“不過,我有聽到他的聲音哦,聽起來很酷。”
酷?紫陌心中感歎又是一個不知人間愁苦的人。奇洛企圖侵占整個世界,到那時將會人人自艾,生靈塗炭。“我要走了。”想到這裏,便也想到了自己的責任,想到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去阻止奇洛了。
紫陌沒有停留,向來是的方向走去。他再次聽到了馬蹄聲,知道父親他們即將回來。
走了幾步,覺察到後麵的腳步聲,轉身一個一瞥,看到了女孩,“你跟著我幹什麼?”
“誰跟著你了?我去找我姐姐。”紫陌停住了腳步,女孩卻沒有。女孩走的雖然有點慢,就紫陌停住的一會兒,還是超過了紫陌。紫陌沒辦法再說女孩跟著他,隻是悶步向前走。
太陽漸漸下落,就在隱沒的一瞬間,他們到了那個小寮子。遠處,塵土飛揚,在空中舞著自己的舞蹈。
“父親。”紫陌迎了上去。哈薩首先下馬,紫陌接過馬,給出來迎接的雲鄂。一會兒,幾位族長紛紛下了馬。
“陌兒,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不等紫陌回答,又笑嘻嘻的說道,“恩,功力又進步了。”點了點了,得意的捋了捋胡須。以紫陌現在的修為和天言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心中還是懷疑,這孩子怎麼進步這麼快。
然後大家相互寒暄了一會兒。但是天言並沒有參與,隻是盯著紫陌身旁的女孩。
女孩也發現了天言,但是並沒有理會,隻是跟著雲鄂到了喂馬的地方。
喂馬的地方是馬廄,裏麵有很多馬,不止五位族長的五匹。馬廄的馬個個精神,都非凡品。女孩走到一匹馬麵前,摸了摸它柔順的鬃毛,馬兒也撒嬌似地和女孩親熱了一下。
雲鄂原本還想提醒女孩不要動那匹馬,因為紫陌最疼他,不許任何人碰他,隻是自己照顧他。可是看到女孩和馬相處的很好,便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大家都看到了女孩,卻沒有一個人問。四位族長是不關心人家的事,況且初來乍到,又怎好多嘴。哈薩則是忙不過來,應付四位族長脫不開身。下人們又怎敢問呢?就這樣,雖然出於他們之中,且不屬於他們,也沒有人問起女孩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