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天下》 第二部 第二部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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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溟濛,幽如鬼魅。
盛夏已過,蓬勃如雲的素馨花開到酴醾,最終凋殘滿地。更露沁涼,洇濕那雪白的花瓣,猶如一雙一雙雪白的翅膀,羽翼上覆著滾滾淚珠般的寒露,在這個霜華濃重的秋夜,再也飛不起來了。
糊窗的綿紙上模糊地映出一抹纖細孤挑的人影,身上披滿蒙昧落寞的月光,清寂得如一盞風間的秋燈。那影子凝神看著床榻上的女子,容顏絕美,世無其二。她闔著雙眸,宛若熟睡。
那影子動了,一痕黛色緩緩地拖曳過窗欞上的綿紙,幽幽的聲音恍若散落在枕邊的呢喃,“在他身邊,你一樣會幸福……”
一星寒燈悠邈如豆,腥藍的冷焰兀自躍動,泠泠地照亮一壁清寂。
“我曾聽姥姥說過,一百五十年前,正是西胤皇朝覆滅,東胤皇朝伊始之際,鳳祇族由族長帶領一路逃到了伏眠,在蠻荒之地隱姓埋名,可是當年仍有部分殘餘鳳祇族人流落南方。鳳祇中的藏香閣已毀,或許那些人手中還保存著化解至毒素魘的法門。”
“如果找到鳳祇流落的族人,是不是就可以挽救她?”
“很難說,姥姥告訴我的時候也是不確信的,畢竟這百年來杳無音訊,也不知道那些鳳祇流落的族人還在不在?況且,就算能找到他們,他們是否就能解素魘亦是不可知。”
“就算希望再渺茫,為了她,我也是要一試。”
“……”
夜深沉了一重,聽得那紛紛揚揚雪白的羽墜地的聲音,宛如初冬時,一場純粹而脆弱的新雪,落地就融化了,湮沒了,吞噬了。
冷寂中,一聲驚懼的叫喊要剌剌地撕裂心肺,“夫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