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鄉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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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運當頭”的老君第一次挨槍子,第一次進醫院,還有第一次被姑娘家打針……
他躺在病床上,哎喲哎喲的喊救命,眼見像玉米棒大小的針筒要紮在他的手臂上,他掙紮著,瘋狂擺脫。他萬萬沒想到最喜歡的徒弟何仙姑竟然拿針筒紮他,更沒想到藍采和竟然和她串通一氣。他倆使出全身之力硬是把他按在鐵板床上,讓他動彈不得。
幾日來,老君躺在病床上看見他倆親親我我的,一定是起了凡心,最奇怪的是他們各自拿出紅絲巾和對方交換,沒多久就摟在一起,幸虧當時我假裝咳嗽一聲,要不然他倆老是粘在一塊,準會出事。
我老糊塗,在天界的時候就應該有所發現,藍采和在玉靈峰修道之時總是心不在焉,老往何仙姑那兒跑。當時若我及早發現的話,不至於今天看到這兩個龜孫子在人間偷情,若是此事傳到玉帝的耳中,還不廢了他們。哎……我是否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們知道千年道行實在修來不易,而為圖一時之快而一朝散之,這豈不值乎?不!這樣說,不是顯得尊卑不分。
“好哇!你們兩個龜孫子,連師祖都敢加害,豈非爾等私下凡間偷情,怕吾告之玉帝,遂使出毒計,想讓我返回天界,好讓你們在此敗壞吾仙家之名分。”老君掙紮著吼道。
“哎……這瘋老頭又犯病啦,打一針鎮靜劑讓他睡一會兒。”在床邊,一個頭戴口罩,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道。
“住手!休得無理,他是我師傅,師傅在上恕徒弟不孝,沒能完成您老交予我的使命,罪過罪過。”突然,病房外一個瘸腿老人衝進門來,大喊道,此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李鐵拐。
老君立馬瞪大雙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高興的喊道:“我的好徒兒鐵拐,你奶奶地去哪兒了,累得我不遠千裏尋你,黃天不負苦心人,我們師徒總算在此相見。啊!對了,你其餘幾個徒弟,都找到了嗎?”
“回師傅的話,現藍采和、何仙姑兩位就在您老身邊。”李鐵拐雙膝跪地,磕頭,答道。
看這兩個瘋子激動得不成人樣,方警官(藍采和)和那個手拿針筒的陌生女子(何仙姑)麵麵相覷,奇怪那兩個瘋子打哪兒來的,他們說話的口氣一樣,動作一樣,不知情由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古人,穿越時空而來。光聽他們念半半拉拉的文言文,你就會猜想他們可能是以前在某個戲班工作,因為太過投入而將自己想象成神仙戲中所扮演的某個角色,從而產生了幻覺,以致今日精神錯亂。
但他們忘記一點,不管神仙是否變成凡人,隻要有人相信他們是神仙,哪怕是一個人,他便會恢複一點法力,當然光是一個人相信的話,最多隻能拍死隻蒼蠅什麼的;如果十個人相信則拍死一隻蟑螂不成問題,近百人呢?可以輕鬆搞掉一頭牛或一隻猛虎;至於上千人,一頭大象不在話下;若是上萬人,他就可以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當然前提是你必須做過神仙。如果沒有做過(我的意思是說沒有到玉帝那兒報過到,簽過合同,再有人相信您是神仙都不管用,在野的神仙是沒有法力的。)反之,私下凡間的神仙不單會喪失記憶、而且還會喪失法力,甚至嚴重者會忘了自己曾經當過神仙。
爾時,不知老君哪兒來的力氣,啪啪兩下點穴把戲,就將阿方掀翻在地,如此,何仙姑嚇得麵無血色,身子直打哆嗦,以致她手中的針筒不小心掉在地上,正巧紮在阿方的肩膀上,隻見方警官昏昏沉沉地爬起來,不一會便摔倒在地上。“畜牲,見到師祖還不下跪。”老君指著何仙姑罵道。
“老大爺,請聽我說,您不是老君,那個是你腦子裏幻想出來的人物,世上根本就沒有神仙。”何仙姑振振有詞地說道。
“胡說,瞎扯蛋,我不就是神仙嗎?哎……我看你一定是下凡的時候撞壞了腦袋,以至自己是神仙都不知道,你可是何仙姑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記得了嗎?”老君生氣地說道,一團青煙在他頭籠罩。
“老大爺,我跟你直說了,八仙過海這句話隻不過是一種比喻,告訴人們要發揮自己的優勢,得憑各自的本領來完成目標。”何仙姑瞥了老君一眼說道,好像教育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這是在幹什麼呀,白嚼舌頭嗎?她現在還是個凡人,我跟她解釋得再清楚,她也聽不進去,唯一的辦法隻有找到乾坤鏡,讓她看清楚自己,當初是怎樣曆經磨難,悟道成仙。要怪隻能怪我粗心大意將玉帝親賜的寶物丟落凡間,而且還落在豬圈裏頭,要是讓玉帝小兒知道,我非完蛋不可,咋辦呀?”老君愣在一邊,愁眉苦臉,腦子近乎一片空白。
此刻,躲在門外的梁愛虎見機行事,猛衝到床頭,一把揪住老君的幫凶——李鐵拐,並迅速掏出手銬將這瘸腿老頭雙手固定在背部,使之無法動彈。然在一旁犯傻的老君有所警覺,隨即向後退半步,擺出防守的架勢,愛虎卻不知道他有所防範,想趁熱打鐵將他也一舉拿下,沒想到剛一伸手就被他點到肩部的數個穴位,頓時愛虎感到右手一陣麻痹,接著老君後發製人,僅數秒內又點了愛虎幾個穴位,隨即他虎感到全身酸痛,骨子一軟,癱倒在地。
愛虎前腳倒地,後腳一大幫警察跟著衝進病房,本鎮唯一的一間小看護室被包圍得嚴嚴實實。“師傅,您老先走,別管我。”李鐵拐見事情不妙,抱著老君大聲喊道。
“你們一個都甭想溜,大夥一起上把這兩個神經病給我拿下。”說話人是王所長,他料事如神,早就覺得愛虎這人靠不住,遂親自率部下趕到現場。就在七八個警員舉著步槍對準他們之時,老君抱著腦袋,蹲下身子,大叫:“我投降了!”跟著,李鐵拐見大勢已去,腿一軟也跟著師傅坐在地上,嚷嚷道:“別開槍,別開槍!我跟你們走便是。”
末了,眾民警將他們拷上手銬,準備帶入麵包車,這次據稱要送他們到縣裏的精神病康複中心。
不久,消息傳到光禿鎮鎮長那兒,他聽聞此事,特地趕去縣裏,一定要在中途攔下所長的車子。因為從小到大他一直相信鬼神之說,認為世間的一切皆屬虛幻不真實的,我們所遭受的苦難都是神對我們的考驗,神啊!隻有我相信你,所以請你看在我信你的份上,你就讓我擺脫俗世,早日修道成仙。每每他這麼說時,天就會下雨,今天也是。
看!鎮長,所長的麵包車就在我們前麵不遠。
快!追上去。雨下得越來越大,鎮長心情如雨點般激動萬分,他不敢相信老君降臨人間,因此想親自前去一探究竟。
停車,司機把脖子伸出窗外喊道。
於是,雙方車子一聽,所長見是鎮長大人,忙迎上前,咧開嘴笑道:“鎮長大駕,不知有何貴幹?
明人不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聽說你綁了個老頭,叫什麼老君,正好我路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哎呀!沒什麼大事,這老頭是個瘋子,我正要把他押往精神病院。
“依我看,俗話說的好是騾子是馬拿出來遛遛不就知道了嗎?他說自己是神仙,使出法術讓大夥瞧瞧,眼見為實嘛。”鎮長指著老君說道。
七八個民警押著一個年過七旬的老頭,他一眼就認出此人就是最近將本鎮搞的雞犬不寧的老君,鎮長走近上下打量他一番,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十分客氣的說道:“請問您就是老君嗎?”
老君一開始沒注意到他是誰?仔細端量著,定睛仔細一瞧,呀!他不就是我的徒孫張果老嗎?遂拍手說道:“你小子在天界不好好修煉法術,跑到人間來忽悠什麼?”
鎮長一聽,震驚道:“您說我本是神仙,下凡來此忽悠?”其他人聽了老君的話,以為他是瘋子,但相信神仙之說的鎮長就不同了,他覺得雖然自己談不上是神仙,但至少可以算是個世外高人。沒錯,你想想要不是世外高人怎麼會將本鎮的名字改為光禿鎮呢?光禿禿的一個鎮,乃不毛之地,人家聽了這個名字,誰還敢來投資啊?假若上級領導來訪,光聽名字就嚇跑嘍,更甭提視察什麼的。好端端的為啥老改名啊?那是因為鎮長覺得那些名字太過俗氣,要搞些新花樣唄,如此好吸引別人的眼球。可惜啊可惜,人倒是沒吸引幾個,嚇跑了的倒不少。咋辦呢?沒辦法啊,隻能再改,再改下去幹脆叫無人鎮算啦,反正沒人來,也無所謂好壞之分。
老君眉頭一皺,說道:“你下來才待十幾天(天界一天等於地下一年),連老本行都忘了,連你祖師爺都不記得了,你這個不孝徒孫,李鐵拐,你告訴他是怎麼一回事?”
“兩個瘋子嘮叨什麼呢?鎮長在此,你們再敢大肆喧嘩,小心我斃了你們。”王所長為討鎮長的歡心,故作姿態,手指著老君的額頭,腳踹李鐵拐的胸口,喊道。
“你這是幹什麼,讓他們說下去,本鎮長從不冤枉好人,給他們機會說下去。”鎮長揮了揮手,示意叫他們繼續說下去:“你們有何辦法證明自己是神仙哪?”
這句話,點到頭上,是啊?他們如果真有能力證明自己是神仙還犯得著遭人綁架嗎?還怕挨槍子嗎?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老君苦口難辯,隻得裝啞巴。
“不說是嗎?好……把他們拉到精神病院去接受治療、打針。”鎮長挺了挺身子骨,一陣輕鬆闕意,像是剛辦完一樁大案子,神氣活現,瀟灑地擺了擺手說道。
“不要……等等張果老,隻要我找到乾坤鏡,便能證明我們說的話都是真的。”老君一聽到打針,急出一身冷汗,忙改變自己的形象,苦苦哀求道。
“乾坤鏡好像在哪兒聽到過,它是否一麵圓圓的玻璃銅鏡。”鎮長從棉布衣口袋中掏出,心想前些日子,張大媽送給我一麵古鏡,說是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寶物,我搬弄了幾天,可鏡子裏麵什麼秘密也沒有,這和普通的鏡子沒啥兩樣,不過這兩個瘋子既然知道它是乾坤鏡,那麼一定有什麼辦法將它的神力發揮出來,到時本鎮不改名,也有人搶著來投資。
“哈哈……我把這鏡子交給你們,現在可以證明自己是神仙了吧?”鎮長激動地說道,像是馬上要打開藏有寶藏的箱子,那種感覺不言而喻。
老君擺弄著乾坤鏡,嘴裏嘀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怎麼不管用啊,不可能啊乾坤鏡怎麼變了樣,我絕對不會看走眼,咋辦?假若我不能證明自己是神仙,豈不是又要打針,說不定還要挨槍子,完了,玉帝小兒快來救老子我。
“你傻看什麼呢,難道法術不靈了嗎?”王所長趁機吆喝起來。
老君聽了一嚇,手一抖,乾坤鏡掉在地上,嘩一下有玻璃的一麵碎裂,變成了一塊破鏡。
“你個瘋老頭,竟敢砸壞我的寶貝,來人啊把他拖到精神病院去。”鎮長氣急敗壞的喊道,氣得臉都變了樣。
在眾人的呐喊下,老君和李鐵拐再次被抬上車,這回他們將免費前往縣裏的精神病康複中心……在車上老君擺弄著碎鏡子,無論他怎樣咒罵,碎鏡子依然是碎鏡子。玉帝呀玉帝,我被你耍嘍。到了精神病院的老君能否繼續逃出生天,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