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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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麗一直在找工作,她已經畢業1年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
換了好幾個工作,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放棄了。
除了半年的實習可以算比較好的人生經曆,其他的可以算是慘不忍睹。
4個月前,她爸爸去世了。
這可是很大的打擊。
之前家裏還商量給她在重慶買房子的事。當然隻是首付,家裏的條件還不至於能一次給她買房子。
爸爸是因為心髒病去世的。在此之前,她基本不知道爸爸的病情已經這麼嚴重了。
爸爸在她心裏就是一個神的存在,那麼健壯的生命突然的離世,對她而言是個很大的打擊。
那時侯,她剛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不久,要辦轉正手續的時候,突然接到家裏的電話。舅舅打的。
爸爸是不準備手術通知她的,媽媽一直隱瞞著爸爸的病情。其實在夏天回去看爸爸的時候,媽媽偷偷的給她看過爸爸的病危通知書,隻是她沒當回事,她從心裏就不相信神一樣的爸爸會被打倒。隻是看著突然蒼老的爸媽,鼻頭還是很酸。
她匆忙的到成都。他們是在專家的建議下,從家鄉轉院到成都的。爸爸的病很嚴重,心血管梗塞,有4根血管需要做搭橋手術。家鄉的醫療設備不夠標準。
她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在成都待多久,她也做了長期留在這邊的準備。考慮了很久,打電話給證券公司辭職,那可憐的工作,她本來可以轉正的工作。。。。。。
她住在朋友鏡子那裏,媽媽24小時守在爸爸身邊。
她一直不相信爸爸會因為這個病會死掉。。。。
有一天晚上,她陪著媽媽,睡在醫院走廊上,租來的行軍床和因為親人去世而哭泣的人們,吵的她根本沒法睡覺。
直到爸爸進入手術室那天。
她清楚的記得是中午12:40。醫生說手術時間很長,要到晚上20點。可是她一直等到21點爸爸的手術還沒成功。
她陪著媽媽坐在出手術室的專門通道,過去的都是別人。
當爸爸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快22點了。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
匆忙的看著被推入隔離室的爸爸,那浮腫變樣的臉,陌生得想哭。那被時間熬出的白發,都是為了她。
媽媽叫她去隔離室外麵看。
她去了,再沒看清爸爸在哪裏。她的眼鏡留在了重慶。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等爸爸出了隔離室那就沒問題了。醫生是這麼說的。
媽媽那緊張的心也算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她是最了解爸爸病情的人,也一直是她一個人在照顧爸爸。看著媽媽的白發和幹枯的手指,那瘦弱的身體,一直是一個人在撐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羅麗很辛酸,她一直對不起爸爸媽媽。
第2天,護士通知說爸爸要喝水。媽媽買了礦泉水給護士給爸爸。爸爸很挑的,不喝自來水。
第3天早上,爸爸可以進食了。媽媽專門跑去買的米湯,爸爸暫時隻能吃這個。
還好有爸媽的朋友在成都,做了些魚湯。隻是不在家裏始終不方便。這麼大的城市,朋友也要坐好遠的車才能到這邊。而自己的朋友還是學生更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一直到第5天,在自己剛到的時候出現過的姑媽來了。她帶著自己在成都閑逛,也說了些爸爸小時侯的事情。這個姑媽在自己讀初中的時候就沒有聯係了的人,眉眼和爸爸很象,身體和爸爸從前一樣健康,10月底的成都,穿著長旗袍,外麵一件大衣,絲襪,總讓她覺得是上個世紀的人。
姑媽帶羅麗到處看,順便吃飯。其實她心裏還是很不喜歡的。她總覺得現在羅麗一家的出現是為了以前長輩留下來的房子。那已經被她賣掉的老房子。
回到醫院的時候,她們給媽媽打包了一些吃的。羅麗夾了好多好菜。她想起自己的媽媽心裏總是很難過的,也說不上到底是為什麼。
送羅麗回去以後,姑媽就走了。她和媽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媽媽說剛才醫生又給了個病危通知書,已經是進這個醫院的第3次了。姑媽是在爸爸病情惡化的時候,姑婆一家幫忙找到的。(這裏說一下,這個姑婆是其實是和羅麗一個姓,以前爸媽上班是認識的長輩,現在隨兒女居住在成都,並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姑婆一家人都很好,比姑媽出現的次數多的多,而且也很關心爸爸的病情。
晚上的時候,護士突然通知親人進隔離室去看爸爸。羅麗的媽媽臉色瞬間變的難看起來。羅麗沒有發現,她有些開心終於可以見到爸爸了。穿上護士發的衣服,聽醫生說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她的心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感覺。
進去的時候媽媽站在羅麗前麵。還有醫生和護士在給爸爸做搶救工作。宣告無效以後,媽媽握著爸爸的手。很大聲的說話,叫爸爸要堅強,挺過去。
羅麗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爸爸帶著呼吸器,很重很重的喘氣。她躲在媽媽的後麵,張著嘴眼淚一直掉,卻沒有聲音。媽媽的聲音很大很嚴厲,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她偷偷地抹掉眼淚,在媽媽身後緊緊得拉著爸爸的手。直到爸爸停止呼吸。媽媽一直沒有哭。她也不敢發出聲音。
護士一邊清理著爸爸身上的儀器,一邊告訴他們:他主動要求要紙和筆,但是好象想了半天什麼都沒寫,情緒突然煩躁,最後還把紙和圓珠筆丟在了地上。之後就是他們進來的情況了。說完指了指牆角還沒來得及收的紙筆。
羅麗覺得自己的天堂突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