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這上的馨香氣才迫使我當年買下來的。散發這種香氣的花，世上隻有石菊一種。隻要將淺薄的衣物置在這花上一年半載之後，這種獨特的香氣便得附在這衣物上經久不散。”來生輕緩地道。
    “買的？”未燃奇道，“若是石菊花的話，您大可以自己種在花園裏啊，為何隻有用金錢換得？”
    “是啊……這種花，花園裏自是有的是。隻是……唉，不提也罷。”他微顰秀眉，如羊脂般的肌膚因為溫水的緣故而附上一層迷霧般的紅暈，美麗得動人心魄。
    “燃燃看夠了沒有？”
    來生忽然冒出一句話來，嚇得未燃一機靈，本能地躲進水裏，頓時羞得沒臉見人。
    來生嚇了一跳，以為未燃又出了什麼事。
    “燃燃？”
    他下去拉未燃，未燃的長發由於濕度都黏在了兩頰。他隻好閉著眼睛，臉頰上的熱度加深再加深。
    “燃燃你嚇死我了。”
    來生抱住他，浴水細膩如無物，相觸的軀體敏感得惹人赫顏。“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未燃想掙脫，但因為是王爺，他還是罷手，任由他擺布。
    來生探向他的耳後，嗬出的熱氣直觸未燃最敏感的部位，然後輕輕地啃咬他軟糯的耳垂。
    “燃燃，叫我的名字。”
    “啊，這個……您是王爺……我不敢。”曖昧的氣氛使未燃快要窒息。
    “叫吧，隻有我在這裏，別怕。”
    “可是……”
    “再不叫的話，燃燃隻有得罪王爺的份嘍。”
    未燃不敢再說不行了。於是吞吞吐吐地吐出兩個字。
    “來生……”
    “真好聽，燃燃說話的時候最可愛了。我沒聽夠。”他像是醉了，說著胡話。又像是沒醉……為什麼我居然會，這麼期待。
    “來生……”
    “燃燃你那麼猶豫幹什麼？本王的名兒就那麼難以啟齒麼？”他溫熱的麵顏緊貼著他，像極一個迷糊困倦的孩子。
    “來生！”未燃皺著眉，輕輕地喊了一聲。
    “好乖，燃燃真是乖。我最喜歡燃燃了，燃燃好可愛。”
    終由過分的濕度，相擁的窒息感，再加上急促的呼吸，未燃一下子呼不上來氣，眼前一陣陣發黑的眩暈。忽地眼前一黑，栽在了來生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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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領班吊高嗓子尖聲叫著，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那妖冶俊美的少年。
    “是，是。您有什麼事？”少年馬上應合。
    “梅雨，為什麼曆次都來的那位俊氣公子昨兒個失約了？”領班的樣子咄咄逼人，嚇得少年絲毫不敢得罪。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明知那公子最愛聽你的《牡丹亭》，你怎會不知道？”她挑起眼，縱然風情萬種，絕魅妖豔，亦使天下男人傾心。
    “我真是不知……”
    “好了，今兒個是第幾場了？”她側眼瞅他。
    “第十場。”
    “快去準備吧，到時候遲了場砸了台就不是我的事了。”她神色穩定下來，漫不經心地道。
    “是。”少年忙退到銅鏡前坐下，身旁的務事連忙為他梳妝貼片。
    幾盞茶的功夫，他望見黃銅鏡中的人兒纖白瑩潤的嬌顏上，上揚纖柳葉兒般的秀眉恰到好處地迎襯著眉下的馨粉額黃，直至雲鬢。
    見少年愣在梳妝鏡前，領班喝了一聲。
    “上場了！”
    “哦，哦……”少年忙忙起身，驚魂未定地想，若是他還不來……
    少年又愣在幕帷後，領班狠勁地推了他一把。
    “上場了，唱呀！”
    “夢、夢……”少年倏時支支吾吾吐不出唱詞。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唱，快唱呀！”領班開始用手中的折扇猛勁地抽打著少年的身子，台下還有期待著的觀眾，還有他，不能叫，不能叫……
    少年竭力地克製住自己的嗓子，但依舊唱不出唱詞，他現在隻有本能地遏製不住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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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未燃猛然起身，胸口由於劇烈的驚嚇開始急遽起伏，頓時冷汗涔涔。
    身旁的人心疼地為他拭汗。“燃燃，是噩夢。是噩夢。燃燃。”
    “怎樣，好些了麼？頭還暈不暈？”
    未燃搖搖頭，一手托起額頭，拇指按揉著太陽穴。
    “……嗯，我這是怎麼了？”
    “燃燃昏倒在浴池裏了，真是把我嚇壞了。”來生用纖長的手指輕撫未燃的額頭，“對不起，燃燃。……不過把你拖出來真的好費勁。”
    未燃有些心疼地道：“那……用不用休息一下？”
    “沒關係。”來生的長發披撒下來幻若潑墨，他垂首望他，一副自醉的樣子。“燃燃，我很高興。”
    “嗯？”
    “你居然關心我。”
    未燃的臉龐酡醉微紅。
    “燃燃，”來生叫著他那賦予他的名兒。“燃燃喜歡石菊麼。”
    “喜歡。”
    “為何？”
    “也許是因為它的渺小吧。”
    “渺小麼？燃燃不愧是我最喜歡的燃燃。我每次將這個問題問到其他官員身上的時候，他們總是說是因為它的好它的美。他們分明是沒有見過石菊花……”未燃從他那微怨的眼神裏看出了幾許對這詬誶謠諑幾近諷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