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宮廷篇  第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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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拉著我的手,親吻著我的指尖,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少有的柔情。他雄健挺拔的身軀,濃黑的劍眉,漆黑如潭的眸子,高挺俊美的鼻梁,在燭火下顯得那麼帥氣,那麼富有魅力。
    我靜靜的跪在地上,心神恍惚,一動也不敢動,膝蓋處似乎有些發麻的感覺在蟄伏。
    我冷眼靜看著他那略含陶醉的表情。過了一會,他忽然停了下來,翻開我的手掌,目光停留在著我指間的紫戒上,淡淡的問道:“這枚玉戒,是誰給你的?”他的語氣如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起伏,不帶任何情緒。
    我垂下眼簾,畢恭畢敬,盡量平靜無瀾的應道:“回皇上,這是臣的一位故友所贈。”
    璃抬起了我的臉,迫使我迎上他的目光,無法逃離他銳利的視線。
    他挑挑眉,探究的看著我,語氣冷淡:“朋友?是他給你的吧!”
    我們彼此沉默的僵持了好一會兒,他才幽遠的說道:“朕以前送給你的玉佩,不見了吧。”
    我有些驚訝的望著璃,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麼一說。望著他略微陰鷙的目光,我稍稍有些遲疑。我動了動嘴唇,正要準備開口答話,璃的目光卻變得異常的狠厲。他強硬的鉗製住我的下巴,迫近我的臉,口中的氣息狠狠的噴薄到我臉上:“原來你對朕是陽奉陰違,居然敢弄丟朕的賞賜,好大的膽子!”他聲音忽然抬高,嚇得周圍的宮娥們皆渾身一抖,她們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用力極大,我不敢掙紮,也不能掙紮。我動了動僵硬發麻的雙腿,想要開口解釋:“皇上,微臣……”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暴虐的甩了我一個耳光,動作粗魯得仿佛要將我的臉打碎。我右臉高高腫起,嘴唇不停的顫抖,眼淚開始順著眼角滑落。
    他根本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
    他怒氣衝衝的吼道:“不要再找什麼借口,把戒指取下來!”
    我低下頭,回想起芸香樓的那天的事,害怕得虛弱無力,身體因為過度的緊張而輕輕顫抖,卻極力護著自己的手:“不,皇上,不要,您聽臣解釋……”
    我不想失去紫棱楓留給我最後的禮物。
    璃看到我的拒絕和違逆,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雙眼發紅,眼裏閃爍的盡是無法抑製的怒火。他毫不留情,一腳踢在我的胸肋上,疼得我躺倒在冰冷的地毯上,眼淚刷刷流淌,無法動彈。他粗暴的扯下了我指上的紫戒,狂怒道:“朕今天就命人砸碎它!”
    我流著眼淚,艱難的翻身,忍痛爬到了璃的腳邊,抱住他的腿,悲戚的乞求道:“不要,皇上,求求您不要……。”
    他絲毫不理會我的哀求,依舊冷若冰霜,冷眼旁觀著我的慘狀,毫不留情的將腳邊的我踢開。
    我跌倒在地上,撞痛了身子,頭暈目眩,淚流滿麵,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璃冷酷無情的吩咐太監們,將戒指弄得粉碎。
    我無力的趴在地上,無聲的啜泣著,心也跟著被踐踏成了粉末。
    我悲痛欲絕的離開了璃的寢宮。
    天色已晚,星雲慘淡。我望著前麵提著燈籠引路的太監,忽然覺得眼前有些迷朦,嗓子裏又腥又甜。途中,我終於撐不住了,撫著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我從懷中摸出了那枚雕龍玉佩,笑得淒然悲涼,痛徹肌骨。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聽我解釋,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從來沒有。
    回到太傅院,璐兒見我臉色慘白,嘴角帶血,嚇得急忙跑過來扶我。她心疼的關心道:“大人,您出什麼事了,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她扶我坐在椅上,從身上摸出了手絹,溫柔的擦拭著我嘴角的鮮血。我看著她急切的目光,含淚的雙眸,忽然心生愛憐。
    我毫無預兆的握住了她擦拭的手。她驚訝的望著我,手一抖,手絹飄悠的掉落在地。我拉住她的手,讓她跌坐在我的懷中。我緊緊的抱著她,默默的流著眼淚。現在的我,身邊就隻剩下她,她是我僅存的愛情回憶了。每次看到她的身影,就會讓我回想起在天聖山莊時,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
    我叫璐兒給我準備了幾套白色的衣裳。從今往後,我隻穿白色的衣裳。
    璃一直對我不聞不問。朝中最近雖無大事,宮廷選秀卻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我接到璃的旨意,讓我休整幾天就去書房給太子授課。
    一日,我在床上休息,百無聊賴之中,就隨便拿了書架上的一本書,細細翻閱著。
    璐兒突然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告訴我說太子來了。
    太子?我心裏十分的意外,連忙起身到外迎駕。太子夏殷泓剛滿十四歲,已經褪去了以前的稚氣,變得稍微有些成熟了。
    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他束發金冠,外罩流彩華服,內穿紫金蟒袍,腰束金絲腰帶,俊美的五官酷似璃,卻帶著幾分皇後的美麗和溫婉。
    我恭敬的來到了他的麵前,準備下跪行禮。可是他一見了我,依舊像小時候那樣丟下身邊的宮人,不顧禮節,衝到了我的麵前,拉住我的手,語氣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食言了。你答應我要早些回來的。”
    我有些詫異的看看他,並沒想到幾年後的重逢,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我赫然發現,他已經長得差不多和我一樣高了,目光幾乎可以和我平視了,而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蹲下身子和他說話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言語並不拘束:“殿下,這麼早就下學了?怎麼想起到臣這裏來了?”
    他的目光略含責備,說道:“太傅明知故問啊。回來這麼久,都沒到東宮來看看我,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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