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Pub裏呆了一會兒，金和塞門告辭回家。
    一路上，塞門一句話都不說，閉著眼睛，又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想心事，金也不去打擾他，兩人享受著夜晚的寧靜，隻有風聲從耳邊掠過。
    “到家了。”金停下車，幫塞門解開安全帶。
    “金，散散步再上去，好嗎？”塞門睜開眼睛，按住金的手。
    “好，你說什麼都好。”金寵愛地理了理塞門的頭發。
    兩人下了車，在小區裏漫步。這個小區裏住的基本上都是單身貴族，平時就很少有人出來散步，現在夜已經深了，就更沒什麼人了。
    兩人靜靜地走著，誰也不說話，一直走到小區裏最幽深的地方。
    塞門靠在這個幽深的角落裏的亭子柱上，看著天空。今天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隻見一大片烏雲，像潑墨山水畫似地渲染開來。
    他癡癡地看著這一片烏雲越變越大，好像自己受了感動的心，漲得滿滿的，就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不由自主地，他伸出手來按在自己的心上。
    “金，”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對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傻瓜，”金站在他身後說，“我不對你好，難道還對別人好嗎？”
    “可是，我覺得自己都要承受不住了。”塞門轉過身，手還壓在心上。
    “放輕鬆些，塞門，”金拿掉塞門壓在心口上的手，“我從來沒想過要給你壓力，你隻要盡量放輕鬆，盡量去享受就好了。”
    “可是，金，你給了我那麼多，我，我卻什麼也給不了你。”塞門眼圈一紅，眼淚又要往下掉，他用力地吸著鼻子，想控製眼淚下流的趨勢。
    “你給我的還少嗎？塞門，你真是個傻瓜，給了我那麼多，自己卻不知道。”金托起塞門的下頜。
    “我給了你很多？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塞門的眼淚止住了，他使勁地回想。
    “被比利追的時候，你為了通知我，寧可自己犯險；為了把清白留給我，你寧可放棄生命；還有昨天，你明明那麼害怕，卻還是把自己交給了我。塞門，你給我的，是你自己的全部啊，你不知道嗎？”金看著塞門，那麼深情，那麼專注。
    “是，是嗎？”塞門根本不知道自己給了金那麼多的感動，他隻是盲目地跟著感覺走，按自己的本能去做。
    “當然是，塞門。我一直看著你，看著你邁出的每一步，看著你慢慢向我走來。我知道，你的每一步前進，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因為你和一般人不一樣，你經曆了太多的苦難，你每邁出一步，都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幾倍的努力。從一個封閉的空間走出來，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反，我又做了什麼呢，我隻是在自己能力允許的範圍內，讓你多笑笑，多開心開心。”金鬆開托著塞門下頜的手，聲音發顫。
    “金……”塞門撲到金的懷裏，泣不成聲，“你給了我太多了，金，你給了我幸福啊，給了我一直都想要的幸福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金會這麼的了解自己，比他自己還要了解。
    “傻瓜。”金抱住塞門，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塞門卷曲的頭發，心裏也酸酸的。他沒有勸慰塞門，隻是就這麼抱著他，輕輕地撫摸著他，由著他把自己的西裝哭濕了一大片。
    “金，”哭了好一會兒，塞門才抬起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陣子總想哭，像個女孩子。”
    “哭又不犯法，想哭就哭嘛，有我在呢，你想什麼時候哭，都可以靠著我。”金輕輕吻著塞門紅腫的眼睛，“你想哭，那是因為你心裏的冰化了，心裏裝不下，所以就從眼睛裏流出來了，等到所有的冰水都流沒了，你就該笑了。”
    “金，你說得真好，像個詩人。”塞門一臉的天真崇拜。
    “我不是詩人，我隻是個讀詩的人，塞門，你本身就是一首詩，我一輩子都讀不完。”金又一次托起塞門的下頜，深情地吻了上去。
    塞門閉上了眼睛，幸福，可能就是這麼的讓人陶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