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1)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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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事畢,劉徹這個施暴成功者細條慢理地穿戴好衣物,然後看都未看再看一眼躺在那裏好像貞烈女子失去清白後地絕望想死的男人。隻是那雙眼眸中飛快閃過的絲絲冷笑,令得那本就俊逸非凡的臉有了幾分花枝招展的意韻,卻又似總帶著些陰晦。
     而司馬遷,那個固執傳統的儒生男子,仿佛真的失去了所有精力與力氣一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久久,在劉徹即將打開牢門踏出去時,開口吐出一句話:“殺了我。”如果偏要如此屈辱才能有資格活下去,他放棄,好不好?如果真的唯有死才能解脫,那麼他選擇死,好不好?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他隻知道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的。他不想瘋,那麼死吧!
     天已微亮,東方即白,這陰暗的牢房中此刻也有了幾分光亮。
     劉徹在此時本該如以往一般不在乎地離開,像對所有玩物殘忍一樣地不言不語地看著玩物一點一點慢慢地憔悴而死的。然而,這一刻,這一秒,劉徹那顆冷若玄冰的心卻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痕,他居然有點認為這個總是反抗自己對自己沒有半點敬畏的儒生、文人竟比這大漢大好的山河更重要了。像奇跡一般地事情發生了。這大漢朝的天子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展示了一次本永遠不該有的屬於平凡人的情緒。他緩緩轉過身,走回來坐在司馬遷的身邊,彎腰。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儒生的額頭,撥開了縷縷緊貼的發絲,以著最煽情的聲音說道:“司馬,你知道吧!小霍,朕的驃騎大將軍,在你離開後也離開了朕。”頓了頓,在以一種奇異的眼光注視著司馬遷,又繼續道,“司馬,去病死的那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當時能陪在我身邊,該多好!”
     這是一顆真心,一顆屬於帝王的真心。現在他把他掏了出來並擺在儒生的麵前,如此珍貴,如此稀罕!可那木訥的儒生,那個名叫司馬遷地男人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仍是反複地喃喃自語念著:“殺了我。”他不想要這種虛偽的真心,也不敢要。那驃騎大將軍,他是見過爭吵過的,他清清楚楚地明白那俊美冷傲的少年對這帝王擁有怎樣的情感,到最後這為他曆經生死的人所得到的也不過隻是大漢的將軍。他的逝去,對於這個皇帝這個人,竟隻是朕的驃騎大將軍,隻是痛惜這大漢朝失去了一個“戰神”?這樣絕情的心,怎麼會有真心的存在!
     漢武帝他是不敢相信的,他從未被人拒絕過。這個人他怎麼敢拒絕?怎麼能允許你拒絕?他如狂風般暴躁地搖晃著這個該死的男子,怒吼道:“你!究竟還想怎樣?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我怎麼做?”
     “殺了我。”波瀾不興的聲音,隻是單純地重複唯一的所想。他,不過區區一介布衣,宛如螻蟻般渺小並不足為道的人罷了,受不起這樣的帝王情,更要不起,且不想要。
     “殺了你?”在聽見他的請求,劉徹忽的平靜了。他帶著二分狂肆三分冷笑加五分冷漠不驚神色挑眉道。這個人的眼底是世人畏懼的寒,他本就不是個溫柔的人,不是一個會卑微哀求的男人。多年的帝王生活,隻教會了他各種各樣有利於自己的手段。他的溫和為的就是誘惑;如果不成功的話,剩下的是硬手段,那將隻是殘忍且暴力。
     “是。殺了我。”他知道剛才及現在是這個名叫劉徹的皇帝給與自己的機會——如同過去一般作為玩具繼續生不如死遊戲的機會。在記憶中的傷害痛苦都太過鮮明,若再來一次,還不如真的死了好。至於那未完成的書,或許真的是有緣無份吧!
     天大亮了,一切都清晰起來了。帝王的龍袍雖有些折舊但仍是餘威赫然。他俊美的麵容經四年歲月的洗滌,已經變得更加魅惑人心,也越顯冷硬了。
     禪聲鳴鳴,夏季的清晨,萬木俱新。可那種氣息侵入不了這小小的牢房之中,這裏好像一個絕緣之地。
     劉徹,看著身下那悲慘的連隻老鼠都比不上其狼狽的人,冰冷的笑緩緩在眼底綻開。死!獰冽的寒光自那雙黑若夜幕的耀眼的眸中射出。他盯著這個一日之內三次開口求死的男人,感到一絲又一絲怒意慢慢地如火般在胸中凶凶燃燒起來。他從不是個能稱作善良之人,對於自己想要的,哪怕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用力地握住那個青須密冒的下巴抬起,冰冰冷冷的眼透著無情的殘酷。如果慈悲得不到所想要的,那麼不如舍棄。
     “司馬,你說如果朕下詔讓你的妻兒陪你一起下獄,會不會有人敢違背朕的命令呢?”隨意的語氣裏卻暗含殺意十足的寒氣。
     司馬遷快要閉上的眼瞳在聽見這句話之際,猛地擴大。頓時滿心的驚恐與不安,他太清楚這個號稱皇帝的人擁有怎樣卑劣惡質的性格。他一陣慘笑,掙脫了那隻一直禁錮自己的手,緩慢地站起身直視這個時代帝王,無情冷血偏執的君主。
     “劉徹,你不配為帝。”咬牙切齒地說道。身為上位者的他怎麼可以為一己之欲,而不顧世間的公道任意妄為?
     “可是,司馬——偏偏朕正是這個大漢朝現在為的真龍天子,這大漢江山唯一的主宰。”冷哼一聲,他揚起飛揚的眉,高聲反駁。對於這個大膽咒罵君主的書呆子所說,他不痛不癢。配,或不配?那種事根本就是無意義的問題了。畢竟現在真正存在的事實就是他是他的主宰,他的君王這一現實罷了!
     瘋了!不知道哪來的力量,胡亂地無章法地,用腳用手用牙地打著咬著這個人。隻要能令這個人有一絲痛苦的神色都是好的。拚了一切地暴打這個天地裏最惡劣的暴君,這片江山說一不二的最不仁的帝王。
     待神智恢複之際,首先映入眼簾地就是那本應華麗刺目繡著龍騰張揚的皇袍,現卻被扯得破破爛爛並印著無數黑壓壓腳印的樣子。那人一向梭地一絲不苟的發型,因為不知何時被碾成碎片的玉簪的丟失,若瀑布般散落了一身。
     司馬遷在抬首與那人清冷的目光相碰的瞬間,看著那張白皙的臉上染著幾分鮮紅的血跡,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這個驕傲的帝王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絕對不會再饒恕他了。冰涼的空氣侵入心田,居然是一點波瀾不起,這空間安靜得好可怕!
     劉徹緩緩的抬手,司馬遷筆直地樹立在那裏靜靜地閉上了眼,等待著帝王更加猛烈地回擊報複。久久,卻什麼都沒等到。在睜眼入目的是那人悲傷地眼眸,那好像自己做錯了似的。
     慌亂,慌亂,怎麼也掩不住的慌亂。忽然,又冷靜了下來,像被冰水從頭澆下後冷卻了一樣。平凡無奇的臉上綻出一抹淒麗的笑,他盯著那雖一身狼狽血跡但仍傲世的帝王,無力地開口問道:“為什麼?”而實際上他根本就不在乎答案,隻是必須得問而矣。
     為什麼不阻止他,任他這樣肆意妄為?他是君,而他自己隻是臣,帝王根本不必如此委屈求全如此縱容他的!回報不了的,他不可能回報什麼的。早在四年前,他謊稱外遊求學逃離這座名為長安的牢籠之時,他就沒有一絲東西再來回報給這個帝王了。更何況,現在的他有妻有子!不複當年的他,怎麼能再次接受那種不正常的關係呢?
     “我輸不了。”是的,相對的,你也贏不了。好像回到最初的對立的他們,卻早就不複最初的模樣。他和他都已變了,那是時間在他們身上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劉徹的神色慢慢漸和,他輕輕地撫上這張可愛又可恨之極的臉,然後狠狠用力捏住。撕裂的疼痛似剛烤過火的熱刀劃開皮膚般在心底升起,他微微一笑,冷若豔梅。
     偉大的漢武帝望著這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男子,勃然的怒氣終淩駕於一向清晰擅於掌控情緒的理智之上,有什麼在腦海中炸開了,一直蟄伏在某處的野獸終於蘇醒過來並不斷叫囂著——要撕裂著這個太過影響自己的男子。帝王的眉眼透著冷峻的嗜殺的味道,直逼那張平靜麵容的人。這個人真的想逼瘋他嗎?這個呆子難道不知道他劉徹是怎樣一個人,是怎樣一個君主嗎?他居然又敢這樣對他說話,這樣來反抗他。怒極反笑,過猶不及。從未有過的清醒與瘋狂令他俊美的臉上綻放一抹太過鮮明冷豔的笑容,他決定了絕不會再有任何心軟,如果他們之間注定不能按他最屬意的方式相處,那麼地獄天堂與彼同在!
     “你忘了嗎?司馬遷,現在的你是罪臣。”如果他的心在痛,那麼憑什麼令他疼痛的人可以好好地?他,從不是善輩,不是嗎?他的痛,絕對會讓令他痛的人痛上百倍來償還。
     一句話就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冷得好可怕!司馬遷呆呆地望著麵前宛如死神的男人。無力地笑了起來。他怎麼又忘了呢?忘了這個男人的惡劣性格呢!難道他真的相信了劉徹這個虛偽的帝王所說的愛了嗎?真的以為憑著這個人所說的愛就忘了彼此之間的差距嗎?這個人,不管他說的有多好聽,過了多久的時間,也改變不了身為帝王的他所具有的殘酷與所給與絕望的本質。
     “司馬遷,記住了,這是你丟棄的。所以別怪朕!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話落,跨步離去。因為你背叛了我對你的心拒絕了我心底唯一的一點溫情。那麼以後至死的糾纏是再也斬不斷的孽緣,是再也不會出現在彼此間曾擁有的溫馨。他,畢竟是帝王,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仁慈被丟棄後就不會再有了。
     司馬遷握緊手,注視著那飛速逝去的背影,知道真的都已成定局了。生,注定是必然的,可惜它或許比死來得還令人絕望。久久之後他打開手心低頭望著,卻什麼都看不見。苦笑不止。
     上蒼不仁,浮生一世。
     此刻飄雪的長安上方,天空陰沉一片,不安籠罩四野。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嗎?收著衣物的老百姓仰望這天,長歎一聲道。
    筆者廢話:兄弟們,姐妹們,偶不小心將手稿弄丟了,最近一直不能發文,真是很抱歉啊!
    不過,偶是不會棄坑的,所以放心!隻是會發文變得更慢而已!
    嗬嗬——好不容易才出了點感覺啊!
    果然革命的道路是艱辛且漫長的!
    在此,再次謝謝各位大人的捧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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