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羅卷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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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的地方是酉林的一個遙遠的臨海輔城,名叫依蘭。
那是一座微風中帶著濃鬱厚重的香氣,空氣中跳動著曖昧淫靡的因子,男男女女自由奔放,眼神火辣,穿著性感,追逐愛情又放lang不羈,沉迷xing愛又無謂真心,貪圖享樂又不拘世俗的城市,一座交織著性與愛的美好與醜陋的城市,一座真正的yu望都市。
剛一進城,就感到有不少露骨的視線開始在微暗的夜色中打量我們,一個女的猛地從街邊撲了過來,一手勾上我的脖子,笑得那叫一個婀娜,“要不要玩一晚上?”雪白的胸脯在我身上有意無意的蹭來蹭去,還不忘用眼神向我身旁的曜拚命放電。
我伸手去扯她掛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誰知她順勢一歪,竟然倒在了我懷裏,真是要命,我偷偷瞟向一旁的曜,他深如幽海的眼瞳此時三分調笑,卻有七分惆悵地看著我,我心中一慌,忙手腳並用推開了她:“不好意思,我已經有伴了。”然後又故意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曜。
“知道啊。”那女的絲毫不以為意,“我說的就是三個人玩。”
……生猛。
“不行,我很專情的。”偷偷看一眼曜,他已恢複成那種一貫的閑散的表情,正斜斜看著我,於是我提高了嗓門,義正言辭地說,“我不喜歡沒有愛的zuo愛。”
整條街突然安靜了,然後,猛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哄笑,那些之前露骨的探尋意味的視線幾乎全變成了無可救藥的嘲弄。
那女的用一種“你真可憐”的眼神盯了我一陣,終於轉身走了。
“你們肯定是第一次來到依蘭吧,不然憑你們如此出眾的外貌,肯定已經紅遍全城了。”那女的前腳剛走,又有一人湊了過來,“我叫荻和,最喜歡和美人交朋友,兩位叫什麼?”
我視而不見,曜冷麵無敵。
繼續向前。
“其實做愛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這位純情小美男,要不我們試試?”荻和仍然鍥而不舍的跟著我們,“熱騰騰的肉體的滋潤下開出的美妙的愛情之花才具有更加濃鬱芬芳的氣息啊。”
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回過頭對他展顏一笑:“最近的餐館在哪裏?”
在獨角獸上飛了一天,我已餓的半死,不明白曜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裏的食物比甄羅強太多了,當我心滿意足的喝下一碗香甜濃湯之後,問曜:“你帶錢了嗎?”
他麵色不變,悠然的說:“沒。”
哦,我麵無愧色:“正好我也沒帶。”轉頭看向等在一旁的荻和,眼神無辜。
“我帶了。”他立刻接口,“怎麼能讓美人為吃飯的事發愁呢。”
“那就謝了。”我再次朝他虛偽一笑,猛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荻和居然是一頭細碎的金色短發!也就是說,他是一個異類!
“你不信神?”我驚愕地說,這可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見到的第一個異類。
“神?”荻和語氣嘲諷,“我隻信散發著芳香的肉體。”
“荻和來自甄羅,那個城邦已經被神遺棄一千七百年了。”旁邊有個白胡子老頭接口。
“被神遺棄?怎麼可能?”我十分詫異,“我也來自甄羅,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啊。”
“那是甄羅人自己不肯承認而已,愚蠢的固守信仰,不肯睜眼看看事實。”荻和忿恨地說,“就因為我不信神,在甄羅始終被人排擠,受人唾棄,我原本是一個醫生,可那愚蠢的姐夫寧願讓我純淨的如罹湖水一樣的姐姐難產而亡也不願接受不信神的我的幫助,說那樣會招來神怒,簡直笑話!身為甄羅守護神的曜為甄羅做過什麼?他已經一千七百年沒有出現了,憑什麼要求甄羅的人民像從前一樣敬畏崇拜他,把他看做世間一切光明的來源和勇氣的化身?!”
荻和顯得忿忿不平,我則十分震撼。
在甄羅,到處都是對曜的敬畏崇敬之詞,所以對他的信仰在我心裏幾乎成了理所當然的,現在聽了荻和所說,才猛然醒悟事實並非如此。世人對神的信仰總會有或多或少的目的性,信耶穌的,希望死後進入天堂,信佛祖的,希望在輪回中有個好命,信安拉的,希望在末日審判中複活升天。現在這個世界的對神的信仰雖然和這些宗教信仰不同,不過人心相似,到底寄托了一些期待在神的身上,而曜憑空無語消失一千七百年,意味著這些期待全部落空,也難怪有人放棄信仰心生怨恨,可信仰過頭,像他姐夫這樣固執愚昧的,就隻能稱作盲目崇拜了。
“神隻是存在而已,從未要求過被信仰,世人的崇拜敬畏皆緣於自己的心,你的崇拜未必會讓他歡喜,你的憎惡,他也未必會放在心上。”說這話的,是一直在一旁不甚認真地聽著我們說話的曜,我震驚地轉頭看向他,他笑得隨意,難辨真假,眼中波瀾不興。
“所以啊,既然神並不在乎我們這些卑微的人類,那我又何必以他為信仰?”荻和由忿恨變為不羈,“還是依蘭好啊,管他什麼信不信仰,有一顆享受世俗的心就夠了。”
餐館中眾人高聲附和,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看來依蘭是個十分開放的城市,對異類並無任何歧視。
“就是他就是他小啾抓住他!!!”我們正欲離開餐館,一道清脆的少年的叫喊聲猛地響起,然後我眼前一驚。
一個肥嘟嘟fen嫩嫩看起來像豬卻長著兩隻翅膀的奇特生物正撲扇撲扇著可愛的小翅膀努力朝我們飛來,邊飛邊哼哧哼哧直喘氣。
好不容易飛到我們麵前,它鼻子一拱,居然咬在了我脖子上!
“幹得好!幹得好!”一個穿著綠衣的清秀的少年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笑得得意,“哈哈哈哈”
我皺著眉擰著那隻小飛豬的翅膀把它提起來,它四隻短腿在空中撲騰,圓溜溜的眼睛怒視著我。
“這是你的豬?”
“小啾才不是豬!”我手中的小豬拚命點頭,那少年一臉不屑地說,“小啾是豬和龍的雜種啦!”
我大驚,鬆了手。豬和龍的za種。豬我知道,龍?看這小飛豬的小的可憐的骨翼,他說的應該是那種長著兩隻骨翼的麵目猙獰體型巨大的西方龍,豬和龍,za種,交配……瀑布汗……原諒我發達的想象力……
“你就是那個在大街上公然喊出‘我不喜歡沒有愛的zuo愛’的人吧?長的挺不賴啊。”綠衣少年朝我燦爛一笑,“我叫青帶,特地跑過來看你的,你現在已經在依蘭出名了哦。”
“青帶。”我正了正臉色,“現在天色已晚,你一個小孩,還不快回家去?”
“誰說我小?我都九十多歲了。”他翻了個白眼——這動作怎麼和撒瑪那麼像——“你是不是對妖獸一無所知啊?”
……尷尬點頭。
“那我不告訴你我是什麼,反正不是人喔!”他說完神秘一笑,“你慢慢猜吧。”抱起小飛豬,一瞬間又不知消失去哪了。
古怪的家夥。
我不予理會,轉向荻和問,“這附近有旅館嗎?”
“有啊。”他手一伸,擺出一個紳士帶路的姿勢,“樂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