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羅卷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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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發小鬼名叫撒瑪,這家飯店是他家開的,老爸撒拉做菜,老媽埃瑪管賬,小鬼跑堂,一家人其樂融融,真讓人羨慕。
最後他們還是錄用了我,因為那小鬼吃了我做的糖醋排骨後恨不得把盤子都舔了,當然,正式的菜名還是叫“神之糖醋排骨”,我無語。
“撒瑪飯店”的美名很快傳了出去,短短幾天,來這裏吃飯的人翻了幾倍,這也意味著我每天都得很忙,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來到異世界,順利找到一份工作,起碼意味著在這裏我可以生存下去。何況撒拉大叔和埃瑪大嬸聽說我是孤兒後都把我當自己的親身兒子一樣的看待,小鬼雖然很喜歡惹我,但也很可愛,在這裏,我似乎體會到了原來的世界從未享受過的親情的滋味。
我在原來的世界確實是一個孤兒,孤兒院裏渾渾噩噩長到十六歲,後來進入社會,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幹些偷雞摸狗之事,勉強為生,不過,因為一直是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廚藝不差,糊弄這個世界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今天一共賣出‘神之四喜丸子’52份,‘神之水煮肉片’47份,‘神之糖醋排骨’68份……”一天忙完之後,小鬼興高采烈的數著進賬,盯著黃澄澄白花花的一堆金幣銀幣,笑得真惡心。
“今天也幹得不錯,一共賺得96卡拉54安拉,抵得上我們原來一個星期的收入了。”埃瑪大嬸在一旁慈愛的笑著,“迦南,真是謝謝你。”
“嗯。”撒拉大叔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繼續加油啊。”又轉頭對撒瑪說,“撒瑪,今天是愛神沐浴的日子,光曄廣場上有盛大的派對,你帶迦南去看看吧。”
“兩卡拉。”撒瑪用手指頭比劃。
“你這小鬼——”撒拉大叔寵溺的笑著,給了他兩枚金幣。
小鬼牽著我的手,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這些天來,小鬼沒事就給我講神界的各種故事,所以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愛神就是酉林的守護神——玞珩,傳說中人神妖三界最美的女性,是愛與美的象征。愛神浴日是指玞珩大人在萬神之王的屬地——脊山,用三界中最純淨的罹湖水淨身,並為世間一切相愛的人祝福的日子,說白點就是——情ren節。
光曄廣場在甄羅城的中心,聽說一千七百年前,廣場上聳立著一座巨大的曜的雕像,可是在曜與梵褚的激鬥中,被天雷打中,碎裂成片,後來曜消失了,雕像也一直沒有修複,隻剩下一個底座。
我們到達光曄廣場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廣場上燃起巨大的篝火,三五成群的人們圍在廣場旁,有攜手相伴的老人,有表情甜蜜的情侶,當然,更多的是抱著尋找伴侶的心情含羞前來的少男少女。他們在人群中穿梭遊弋,用含蓄,曖昧,或是熱辣的眼神掃向異性,人們大方接受來自異性的探視,也自在尋找自己的心中所屬。所有的人都為愛而來,而愛永遠是值得讚美歌頌的。
空中有一些金烏在飛,這是愛神浴日的一個特殊節目。當有人發現中意的異性後,就會折一隻金烏,請廣場上的巫師施術,金烏就會飛到他意中人的身上,並帶領她找到折金烏的人。金烏本是太陽神曜的寵物,為其驅使座駕,金幣背麵印的幾隻鳥拉著一輛車就是金烏輦。
撒瑪興奮地東張西望:“看,那個紅頭發的漂不漂亮?”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紅發大波美女:“一般。”
“那個呢?”
又是一個紅發大波美女,“一般。”
“那邊那個?”
還是一個紅發大波美女。實在忍不住了:“你怎麼隻喜歡紅發大胸的啊?”
“當然了,我是紅頭發,肯定喜歡紅頭發啊,至於大胸,女人當然要大胸啊,要不然和男人有什麼區別?”
討厭的小屁孩。
這時有一隻金烏飛到了撒瑪的肩上,順著它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黑頭發的,平胸的纖細的少女,正向這邊張望,見我們看過去,連忙把頭低下了。
“完了,你不是撒瑪喜歡的型。”我正這樣想著,那小鬼已經屁顛屁顛跑過去了。
真是……可愛。
我一個人在廣場上亂轉,看到不少蒙麵白袍的巫師。巫師在這個世界是“神的力量的借用者”,他們的力量是和神簽訂契約換來的,所以要付出代價,可能是身體的一部分,如手,腳,也可能是某種情感,如愛慕,感激,甚至是自己的壽命。自從曜消失後,願意和甄羅臣民簽訂契約的神越來越少,所以甄羅的巫師也越來越少了,這也是甄羅的實力越來越弱的原因之一。
愛神浴日是一年中巫師聚集最多的一天,因為給一隻金烏施術的費用是10安拉,所以不少巫師都會來到光曄廣場賺錢,對一些低級巫師而言,這可能是一年收入的一大部分。
我正胡亂想著這些事,居然有一隻金烏飛到了我麵前,讓我頓覺受寵若驚,四下尋找,看到一個男人,正隔著重重人群,對我慵懶淺笑。他穿著少見的黑色綢衣,前襟和袖口都描著暗紅色花紋,長發如墨,隨意披散,眉飛入鬢,眼角上挑,薄唇微抿,溢出一絲笑意。他就那樣隨意地笑著,卻散發出一種妖邪風情,
我隻覺口幹舌燥,天,這樣要命的一個男人,難道是同性戀?!他怎麼知道我是同性戀?!他為什麼要送金烏給我?!
還沒來得及上前打個招呼,周圍的人突然都跪了下去,我也連忙跪下,廣場上響起了眾人一致的頌歌,這是愛神浴日的最後一個節目——神詠。
全能諸神
居於山脊
旦複旦兮
佑我子民
我以我心
我以我體
永世頌兮
願神不滅
穿透人心的旋律在廣場上空回蕩,廣場中心火光衝天,曜的雕像的殘座在紅光中顯得異常端莊,搖曳的火光在人們臉上暈染出一層神聖的金色,無論男女老幼,歌頌者一樣的詞句,表達著一樣的心情,訴說著一樣的愛慕。
他們如此虔誠。以至於千萬年後,甄羅已成灰時,每當我想起這一刻,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