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莊公迷曉蝶 第76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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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了。
最後終是披衣開門出去。耳旁裏的紅畫綠意立即起身上前:“主子還沒歇下?去哪?”
“沒什麼,隻不過是想出去隨意走走。你們繼續睡就好。”
“不,主子。我們跟著才行。”
“月兒睡不著?我讓人去備些涼湯來吧。”安然也出來了。
我點頭應是,就出了主殿。
緩緩的在花園中漫步,行至荷池邊處。
隻見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雖然沒有月亮,但在這樣的深夜中,在宮燈的映照下,不由得讓我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來。最愛那段,“我愛熱鬧,也愛冷靜;愛群居,也愛獨處。像今晚上,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白天裏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不理。這是獨處的妙處。”
於是我不由得的念了書中引用的那詩“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腦子裏卻現了那個有著蓮字的人的音容……
“嘻,月兒念叨著蓮子,正好蓮子湯來了,冰鎮過的,到這來吃了吧。”
我正轉身向安然走去時,突然遠處燈火一片的衝過來一隊衛尉兵,而此時我身後也立即現出一隊侍衛兵。皇女侍衛長關玉其立即護在我身前,其他侍衛則環護著我們。
這隊衛尉兵到我十步前跪下行禮,為首一人言:“衛尉令下衛卒長方永萍見過二皇女殿下。皇女金安!奴婢罪過,驚擾殿下。求殿下恕罪!”
“起吧。何事而來?”
“謝皇女殿下!剛才衛尉傳令,承德殿中出現刺客,幸聖上有鳳祖護佑,毫發無傷!現有一名刺客在逃,所以命奴婢等到各宮搜捕。奴婢接令到輝月宮來,望皇女見諒!”
“刺客?”我一驚!果然,皇宮中最常見的就是刺客!真的有刺客進皇宮了?!怎麼沒到這兒來?以往的刺客都是來行刺鳳紫月的,我入宮以來都做好了心裏準備,卻從見過。而往皇母那去的都較少,且都被半途攔下了,因此,近些年都沒有刺客近得了皇母的身去。這次這幾個刺客竟能穿過我們的防鎖線,真是不簡單。
唔?!壞了,爹爹!他今晚應該是在承德殿侍寢的!
“那,可有傷亡?”
“殿下恕罪,奴婢不知。”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悸,揮一揮手,說:“那方衛卒長仔細點搜。綠意和子青,為她們帶一下路。玉其,派二十人去保護侍子。紅畫你帶路吧,別讓他們驚慌。你們小心點。本宮要去看看皇母可曾受驚,安然跟本宮來吧。”
“奴婢遵命!”
她們都各做各的,我和安然在玉其的護衛下來到了承德殿。
一路上處處燈火通亮,到處是衛尉兵,看來今晚是無人安睡的了。
承德殿中圍了三層衛尉兵,隻放我一人進去。
我示意安然他們在外候著,就快步進了殿中。
皇君已來到了,正拉著爹爹的手在說話。爹爹趴在床上,淚流滿麵,身上蓋著被子。
我心一急,正要上前,卻看到另一處觸目驚心的血。好多的血!
方晴身上還插著劍!
太醫們正手忙腳亂的用棉花吸血,雖然現時流得很少,但劍不拔出來,那傷終是止不了血。
皇母陰沉著臉,眉頭緊皺的看著床上的方晴。
“皇母……”我上前呼喚。
“哦,月兒來了。……去安慰下你爹爹。”皇母抬眼看了下我說。
“爹爹,別哭了。傷到了?怎麼樣?!君父?”
爹爹見我過來,開始止了聲,但還是沒回答的上,我隻好問皇君。
“幸好有方晴擋了,不然你爹爹可就……”皇君眼中露出敬佩與慶幸的神色。
“爹爹……”竟然有這麼危險!我心一痛,口氣是責怪的。
“月牙兒……痛……”爹爹被我一瞪,麵有愧色,眼淚又出了。
“那裏痛?快讓我看看!”
我心一急,就要扯開被子,皇君一把扯緊了,說:“隻是皮外傷,剛已包紮過了,養個月就又水嫩嫩的了。月兒別慌。月兒也長大了,可不能對爹爹無禮哦!”
我直起身來,對皇君說:“君父教訓的是,月兒慌張無禮了。”
皇君點點頭,就起身去看方晴。
我伏在床頭小聲的對爹爹說:“爹爹,別哭了。沒事就好。”
“月牙兒,爹爹好害怕……”
“噓……這裏這麼多人,皇母和君父在這呢。別丟臉了,你還沒謝方晴吧?快去看看他呀。”
他臉一紅,倒是止哭了,蚊呐般的哼哼:“爹爹不能起身啦……沒穿好衣……”
我臉上也不禁一熱,站起身來,這時才看到床上被子堆中還縮著三個侍君,正在無聲的哭,轉頭一望,調和宮的另一個教習和一眾近侍們都呆坐在地,一臉驚悸。他們的麵前還有一大癱血跡,顯然是刺客們留下的。
這時外麵衝進來一太醫:“聖上,人參湯來了!”
“快!快拿來!”皇母急忙輕抱起方睛轉個側身,“晴兒,別睡。來,喝了這湯就好。”
旁邊一太醫忙上前打開方睛的口,從他口中取出一團血團樣的物體,然後別一太醫上前喂湯。才喝兩口,方晴忽然嗆了下,噴出血來!
啊!我不禁掩著嘴,淚在眼裏打轉。
那場麵太悲愴!隻有驚心動魄來形容,絕不是電視裏演得那樣假。
我低下了眼瞼,強壓下心頭的沉痛。
再抬眼隻見皇母眼一紅,伸出一手接過湯碗,咕嚕一下將碗中剩餘的人參湯喝光了,咣啷一聲,碗在金磚上開了花,她低頭吻著方晴,哺了起來。
全場靜得讓人窒息。
等到她抬頭,嘴角流出血水時,配著她血紅的眼,我覺得特恐怖。好像晚上看到不幹淨的東西……
她低聲說:“取人參片來。”
眾人才回複過來,我偷眼一望,隻見皇君剛放開煞白的手,爹爹有一絲怨愁,侍君們則掩不住的嫉妒神色。
一個太醫忙遞上兩片,她接過小心的放到方晴舌下,然後又接過團好成團的絲綢放在他嘴中,說:“拔吧。”
拔劍!我立即毛骨聳然。在這沒有麻醉沒有消毒的情況下!但,不拔的吧他必死,拔了還有一線生機。
太醫的手伸到了劍柄上。
“等等!”
我猛喝一聲。所有人都被我嚇了一跳,全都看著我,連方晴也半睜了眼。不過我不知他是否看得清我。
我強自鎮定,對皇母說:“這樣拔劍不妥。我知道有法兒不那麼痛,對傷口也好些。”
“哪還待著幹嘛!”皇母喝道。
“是。”我忙應道。但旁邊那準備拔劍的太醫也許是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態度,對我說:“殿下!此傷非同小可。請恕奴婢無禮!殿下雖隨方醫師學過些許醫理,但這……可否先說與奴等聽聽方案?”
我沒有怒,反而很欣賞她一大把年紀了還這樣敢於直言。多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太醫院中的譚太醫。好樣的!
皇母眉頭一皺,看了爹爹一眼,才示意我說說看。
我心頭不爽,卻仍堅定的對皇母說:“春藥中含有迷暈劑,吃一粒下去,再磨粹三粒敷傷處,該可減輕痛楚。不直接選迷藥,是因為迷藥迷人心智太過,且傷後發熱吃了春藥易於出汗。再吃兩粒壯陽藥,此物對短時間內提高人的精力有強效。副作用也不大。另外,須得晨國烈酒,把傷口周邊洗了,還有讓會武高手來點了周圍的穴位才好。臣女的方法就是如此,請皇母定奪。”
皇母一直看著我,到了此時才看向太醫們:“各位太醫如何意見?”
眾太醫交換幾眼,還是那譚太醫說:“此法對身體無害,不妨一試。但,短時間內,副作用,是什麼意思?”
我一頭黑線,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吧?!
心驚的回答:“那短時間內是指一刻多一點,又或者說半個時辰之間,副作用指的是對身體其他的藥效,這個是本宮自個兒學習時為了便於記憶定下來的詞兒,讓各位見笑了。”
皇母沉穩的說:“既如此,快快試吧。穴位剛已點過,倒不用再點了。”
我立即讓一太醫去那堆情趣箱子中找出春藥和壯陽藥,要藥性溫和的。一粒春藥直接讓方睛吞下去,兩粒壯陽藥過了一會兒讓他又吃了。又讓那太醫研磨三粒春藥成粉,撤在傷口。另外又磨五粒春藥成粉備用。這些粉劑倒是把血凝住了。這時烈酒已上來,我讓人取來潔白的棉布,泡在酒中,過了會兒,親手取過來輕輕的避開傷口把血跡洗淨。
洗了兩遍後,我用幹淨的幹棉布輕壓傷處,方晴沒有反應,我顫著手指推了推了那沒入一半的劍,他輕哼了聲。
我讓皇母傳衛尉令進來,皇母又將團好成團的絲綢放在方睛嘴中,皇母抱著他,又讓近侍們壓住他的手腳,讓太醫們拿好棉布,膏藥,紗布等,跟她們說了一拔劍立即用棉布止血,再用烈酒泡過的棉布洗一次,吸幹後就撒上春藥,再放止血生肌的膏藥,最後才包紮。這樣吩咐一番,才叫衛尉令上前緊握劍柄,囑咐她一定要手快,拔劍後立即退開別擋著。
眾人屏著呼吸,唰的一下就拔了,方晴反應仍是很大,臉都扭曲了,幸好已令人壓著,太醫們利索的包紮了。眾人鬆了口氣。
皇母放下方晴,讓他躺好。
方晴的傷不算太重,他應是會武藝的,懂得避重就輕,此劍雖穿透身體,但是從後背胸隔處穿過,就是傷了肺葉,繼了兩根脅骨,內髒損傷不大。
我又說:“皇母,方教習可能會發熱,若不能退熱,病情會加重。除了可用湯藥退熱,還可用烈酒擦身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