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殿後，安然就說：“月兒，淑君今天有空呢。是要現下過去，還是用飯後再去？待我著人去通傳一聲。”
    “用飯後再去吧。”
    “那我讓他們擺飯上來。”
    待擺好飯，我就拉安然與紅畫綠意一起坐下吃。
    “來，安然，吃多點。這些天你的臉色都不大好。近來辛苦你了。”
    “有嗎？和平時不是一個樣？這些天有紅畫綠意他們幫著，我也沒做什麼。月兒這幾天眼裏心裏都裝著那些年輕貌美的侍子們，當然覺得我這個老男人難看了。”
    酸氣四逸。
    “安然說什麼話呢？月兒眼中安然一直是天下第三年輕貌美男子。”
    “又說胡話了。”他白了我一眼，自個笑了下，頓了頓，忍不住問：“那第一第二是誰？”
    未等我答，紅畫與綠意已嘻笑一聲，安然立即神色尷尬，想要說什麼時，我說：“是爹爹與君父呀。”其實是流星與爹爹。
    “啊？……哈！你，可別亂說，被人聽去了不得了。”安然一呆，隨即笑道。
    “是！是！對了，我想等會就向爹爹說說你的事。皇母既已應了，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的。但得提前告了君父才行。你們三個也得提前收拾收拾了。再過幾天，我們一起出宮。”
    “嗯！”語氣中有些許的雀躍。
    到了淑蓮殿中，佳蘭迎了出來。
    “恭迎殿下！殿下金安！”
    “好了，快起吧。爹爹用飯了吧？”
    “已用過了。主子剛還說殿下新得侍子，可能要再過兩天才來的，不想今天就來了。”
    “佳蘭在笑話本宮呢。本宮要告爹爹去，看他怎的罰你。”
    “別，可使不得呀。殿下。這不是奴自個說的，這可是主子的原話來喱。”
    “哼！本宮昨個就要來了。可聽說爹爹皇母外，於是沒來。”
    “哦——聖上對主子挺好的。我們這些奴們看著也心喜。聖上讓主子等會去用晚飯呢。殿下請進，可別讓主子等久了。”
    “嗯。”
    我隨他進了內室。爹爹正倚在榻上，佳梅和佳菊在捶腰和腿，佳春和佳夏在扇風。
    “月牙兒可來了。去，都下去吧。”
    “是！”
    “快來，爹爹備了你愛吃的鬆子。”
    待得他們都出去了，我才坐到他身邊，手放在他的腰上，微運功至手按壓起來。
    “才用了飯過來，待會才吃。這力度對嗎？”
    “唷！月牙兒什麼時候會這一手的？比佳梅他們捏得還好。”
    “爹爹說哪裏話。月兒的手勢怎比得上他們？”
    “嘻，可是這幾天累壞了侍子，幫他們捏出經驗來的？”
    我臉一熱，侍子沒幫過，但以前確實幫流星他們捏得多了才拿捏得準。
    “爹爹又笑話月兒了。不幫你了。”我一嗔，裝著要撤手。
    “別！繼續按。你皇母呀，可真累著爹爹了。”說出來後，他的臉也紅了，鴕鳥般的低著頭，裝作我還聽不懂。
    我也沒笑話他，揉了揉他的腰穴，又輕捶起來，一會兒後，才輕聲的問：“過兩天月兒就出宮去，皇母這樣寵著爹爹，月兒離宮也放心了。爹爹你看，皇母是不是怕你寂寞，要添個妹妹給我？”
    爹爹臉又紅了，遲疑了下，還是說：“你看爹爹都一大把年紀了，哪這麼易？”
    還真是有此事！我心一驚。
    “爹爹，”我再壓低聲音，附在他耳邊問：“皇母可是臨幸爹爹後，就讓爹爹留在裏麵睡？睡醒後又繼續臨幸爹爹？”
    他一把推開我，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扭著我的耳朵說：“好你個月牙兒！懂點人事就來笑話爹爹了！”
    “爹爹饒命呀！這是陸教習教的。說這樣會讓男子易孕喱。”
    “哼！”他眼一轉，放了手，轉過頭去。
    我揉了揉耳朵。噢~下手還真重。
    我轉到他麵前，小聲的再問：“是不是呀？爹爹，還沒答呢~~”
    他又轉過頭去，頓了一頓，終於蚊呐般嗯了一聲。
    我從背抱著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說：“那恭喜爹爹了。爹爹想要個皇女還是皇子？”
    “……這事那是想怎樣就怎樣的。天命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道理是如此，但修習了女子神功的人就不同了。
    “嗯……我想要個弟弟呢。如果有個弟弟，多好玩呀。而且，生女當然重要，但生了女後能再生男，那才是個好字呀。不過，如果是個妹妹，爹爹就會沒那麼疼我了。”
    “小孩子脾氣！胡說什麼！就算有了弟妹，月牙兒一樣是爹爹最親的寶貝！”他轉過身來，用手刮刮我的臉說。
    “爹爹——我愛你！爹爹對月兒最好了~~~”
    “口甜舌滑！有了侍子就會哄人了。果然女子還是要個男人在身邊好。對了，我備了好東西給你。來！看看，這可是上等的補藥——玉露丸。前兩天你皇母在用時，我就討了幾粒過來給你。聽說你連續三晚在側殿過夜，還讓那些侍子一起侍候你，可別累壞了。爹爹知你新接觸兒郎，難免有點控製不了。但男人呀，也不能太寵著。還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尤其是你那麼的年輕。快，吃了補補。”這會兒完全端起了父親的樣子來。若是那些侍子身份低些，恐怕他要拐著彎兒罵他們狐媚子了。
    看我聽話的吃了一粒，他又說：“初嚐情事，未免會過激些，但你的身子一向虛弱，雖調理了些日子，但也要節製著，知道嗎？”
    聽他一再的提這話兒，我的臉又熱了起來，低頭應了聲。過了一會兒，咳了聲說：“爹爹，過幾天月兒就離宮。月兒身邊可少不了安然，我想帶他走，爹爹你看可好？”
    “也好，有他看著你，爹爹也放心。待會我就與皇君說去。月牙兒呀，不如你出宮後就在皇城裏待著好了。想爹爹了，爹爹就設法出門去見見你，可好？”
    “爹爹——說什麼呢！冠禮後出門遊曆，這是老祖宗的規矩呀。況且月兒還沒離開過京城，好想出外見識一番呢。月兒還想到爹爹長大的地方去看看。”
    “哦，江都那地方很美的。隻是你別冬天去，可別凍著了。那裏不單會下幾場雪，還有時會結冰呢。融冰的時候可冷了！那時，一到冬天姐姐就不讓我出門去……”
    一說起江都，他就會滔滔不絕。
    那是他成長之地。他才三歲多，母親就在邊關陣亡，父親撐到了他6歲，也去了。是同胞的姐姐陳曉婷接他到邊關江都的。那時我的姑母還沒當上大將軍。邊關雖然大小陣仗不斷，但也沒很亂。兵事不緊時，姑母常帶他出城郊遊。對於這個唯一的親人，她疼得很。待到他十四歲成年時，姑母因驍勇善戰，軍功顯赫，已當上了大將軍。他美名在外，姑母又官居二品，求親者如過江之鯽。可姑母不肯讓他嫁給當兵的，嫁其他人又覺得委屈了他。於是拖了一年。
    當時打了一個大勝仗，為停戰奠下了基礎，和親已在進行中。皇母要求有功之臣回皇城聽封，於是她就帶了他回去。想著在朝中打個相貌人品均上佳又還沒正夫的女子嫁了。
    誰想，他卻看上了皇母。初時姑母怕他性子單純，在深宮不好過，不同意，後來被他鬧著，隻好厚著臉皮向皇母推薦了他。那時皇母正封了她為正一品的威武大將軍，正是該好好拉攏之際，當即一口應允，也不管他美醜好壞。當然，見了爹爹的花容月貌後就寵愛異常，第二年就生了我了。
    由於皇母的聖寵不斷，及姑母的上下打點，爹爹多年來可沒受什麼委屈。隻是安適的死，讓他心寒了好一陣子。
    我猜測鳳紫月也為了保護他做了不少工作。據我所知，這淑蓮殿中的宮侍，有一半是我們的眼線。隻是有些人是靠易容待在這的，正主兒現下還在伴月宮中呢。
    宮中的眼線，一般是通過兩條途徑進來。一是正規的進宮，先投遞名冊，待通傳後體檢，然後被選入習儀宮，學習三個月後，進入調和宮中學習一個月，然後待在承歡殿中二個月。若沒被皇母恩澤過的話，就進入到承恩殿中待著。這其間，皇皇君會分配他們到各宮中去當宮侍。一般來說，在承恩殿中不會超過一年。但這樣一來，時間就長了些。
    但第二條途徑就便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