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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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誰,從來都不知道,是的,我是個孤兒,一個被遺棄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
我從小在青樓長大,是個歌女,僅僅是這樣而已,我隻知道,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安媽媽收留了我,安媽媽是就是這青樓的媽媽,每天招呼客人來,還有管理那些女人,在這裏,隻有我是與她們不同的,因為我從來不出賣我的身體,安媽媽也從來沒逼過我,安媽媽說,我是她一手拉扯大的,是她最疼愛的人。安媽媽有時候很凶,就是那些女人不聽話的時候。可安媽媽對我卻從來沒這樣過。
當我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出落的非常漂亮,每天都有很多人仰慕我的容貌而來,而我每天也隻是彈彈琴,唱唱歌,跳跳舞。從小安媽媽就不惜花銀子來請好的老師交我琴棋書畫,每次上課後,安媽媽就對我說:“淩兒,你一定要好好學,這樣,你以後或許還會給個富貴人家當個小妾什麼的,像我們這種出身也不要指望當個正夫人什麼的,所以淩兒,你一定要用心,安媽媽這一輩子也沒做什麼好事,當年撿你回來是我這輩子做的唯一件好事,希望可以補償一下自己的罪過吧。”忘了說了,我的名字叫做"舞淩",舞姿淩動。這就是我的生活,也因此,媽媽的生意總是很好,至少我表演的時候總是有很多人。來看我的什麼人都有,有商人,官宦,每天遊手好閑的,痞子,偶爾也有幾個書生,甚至有的窮人為見我一麵可以把辛苦了一年攢下來的錢一夜之間在我這花光。
當然,更多的人想要得到我,每天像媽媽提親的也好多,可是我沒有答應任何人,有時候碰到霸道的人,還威脅說我要是不嫁過去就拆了這,可安媽媽也不是好惹的,畢竟也在這打拚了這麼多年,黑白兩道都弄的很明白,安媽媽也說,隻要我不願意,任何人也不可以帶走我,安媽媽還說,到我二十歲的時候如果還沒有在這碰到我喜歡的男人就讓我離開,改名換姓,沒有過去,如果還是沒有如意的,她願意養我一輩子。我很感激安媽媽,她就是這輩子我最親的人。
我每個月都要上山拜神,多半也是安媽媽讓的,她說,多拜拜神,可以保我早日找到心儀的人。可是,我卻知道,要找到我愛的人太難了,我夢中的男子應該是個英雄,是位大俠,又有倜儻的容貌,我想,那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但是像我這樣的出身又怎麼配的起呢?真正的英雄永遠都不會到那種地方,我又怎麼可能認識呢?每次想到這,我就輕輕的搖搖頭,告自己不要癡心了。
這天,我拜完神下山回去時,突然看見有人打架,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心理難免有些害怕,怕的我邁不開腳,腦子一片空白,攤在地上,盡力不去想,可是卻有好多人在我的身邊倒下,鮮紅的血滲透了大地,我驚恐這,突然有人拉起我,說:"小姐,你怎麼在這,快走。"他拉著我,這時我的心理突然很塌實,忘記了驚恐,忘記了害怕,隻是被他拉著跑,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突然有種感覺,他會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這時一幫人追了上來,他一邊拉著我跑一邊還要應付追來的人,可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他受了好幾刀,但也卻把那些人都打跑了,他到在了地上,我也不知所措,所以,我一路拖著他,直到一個破茅屋,我從來沒幹過活,或許這對我來說太難了,我揀了些樹枝回來,想升點火,可我不會,把手劃傷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弄好的,但是看到他身上的傷,我卻感到無能為力,我突然想起,臨走時安媽媽給了一瓶創傷藥,是她怕我上下山時不小心摔到用的,我拿出藥,幸好還在,我走過去要給他上藥,在把他翻身的時候,我看清了他的臉,是那樣英俊的一個人,心理不時有些欣慰,我小心的弄他的傷口,偶爾也會看到他被疼痛扭曲的臉,心中竟有些心疼,忙了一夜,竟坐在地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時,身上多了件衣服,我知道是他的,我起身,他看到我說:“姑娘,你醒了,昨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我真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呢?”
“哪裏,是先生先救的我,要不說不定我會跟那些屍體過一夜呢,而且如果不是我拖累這先生,先生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先生的恩德小女子會銘記的。”平時安媽媽嚴格的訓練我說話走路,沒想到還真有用對地方的時候,心中一陣偷笑。
“小姐嚴重了,你也不要一口一個先生了,叫我武平,武林平靜,就是我爹對我的期望。”
“那你也不要叫我小姐了,我叫舞淩,舞姿淩動,那是我的生活。叫我淩兒好了。”
“淩兒小姐,一看你就是出身於好人家。”
“為什麼,我臉上寫了嗎?”要真是出身在好人家就好了,心中歎氣道。
“從淩兒小姐的衣著,儀態,談吐,還有昨天的事,平常女孩家或許早已習慣,隻有你們這些大小姐整天不出門,沒見過所以才會害怕。”分析的不錯,從小被安媽媽嬌慣著,當然會這樣。
“或許吧。”我輕輕的歎氣到,畢竟,我不是大小姐,隻是安媽媽寵愛的人。
“不是嘛?更何況是,何況是……小姐的容貌,更讓在下一見傾心。”我看見他的臉開始紅,居然還害羞。
“這個……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會讓家人擔心的。”我一時被他弄的不知所措,所以找借口離開,可是,心卻已隨著他走了。
“小姐,我們還會見麵嗎?”
“有緣的吧。”我起身就走,聽到他在後麵說:“小姐,我住在,林俠山莊,記得去找我。”
回去後,安媽媽很著急的問我:“淩兒,去哪了,可擔心死媽媽了。”
“媽媽放心拉,我沒事,對了安媽媽,你知道林俠山莊嗎?”
“你怎麼知道那的?那是個武林世家,除惡揚善,道上的人都得給幾分麵子,那的莊主就是現在的武林盟主,據說他小兒子非常出色,還要接任盟主之位呢,他小兒子叫……叫什麼來著?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誒,淩兒,你問這幹什麼?誒……誒……!!”我沒等媽媽說完就回房了。武林?盟主?會是他嗎?我到希望不是,雖然我很想找個英雄,現在有了,我該高興,可是,像我這樣的出身,又怎麼配的起呢?幾天來,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呢?去,他或許回看不起我,不去,那我就錯過了一個好男人。
後來我忍不住告訴了安媽媽,媽媽搖搖頭,歎氣道:“淩兒呀,如果是位普通的俠士也就罷了,江湖人不太看重這些,可是淩兒你要知道,那是林俠山莊呀,我們配不起的。”
“可是媽媽,你不是說江湖人不看中這些的嗎?”我反問到。
“淩兒,你怎麼還不明白,如果是個英雄的話,媽媽不阻攔你,可是,你認為一個盟主會要我們這種出身的嗎?那會是整個武林的笑柄,他的妻子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也該是江湖兒女,淩兒,算了吧。”
要我忘記恐怕是做不到,雖然我隻見過他一次,可是他卻已經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了,那樣的男子才是我一生的依靠,可是,為什麼偏偏他是林俠山莊的呢,或許像安媽媽說的那樣,如果他隻是位普通的英雄這就好辦了。
我想還是這樣的忘記吧,我沒有去找他,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我對他的思念卻絲毫沒有減少,可是那天的事情卻讓我驚訝的很。
那天,我還在休息,安媽媽就近來了說有客人要找我,我說:“安媽媽幫我推了,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告他見我晚上在來。”
“淩兒,就見吧,這個人你會感興趣的,不見後悔了可別怪媽媽。”
“是誰呀?”
“見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媽媽這麼說我到也有些好奇,所以我決定見了,可是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著眼前的人呆住了,身體突然僵住不會動了,隻是看著他。
“淩兒小姐這是怎麼了,眼睛瞪的那麼大,小心一會出來了噢,喂~~~~喂~~~~淩兒小姐!!!不會是不認識在下了吧?”那時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竟是我日日思念的武平。
“認……認識,可是,你怎麼找到這的?”
“憑淩兒小姐的樣貌,找你還不是太簡單了。”說著,他拿出了一個畫軸,打開,上麵畫的竟是我。
“先生這是罵淩兒還是誇淩兒呢?”
“淩兒小姐千萬別誤會,我隻是……隻是……覺得淩兒小姐是太漂亮了。”
“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在這種地方,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我冷冷的說道。
“淩兒小姐,在下回去後,你的樣貌就一直在我的腦中浮現,我從來沒這樣思念過一個人,後來憑著記憶畫下了小姐的樣子,我想,憑小姐的樣貌一定不難找,來到城裏後,我拿著畫卷打聽,來人一看就知道是你,還告訴我你在這,開始,我不太相信,我又問了許多人,好象每個人都知道你一樣,答案都是一樣的,說真的,那一刻心理竟有些落落的,我在對麵的客棧住了兩天,聽到了淩兒小姐的許多事,也想了很多,而且,淩兒小姐不賣身,我想,或許你就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
“先生,如果我賣過身呢?那你還會來找我嗎?”
“也許會吧,這個問題我想過了,我喜歡的是你,現在的你,甚至未來的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認定了是你,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過去。”他說著,說著那些讓我感動的話,我的眼睛濕潤了,是的,他就是我這輩子也認定的人。
我過去抱著他,眼淚還在流著,“真的是認定了我嗎?不會改變了嗎?這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
“是的,不會變了,以我的人格保證,以整個林俠山莊保證,這輩子都不會變的。”他撫著我的頭發。“淩兒,跟我回去見我爹吧。”
“他會答應嗎?他反對怎麼辦?”
“那我們就私奔。”心裏不免有些高興。
我找到安媽媽說我要跟武平走,他決定娶我,安媽媽竟然高興的抱著我哭了,後來告別了安媽媽我就跟武平走了。
林俠山莊
“爹,這是淩兒,我想娶她。”他一下就切入正體,我在旁邊站著。
“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還來問我幹什麼?”語氣雖然有些生硬,但卻沒有絲毫的生氣,可我卻還是不放心。
“爹,我的終身大事我想還是要跟你說的,我們需要你的祝福。”
“好了,不用說了,其實,淩兒小姐的事我也已經聽說了,我們江湖人不會在意那些的。而且淩兒小姐長的又那麼漂亮,一定回給我們帶來更多生氣的,哈哈……”
“這麼說爹是答應拉?”他拉著我的手,高興的像個孩子。
“答應了,不過,你也要答應爹一件事才行。”
“行,行,行,隻要爹同意,別說一件,一百件都行。”
“今年的武林大會你要參加,而且,還必須要拿到盟主之位,拿到之後,我馬上就給你們舉辦喜事。”
“好,沒問題,我一定做的到。”
“別說大話呀,你是什麼時候拿到我才什麼時候給你們辦喜事,你可別讓淩兒小姐等你太長時間呀。”
“淩兒她會等的,是吧淩兒。”他看著我,我點點頭。
“武平,本來我還好擔心,沒想到你爹居然這麼好。”
“是呀,從小他就慣著我。”
“那你娘呢?我怎麼沒看見她?”
“她在我小時侯就死了。”他的語氣下降了,可見他還是很傷心。
“對不起。”
他抱著我,“傻丫頭,我也沒怪你,我以後有了你,就擁有了全世界,淩兒,等我拿到盟主之位我們就結婚,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等的。”我點點頭,“我會等的,一直,十年,二十年,甚至幾百年,幾千年,我也一直會等,隻是你不要把我忘了。”
武林大會並沒有如期的舉行,因為這時武林起了一些紛爭,各大門派都打了起來,原因沒有人明白,大概隻是一點小事就引發了大戰爭吧,這次甚至牽連到百姓,天下開始不平了,我想到了安媽媽,我想要是戰爭起來,她會很不安全,於是我跟武平說了之後,他就帶我去找安媽媽,畢竟林俠山莊還算安全。
等我們到的時候,這裏似乎剛剛有過一場撕殺,我擔心的跑進去,我看到安媽媽倒在地上,那一刻,我心碎了,我搖晃著安媽媽,卻始終沒有反映,我大哭起來,十幾年來我第一次哭,武平一直抱著我。
後來,我把安媽媽葬了,她什麼也沒給我留下,甚至一張字條,一切都太突然了,或許安媽媽也沒有想到她會就這樣的去了另一個世界。
“武平,你相信有來世嗎?”安媽媽走後我就變的很不安,因為我怕武平有一天也會這麼離去,走的很突然,甚至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也許吧,怎麼了?”
“武平,如果有來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知道嗎?”我抱著他,眼淚開始往下流。
“淩兒?”他顯然搞不清情況。
“淩兒,一定會的,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找到你,不管你在哪,不管你長什麼樣,我也一定會認定你的,但是到時候如果你還是這麼漂亮,如果有很多人要娶你,你不可以嫁給他們,你隻是屬於我的,你也要像我認定你一樣認定我。”我看見他的眼睛也開始濕潤,他把我抱的很緊,就像是怕失去。
沒想到,那次的對話竟是我們最後一次相擁,如果時間可以停止,我希望是在那個時候。
那天,武平的父親決定讓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從此不在管這世上的事,然後好好的生活。就在我們逃離這亂世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另一個幫派的人,當然,以武平的身份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況且隻有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我,如同仇人,見麵就開打。我陷入了恐慌,畢竟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種場麵,我努力著去適應,可是從小被寵愛的我又怎麼能接受得了呢。
我看到武平與他們撕打著,我隻能是看著,卻無能為力,我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武平打的很吃力,因為他要保護我,為了不讓我受到傷害,幾次把到我麵前的劍用他的身體擋住,我看見鮮血一點點的從他的身體流出,可是他還是保護著我。大概大家都打的很累了吧,那些人走了,同樣的,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而武平卻在我麵前一點點到下。
“武平……你不可以倒下,你要保護我的,你倒下了要我怎麼辦呀?”我哭著,抱著他,看著他渾身是血。
“淩兒……對……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了,你還要……還要……好好的活著,記得,記得下輩子我還要找到你……你……你一定要嫁給我……淩兒……”他的手剛要觸到我的臉就滑了下去。
“不要~~~~~~如果你不醒來,下輩子我就不嫁了,武平~~~”
“武平你起來呀,你還沒有娶我呢,你說過不會讓我等的。”
“武平,你怎麼就這麼舍棄了我,你說過一生都不會離開我的。”
“武平……武平……”
武平再也沒有理過我,過度的哭泣讓我暈倒了,是一個村婦把我救了起來,起來時,我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武平,我問了村婦就我的時候,那個躺在我懷中死去的男人在哪,然後她交給我一個小罐,她說這是他們村子的習俗,死去的人都要火葬,他說其他的人的骨灰都拿到一個地方寄放了,看我在暈倒之前一直抱著這個人,想必很重要,就留下了他的骨灰。
兩天後,我的身體漸漸好了,我像村婦道謝後就走了,帶著武平的骨灰走了,我沒有去找武平的夫親,我不想讓他感受喪子之痛,就讓他覺得我們走了,過我們的日子吧。
我帶著武平的骨灰來到了一個無的叢林之中,我把他的骨灰葬在我屋子的門口,那樣,他就還可以保護我,還可以永遠永遠的在我身邊。
每天黃昏,我都站在他的墓前跟他說話:“武平,這樣我們就回永遠的在一起了,沒有人打擾我們。”
“武平,記得,記得下輩子找到我,然後娶我。”
“武平,下輩子我們隻做一對平凡的夫婦,很窮很窮也沒有關係,可以平安的相扶到老就可以。”
“武平……”
“武平……”
……
沒有人知道一個女子在墓前等她一個男人回來娶她,沒有人再記得女子絕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