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天下 第十五章 殘月清宵綺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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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知道病魔纏身的感覺,原來就是像現在這樣的壓抑沉悶,似乎連呼吸都那麼不舒服,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再也醒不過來。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但是憑什麼我不能享受陽光?我從不相信有人能夠預知未來,可是現在我清楚地知道將會發生的很多事,掌握世界的隻有我,也隻能是我。我看著池塘裏盛開的蓮花,微笑,“格局逆轉”,或許真的可以……
“你說什麼?”
稍顯昏暗的燭光下,雍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眼底似乎還有一絲的怒氣。我回頭,堅定的注視著他,點點頭,“你沒有聽錯,明天,我要去拜訪九阿哥。他畢竟‘款待’過我,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我的謝意嗎?”
“那麼,明兒一早我們就去拜訪他。”
我再次微笑著搖搖頭,“不是我們,是我。你不方便在他府上出入,不是嗎?再說,對於解藥的事我有必要單獨和他談談。”
他眉頭微皺,考量地省視這我,半晌,終於在我毫無懼色的目光中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那麼明天讓恩普送你過去,這個是我最大的極限了。”
或許是吧,我無奈的點點頭,把我看得這麼緊,是因為怕我再次逃走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就算你趕我走也不會輕易選擇逃離,因為你的曆史將會有我的參與。終於找到了作為魔女的感覺,無畏,麵對……
我懶懶地打了哈欠,雍正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離開房間。夜,依舊隻是屬於獨自的我,無論是幾千年後的21世紀,還是在幾百年前的今天,依舊隻是屬於我的孤獨。
權勢無論在任何時代都是身份的象征,果然是沒錯的。所有注視的目光似乎多了幾分敬意,恩普惟命是從的本能態度巧妙地為我打通這條路。這就是金錢和勢力的影響力,我心裏冷笑,這亙古不變的道理將讓我再次走上了一條不再平凡的路。
書房?我撇撇嘴,不置可否,頓了一下,恩普頷首停在門外。書房沒有任何的聲音,我沒有敲門,輕輕推開了半敞的門。正對著門,書桌上九阿哥還埋首在那一推書中,但是微顫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
我淺笑,“九阿哥似乎很忙呢?”
“嗯?”他好像很驚訝地抬頭,“你來了?我還以為四哥在與我說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我聳聳肩,徑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典型的一副商業談判者的樣子,讓允禟有一些慌神的感覺。
“不要繞彎子了,我不喜歡這種方式。不妨直說吧,你不想和我談一筆買賣嗎?”
“談買賣?你和我?”
允禟同樣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冷笑,“賭注呢?”
“我的命和你的王位。”
“王……”允禟手中的茶杯滑落下來,破碎的聲音在我們之間傳開,他愣在熱氣彌漫的中心,許久,“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搖搖頭,有些憐憫地看著他,“你心裏不是也想要的嗎?還是說是擔心我做不到嗎?你以為你四哥為什麼總是不放過我這個卑微的歌女?我以為你早想到了,原來,你……”我搖著頭,長歎一聲,“或許你無法理解你四哥的做法,也不認為我可以改變任何事。不過呢,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微笑,現在應該是康熙三十七年,那麼一些無關緊要卻真是存在的事還是可以透露的。“你七哥就快被封為貝勒了,不會等很久的。”
“貝勒?哈哈……你開什麼玩笑?你知道……”
“貝勒的封賜現在不可能會有,對嗎?等著看好了,如果我說錯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問你追要解藥,也沒有人會追究你下毒的事,”我伸手打斷了他的疑問,“辯解的話不用再說了,大家心裏明白。但是,如果我說的是事實,那麼我相信你知道這個答案意味著什麼。而我唯一的條件就隻是解藥,完整的解藥。相信這個對你說百利而無一害,你不會傻到拒絕吧?”
九阿哥眯著眼,靜靜地注視著我,反複考量著這些話的真實性,我站起身,在他的身旁來回走動,“難道你把部分解藥拿出來不是因為聽到了一些傳言嗎?”
“你……”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是什麼人你總會知道的,憑你九阿哥的實力。”看著他的眉頭有些舒緩,看我的眼神裏多了幾絲友善的笑意,似乎已經接受了我的建議,我微笑,“那麼,我先告辭了,九阿哥……”
“等,等一下,四阿哥他對你好嗎?”
“啊?!”
什麼意思?還真把我當成他的人了,可笑!我撇撇嘴,詭異的笑,“你說呢?好了,我走了,你不用送了。”
允禟的反應似乎變得靦腆了,低頭沉思,我輕聲歎了口氣,走向門外。
“有沒人說要送你!”允禟低沉的嘟噥聲傳進我的耳裏,好像一個小孩在撒嬌一樣可愛。回頭,他把頭轉向窗外,孩子氣的做法,我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傳出別院之外,連我自己都沒有發覺第一次這麼輕鬆,忘記了所有的顧慮,就隻是隨心的笑而已……
剛進雍正的別院就看到他一副威嚴的樣子坐在正廳,氣氛嚴肅得有些嚇人,以為我和允禟合謀策劃了什麼不利的事嗎?我冷笑,並不進屋,直接轉向後院。
前腳剛一進屋,雍正就踱著他高貴的步子進了門。“怎麼都不打聲招呼的嗎?”
“你看見我,我也看見你了,這樣還不算打過招呼嗎?”
“至少應該說句話不是嗎?”
“反正詳情恩普會稟告你的,不是嗎?”
“難道你非得曲解我的意思嗎?”被惹火的雍正臉上終於露出怒氣,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好像要捏碎它一樣,“你知道我一直在擔心你嗎?一整天因此鬧了那麼多笑話,你都不會為我想過嗎?你……”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一副吃醋的模樣,我跟你很熟嗎?!
“不知道的是你!”手腕處的痛楚更加劇烈,我使勁想拽出自己的手,卻隻讓自己更加的疼。雍正絲毫沒有放過我趨勢,可是至於到這個地步嗎?“在你沒認識到自己的錯之前,不準出門!”
雍正狠狠地甩開我的手,摔門而去。我心裏冷笑一聲,不準出門?!笑話!這裏又不是我家,你也不是誰的誰,讓我不去就不去嗎?憑什麼呢?不準我就偏要做……
盡管我不了解古時候的人,但是那時吃醋,我應該可以這麼認為吧?心裏有一股異樣的情愫漸漸升起,一個念頭閃過,我是費揚古的唯一的“女兒”,也就是雍正將來的皇後!!可是,他的古人,我們相差了幾百年,怎麼可以……
一定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想得太多了,我搖搖頭,安慰自己。不會愛上他最好的方法應該是愛上別人,一個人的心怎麼可能裝下兩個人,我微微一笑,愛上別人,是個好主意!
或許是因為時空的差矣,似乎感覺時間很快流逝,夜悄悄的降臨,知道肚子發出抗議我才發現已經是晚上,而我一天沒有吃飯。奇怪的是,今天雍正沒有來監督我吃飯,甚至沒有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不會是真的吃醋,和我冷戰吧??!!
一向慵懶的我實在不想出房門,幸好清朝的人有在房內擺放食物習慣,不至於讓我餓肚子。胡亂地填飽肚子,忽然覺得好無趣,沒有電視,沒有PSP遊戲機,沒有Mp5……沒有任何可供消遣的東西,怎麼度過漫長的黑夜?忽然有些想念我的世界,盡管它滿是爭鬥,但是至少會有被需要的感覺;盡管身邊的人都暗藏私心,但是至少有人在身邊陪伴,不會孤單;盡管……
苦澀的味道讓我有些憂鬱,挑了個舒適的姿勢倚在窗欄上,無聊地看著月亮在雲層之間不斷的隱藏又出現。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漸漸抬不起沉重的眼皮……
隱約之間,似乎覺得身體漸漸地輕如薄翼,在空中自在的飄蕩……
我會保護你,所以,不要在離開我……
一個模糊的聲音由遙遠的地方傳來,輕輕地震動著我的耳膜。是誰?好熟悉的聲音,可是是誰呢?我情不自禁的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漸漸從一片慈光中發現以一個熟悉的背影,有很安全的感覺。
“那個……你……”
我剛想伸手觸碰那個模糊是身影,看清他的臉,忽然之間光芒迷住了我的眼,無法適應的強光讓我無法睜開眼。光芒消失之際那個身影也消失無蹤,仿佛一切都隻是幻覺。可是,夢中再一次出現的那個人是那麼真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真實。頭似乎有些疼了,我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