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染銀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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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令行背手遙望遠去的人影,手中握著一錠金子沉思。這個金子粗看並無特別之處,但若仔細查看會發現在底盤處有一個極小的濳字,而這個潛正是當今太子的字。太子幕藍樂在10年前皇上出遊時失蹤,而失蹤那年年僅7歲隨身物品僅帶了一塊雕龍碧甸子,呈蔚藍色。
皇上膝下兒孫屈指可數,除卻在戰爭中犧牲的大皇子幕赤謹、二皇子幕橙尓,三皇子幕黃軻在2年前請命做了襄陽王爺,四皇子幕綠衣尚在海外求學未歸,五皇子幕青燕沉迷於遊山玩水難成大統,七皇子幕紫涵尚且年幼。太子之位便自動掛於失蹤的藍樂身上,為此當今聖上軻沒少花費心思人手尋找。
這個是偶然還是什麼?
“阿嚏——”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心中有點不安,感覺有人老在念叨我似的。
不管了,既然來了古代就要想辦法融入這裏的生活,自己穿成這破破爛爛的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下一個目標是衣鋪!
不一會兒我就找到了一家叫做彥玥衣鋪的店(啊名字到起的不錯哦,彥:古時候指有才學有德行的人玥:古代傳說中的一種神珠),衣著浮翠流丹的婦女飛針走線地手停了下來。我目不眨睛地看著滿屋子顏色駁雜,燦爛多彩的服飾,這些個輕紗漫舞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隻有在古書上電視中才見得。
女子打量了我一番並不做聲,徑自取了件寬袍大袖的白色男衫,又取了一件藍色的外袍,繡了行雲遊龍,看上去素雅又不失富麗。我拿在手中愛不釋手,自己又看中了一件鵝黃色紗裙。摸出銀子開心的準備付錢:“老板娘,這些總共多少錢?您算一下。”
“這個……你也要買嗎?”
女子麵色奇怪的看著我手裏的那件女衣,我在身上比了比問道:“怎麼?不適合我穿嗎?那你說這件紫色的百褶短裙呢?”
“這個……我是賣衣服的自然不會管客人閑事,小爺……有這種癖好我自然也不會多問。”老板娘尷尬地拿了我手裏的幾件衣服包好,“總共7兩。”
“哦哦。”奇怪,什麼叫“這種癖好”啊。先找家店洗個澡再說吧!
在一家名叫長悅樓的小客棧裏定了見房,讓小二送來水。雖然在這個古代設施簡陋沒有菲菲家奢華的浴缸,也沒有菲菲家進口的沐浴露,不過也管不了了。
穿越到這裏還是第一次察看自己的新身體,不知道有沒有變漂亮,悠哉遊哉的將自己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剝光。大腦中的神經徹徹底底崩潰,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胸……天呐,殺了我吧!這個平而健壯的胸肌……還有小麥色的膚色……5555555,最可惡的是下身!
"啊啊啊——啊——"
上帝啊,不用這麼整我吧!人家好不容易舍棄了我天生麗質、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姿色穿越來,曆經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本以為最壞的打算就是變成醜八怪……
沒想到,一穿竟然穿錯了性別。我說怎麼一路上都“小兄弟”“小兄弟”的叫我,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死掉下拔舌地獄。
悲哀地匆匆洗完澡,換上衣服,目光掠過那件鵝黃的女裝忍不住大哭起來。真是的,早點發現我就,我就……我就不會多浪費這麼多錢了嘛!算了,寧小魚是誰啊?天不怕地不怕,這麼點小事情可不是倒下的理由,人生在世一副臭皮囊罷了。
一邊梳頭一邊打量鏡子裏陌生的臉龐,輪廓分明,眉目清秀,唇若塗脂,笑則神清氣爽,愁則黯然銷魂,可以說這張臉絕絕對對是帥氣無比貌賽潘安的。雖然不如藍月的柔媚驚豔,也不如司馬弦的神秘優雅,不過真的好可愛哦!
恩,上帝給了我一個打擊之外還是給我一些慰藉的。嗬嗬~~
“聽說沒?揚州歐府的女兒前些日子出門遇上劫匪了,跟隨的幾名家丁全被殺了……”
“恩,這件事早傳遍了。那歐家女兒的臉據說被照麵砍了好幾刀,至今昏迷不醒呢!哎,造孽啊。”
“可不是嗎?那歐家小姐貌美如花,這下破了相又生死難測,老夫人傷心的都病倒了。這才花重金四處尋找能人異士啊……”
吃完最後的一頓早飯,聽了一頓早餐時間的閑人亂語,我打定主意了就去那個歐府家碰碰運氣吧!歐家聽說是揚州的十大富首,這次去的人在看病期間都包吃包住呢!自己身上這些銀子能不動最好不動。
問了一下路程,買了一點幹糧,便雇了馬車向那出發!
古代的交通設施真的很落後,坐了一會馬車就顛的渾身酸疼,走走停停花了十餘日才來到揚州。
川澤秀媚,風和雨潤,物產豐饒,氣候宜人。怪不得書上說揚州自古繁華昌盛,果然不是吹出來的~~我細觀路人,當中有一個穿了粗布短卦眉發皆白,偏是麵如出生小兒般嬌嫩。那人隨身有一十二、三歲的童子攜了檀木匣子。麵相平凡,目不苟視。是的,跟著他們走準沒錯!
我背了包袱自信滿滿地跟上兩人,與那老者並排而行。
老人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小兄弟好麵相啊,別浪費了這副白得皮相喲!”
我聽了驚起一身冷汗,緩了緩身子又覺得此人的高深來。老人平易近人一路上談笑自若,我漸漸的也把剛剛的事情忘記了。
“我們到了,想來小兄弟也是一道進去的吧!”
老人止步,我看著偌大的宅門驚歎不止,一直靜默無語的童子上前和守門的家丁說了幾句話。那家丁點了點頭跑進門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一對中年夫妻,看他們的打扮富麗堂皇,穿金帶玉的應該就是歐老夫妻了。
歐夫人濃妝之下仍掩不住眼底的倦乏,抬眼見到我們時卻是一驚,指著老人顫顫巍巍的說:“請問您就是神醫鹿冥?”
聞言歐老爺和我俱是一驚,鹿冥頷首微笑,道:“正是在下。
“求神醫妙手回春,救救我家心連!求求你神醫,我們隻有這一個女兒啊!”
“神醫請你一定要你想想辦法,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
兩人在確認之後雙雙欲跪,鹿冥搖頭扶起二人:“作為大夫,行醫救病乃天經地義,二位放心老朽自會盡力。聽人說歐小姐傷勢極重,刀傷縱橫交錯幾乎遮了大半個左臉,可否領我前去看看?”
l歐老夫妻唯唯道是,急忙領著我們穿廊前去。
“吱——”
古色古香的雕花門未待有人去開,裏麵便走出幾個人,抱了行囊,低了頭匆匆離去。歐夫人見了又傷心起來,自言自語道:“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莫是真要頂了這麼張臉過一輩子……”
我心生不忍,拍了她的肩軟語安慰。鼻頭酸酸的想起自己孤苦伶仃,從小連父母的麵都沒見過。撿到自己的阿公在自己7歲時就撒手人寡了。歎了口氣,毀容又如何生在如此富貴人家,有這麼個疼自己的母親,這一生也足夠了吧!
“寧小魚,你怎麼不進去啊?”
清新的聲線如同絲弦一般傳入心房,咯咯的笑聲再背後重疊,我“啊”叫了聲。這個聲音,這個笑聲,莫非……是藍月和司馬弦?心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感動瞬間即逝。
再看歐夫人也停下了嗚咽,如見仙人般的盯著我背後,我的猜想一定沒錯了。
“藍月!司馬弦!”我欣喜地轉頭,卻又呆在了一邊。
這張臉妖嬈多姿,劍眉入鬢帶著淡淡的江湖氣,卻不是藍月的臉。頭發簡約的由一根藍色的絲帶梳著,發色也不是藍月的烏黑,而是亞麻色,穿了件白色的衫子依著牆。
他旁邊那人身形和司馬弦差不多,穿了件滾金邊的藍衣,盤了暨,鼻子高挺,春若紅珠,卻也不是司馬弦。
“(*^__^*)嘻嘻……小月月,小魚看來是認不出你了,咯咯~~”那藍衣人勾起嘴角,背手笑看旁邊的人。
“弦,你似乎忘了我藍月的易容術這世界上能一眼看穿的也沒幾個了。”白衣男子揚起頭逼近我,蔚藍的眸子中閃著清麗的色彩,和上次福滿樓的那雙眼重疊相交。“怎麼樣,寧小魚?”
我揉了揉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他們……真的是藍月司馬弦?這個就是易容嗎?
我伸了手向其中一張臉摸去,觸感細膩溫暖,明明和真的一樣啊!我又上下摸索,也沒找到一絲縫隙,又拉眉毛又扯耳朵的。那人,恩,好像是藍月的說……藍月齜牙咧嘴的把我推開。
“別拉了,小心扯壞了要你賠。”
依然不可置信,伸手探向司馬弦,又是一陣拉扯。藍月嘿嘿一笑,一臉傲然:“我的作品能被你找出瑕疵來,我就不會登門拜訪歐府了。”
被他一提,呆若木雞的夫婦這才想起治病的事,引著我們進入歐小姐的閨房。
我用手頂了頂藍月,問他:“原來你們是易容師啊,怪不得要吃花瓣養顏呢!”
“小魚隻說對了一半哦,隻有小月月是易容師。我是法師,而且我們吃花瓣不僅僅是為了養顏,而是積德修行。”
修行?他又是苦行僧。
藍月怡然點頭,和鹿冥相視一笑,走到紗帳旁邊隔了紗織的簾子向床上的人看去。站在一旁的侍女把簾子掛起現出帳中的女孩,一刹那皆是倒吸口氣。床上的女子臉型小巧,細細的烏發裹了臉朝一邊歪著,柳眉彎彎的,本是絕代的容貌上卻躺了數道縱橫的刀疤,血肉翻滾,幾道淺的竟已然結痣。
兩旁的侍女看著床上的主人,涕留橫下,夫人悲痛欲絕扶著腦袋不忍看下去,由下人挽了出門。我重重的歎息著,卿本佳麗………再看,鹿冥老人把了脈思索著,一邊的童子早已忍不住了。
問鹿老:“師傅,能救嗎?”
真慘啊,要是在現在動個手術什麼的估計還能去掉疤痕,可是在這個科技落後的古代……哎!
“啊~真無聊哦,司馬弦我們出去走走吧!揚州的三把刀很有名啊,可以去看看有合適我用的沒。”藍月乏味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好像肚子有點餓了哦!”
一邊的司馬弦更是不和適宜的咯咯笑了起來:"獅子頭、大煮幹絲和三和四美醬菜不錯。小魚一起走吧!"
我一個衛生球飛過去,心裏數落兩人的冷血無情,身子一輕竟然被藍月和司馬弦左右架起向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