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今生篇 第14章 音樂的殿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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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農》的旋律回蕩在複古寬敞的大廳中,每一個音符都像生命在跳躍,緩緩地從感情豐富的鋼琴中傾瀉而出,清澈甜美的旋律鋪滿通往回憶的長廊,彷佛海王星一般深邃與多愁善感。
望著近在眼前的“施坦威”鋼琴旁的演奏者,神情專注,一頭淺棕色微卷的短發,極致完美的五官,纖長卷翹的睫毛,雪眸微醺,白皙的肌膚襯托著淡淡的薄唇,挺拔的身軀微微前傾,上身純白的襯衣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我醒來後看到的第一眼場景就是這個令人目眩神迷的場景。
一時之間,我有些懵,記得他是先前我在上學路上遇見的陌生男人。
雖說卡農鋼琴曲的魅力在於百聽不厭,讓人心情舒暢,而且還可以緩解壓力,但是感覺的漸漸回籠和理智的回歸讓我立刻無法平靜下來。
我……這是在哪?
“怎麼,你醒了?”
音樂聲戛然而止,剛才還令人心靈悸動的鋼琴旋律此時好似劃過天際的流星轉瞬即逝。
坐在黑色鋼琴旁的男人低沉著嗓音,薄唇輕啟。健碩的體魄撐出白襯衫內隆起的健壯胸肌,脖子上的銀色鏈子上一對天使翅膀的吊墜振翅欲飛。他偏著頭,眼神專注地看著我,仿佛我正是他眼前演奏的鋼琴曲目《卡農》。
“你是誰?”我恍過心神,拉回理智地發問。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我,卻王顧左右而言他。
“你聽說過卡農的故事嗎?”
我茫然地搖搖頭,對於音樂,它向來是我旅途中最好的充電器,但我也僅限於聆聽而已。
他衝我魅惑一笑,像一位循循善誘的長者似的向我娓娓道來。
據說,卡農的作者是德國人Pachelbel,在他10歲的時候,戰亂使他淪為孤兒。他流浪到英國並被英國一個小村莊的琴師收養。牧師天天會在教堂彈琴,之後,他天天聽牧師彈琴,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學會了彈鋼琴。
鎮上有一個BarbaraGabler的女孩無意中聽到他彈的鋼琴曲愛上了他,漂亮女孩BarbaraGabler拒絕了很多有錢人的上門提親一心想要向他表白,卻因為害羞不敢向他袒露愛意。於是女孩BarbaraGabler就找了個理由,向Pachelbel拜師學鋼琴。Pachelbel原以為女孩BarbaraGabler熱愛音樂才拜他為師,卻並不了解女孩的目的並不是彈琴,幾番學習之後,Pachelbel對於女孩的學習能力徹底失望。
“你走吧,你真的不適合彈鋼琴。而且你也不喜歡鋼琴。”
“不要說我不行!Pachelbel,我回去一定好好彈琴,半年後我要拿到本地鋼琴大賽的第一名!”
半年裏,BarbaraGabler天天廢寢忘食地練習鋼琴,餓了就叫家裏的用人送些吃的,困了就趴這睡一會。半年一轉眼就過去了,BarbaraGabler參加了比賽,之後果真的拿到了獎。
當女孩BarbaraGabler想拿這個獎杯去找Pachelbel並想向他表達自己的愛意的時候,Pachelbel卻已經不在了。
女孩BarbaraGabler等了Pachelbel整整3年,此時村長的兒子看上了BarbaraGabler,村長的兒子很清楚BarbaraGabler已經心有所屬,於是就叫人從前線運回來一具碎屍體,說就是Pachelbel。女孩BarbaraGabler信以為真,趴在"Pachelbel"的屍體上哭了3天3夜,三天後的晚上,在當時Pachelbel教BarbaraGabler鋼琴的教堂裏,BarbaraGabler割腕自殺了。
Pachelbel在女孩BarbaraGabler離開的半年裏,他發現女孩BarbaraGabler在身邊為自己找了很多很多的快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愛上BarbaraGabler,隻是因為她學琴不努力所以就埋沒的對她的喜歡。當時他準備寫一首歌,作為向BarbaraGabler求婚的禮物,這個禮物正是《卡農》。
不料《卡農》寫到1/3的時候,他被征兵去打仗了。在戰亂中,他想到女孩BarbaraGabler,想到教她彈琴的日子……那段時光真是值得懷念啊,之後他完成了卡農的2/3。
在BarbaraGabler自殺後了第二個月,Pachelbel回到了村裏。他從村民的口中知道了BarbaraGabler的故事和她為自己做的所有事後,他咆哮著,放聲大哭。他找到了BarbaraGabler的家人,問她現在葬在哪。她家裏人都不肯告訴Pachelbel,之後一次禮拜,Pachelbel招集他們村和BarbaraGabler村上所有的人,他坐在鋼琴前強忍著淚水,彈出了卡農“Canon(DMajor)”最後的1/3,彈完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動得落淚了。就在那天晚上,Pachelbel在那個與女孩BarbaraGabler相遇的教堂裏以同樣割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故事告一段落後,他輕嘲地一笑,嘴角譏誚地揚起,猶如站在雲端的上帝嘲諷著世人的愚蠢,而我卻唏噓不已,噤若寒蟬。
我無法理解纏綿至極的音樂和兩個生死追隨的愛人之間的關係,我也無法理解一往情深的愛意和感人至深故事的意義,情之一字,是我心弦上不敢撥動的弦,像是塵封已久的古琴等待著它真正意義上的主人,如果不是那個人,那麼誰也別妄想撥動那根琴弦!
你不來,我不往;你若來,我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