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今生篇 第9章 星座的預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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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行雲流水般穿梭而過,我在有了這位沉默寡言的轉學生後的日子裏一點一點地習慣了身邊有他存在的感覺。
也拜他所賜,原本無人問津的我們班如今居然一躍成為了全校眾多花癡女生心馳神往的地方。因為他魅惑人心的外表,因為他全校第一的成績,因為他全能的矯健身材,這個神秘體本身就是一個謎——張迪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獨來獨往,班上的眾位男生中居然無一人能和他打上交道,他的身上似乎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冷冽的氣質,那種如同孤獨小獸般離群索居的人物居然會出現在我們班,我覺得這真的可以列為世界八大奇跡之一了。
隻是,為什麼自他出現後,我就覺得身邊總會有一道注視的眼神時不時地追隨著我,可是每當我想要尋覓到這個對象時卻又恍若如夢一般消逝不見……
兩位死黨總是笑我太過敏感。
“諾希,這幾天你肯定是被我們那位嚴老頭逼地神經緊張了吧?!”陳清清安慰道。
“是啊,誰讓你這次數學考得一塌糊塗啦!”朱亞鳴落井下石道。
“死朱,你自己還不是隻考了個54分!”我憤憤不平道。
“那也比你45分的人多出十分吧!至少我接近及格線了嘛!”朱亞鳴狡辯道,話尾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切!”
“對了,諾希,我們放學後一起去珍珠奶茶鋪吃些小吃吧!這回我請客!”朱亞鳴大方地提議道。
“咦?你很奇怪嘛……”我眼珠子一轉,露出陰惻惻的嘴臉,邪邪逼問道,“死朱,老實交代你有什麼陰謀?”
“就是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清清附和道。
“什麼呀,我難得請你們吃東西,你們就這樣對待……”
朱亞鳴嘀咕著,可是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老實交代!”
我和陳清清異口同聲地同仇敵愾。
“哎呀!就是……就是,你們來了就知道了。”
朱亞鳴居然窘得兩頰緋紅,欲言又止。
看出朱亞鳴的異常的舉動,我總覺得這個小丫頭似乎藏了什麼心事。本想再追問下去,卻聽到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朱亞鳴像隻受驚嚇的兔子一樣逃竄回了教室,我和陳清清相視而笑,八成這家夥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課後的奶茶鋪的相聚,朱亞鳴甩出了一個炸雷的心事:她喜歡上了新來的轉學生張迪斯。本來少女情懷總是詩,但是如今從身邊好友的嘴上得知有人喜歡他,我原本平靜的心湖深處還是泛起了陣陣漣漪,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喉頭像哽住了一根刺,怎麼也發不出話來。
“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大冰塊?”陳清清客觀地分析道。
如今我們三人之中應該屬陳清清保持得最為冷靜,令我意外的是陳清清居然會稱他為大冰塊。雖然她第一次見他時曾經大力誇讚過他的相貌堂堂。想想他平日裏冷冰冰的樣子,說起話來總是不鹹不淡,臉上總是麵無表情,也確實像是一塊大型冰山美男。隻是她們不知道他也有難得一見的溫柔,還有眼底那化不開的憂傷……
狂風暴雨的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我亦想盡快趕路回家,可是六月的天空就像是變臉的孩子,早上還晴空萬裏,現在這午後的時間居然下起了暴雨。
於是原本休假的美好午後時光就被這嘩啦啦的大雨破壞了。
我到處找屋簷躲著一場意外的大雨,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小店門口聚集著黑壓壓的人群,哪有歡迎我的份。
雨水浸濕了我的衣裳,水花一朵朵殘酷地摧殘著我原本幹淨的頭發,我耷拉著被雨打濕的腦袋,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好狼狽。
隻是沒多久,雨似乎突然在我眼前停了。不,準確來說是一把結實的黑傘遮擋了風雨的來襲,我抬頭一望,不期然撞上一雙黑墨般的雙眸,漂亮的鳳眼單挑,眼神卻掩飾不了擔憂。
“是你!”
我認出了張迪斯,可是他卻沉默不語,望著他瞳孔的顏色由深轉淡,他就這樣靜靜地杵在原地,隻是手上的黑傘握得很緊。是因為我和他靠的很近的關係嗎?我似乎嗅到了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木犀香。那是一種很清雅的香,淡淡的縈繞在我的周圍,讓人寧靜怡神。
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不該邀他一同行路,而眼下傘外的這場大雨似乎並沒有打算停下來中場休息的意思。
“這個老天爺真是太不給我麵子了!偏要把我淋成落湯雞它才甘心呐!”我搖搖頭無奈地感慨道,誰料此時頭發上濕漉漉的雨水居然齊刷刷地應聲落地。
我突然感覺我的頭上一排烏鴉嘎嘎飛過,他卻低下頭淺淺地笑了,我發現他好看笑容的臉頰上居然露出兩隻清淺的酒窩。那是我不曾發現的第二次他的笑,第一次是在辯論賽的現場,隻是當時陰影籠罩,他扯動著嘴角劃出了一條優美的曲線,我當時就在想他應該是在笑,隻是事到如今我還是辨不清那次的相遇是真還是假。
我癡癡地看著他的笑,口水也要流下來的樣子。
一柄傘柄落入了我的手中,他斂起笑容,修長的手指托起我小小的手掌。他的手指很涼,但指尖劃過處卻沁入一股暖意,這種被關懷被重視的感覺很熟悉,彷佛我們曾經有過的一幕,隻是他對於我而言,卻是陌生的熟悉。
我收回心神,暗暗責怪自己,美色當前自己居然這麼經不起誘惑!心裏嘖嘖鄙視了一下自己,可是,老天爺你真是作孽啊!居然讓一個男人生的這麼完美幹嘛!?這不是糟蹋我們這些凡人的審美觀嗎?
“好好照顧自己,別再迷路了。”
“可是,你……”
他抽身走開了,雨滴落在他漆黑的衣服上卻濺不起一朵雨花,我突然發現他在雨中的身形居然與外麵的磅礴大雨是隔離的,就像是他的周身被罩上了一層玻璃罩,隔絕了所有水滴的入侵。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的驚訝無以複加。
他怎麼知道我容易迷路?
他,到底是誰?!
當晚,我做了一個綺麗的夢,在落英繽紛的木犀樹下,笑得一臉燦爛的少女正對著斜倚在樹下的黑衣男子追問:
“你為什麼不能像我一樣喜歡這裏的曼珠沙華呢?”
“貝瑟芬妮,每個人喜歡的事物是不一樣的,我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我喜歡的事物,但是我會試著愛著你所喜歡的事物,亦如我這般對你……”
一陣輕風吹來,吹落了木犀樹上的小花,一黃一白,紛紛揚揚,猶如金銀蝴蝶般翩翩飄舞在男子的身旁。
少女羞紅了雙頰,卻難掩戀慕的眼神。
……
手臂被人重重地推搡起來,有人急促地呼喚著我:
“諾希諾希呀!”
“啊?!”
我恍然轉醒,從回憶的思緒中抽回心神。
“怎麼了?”
“有沒有怎麼樣?”
陳清清和朱亞鳴焦急地詢問我。
“沒事咯,剛才我隻是想起一些事情罷了。”
我佯裝沒事的擺擺手,示意她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諾希,你會幫我的吧?”
朱亞鳴湊到我耳邊嘀咕道。
“啊?”
我一時有點懵,還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朱亞鳴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幫她追張迪斯。”
陳清清補充說明道。顯然她注意到我剛才壓根沒聽明白朱亞鳴的話。
“陳清清!”朱亞鳴雙手叉腰,由於她的體型豐腴,這樣的體型不禁讓我聯想到了茶壺,“你給我小聲點!以後我嫁不出去你負責啊?!”
“我負責就我負責!”
陳清清倒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此時的我哪有心情說出鼓勵朱亞鳴的話,她當然不知道我一直對張迪斯都懷有著一種難以言狀的情愫,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聽說有人喜歡他時我會如此的難受,雖然我知道張迪斯早在這些日子以來拒絕了不計其數的追求者,而他毫不留情的作風讓許多愛慕他的女生都望而卻步。
為什麼現在朱亞鳴要來趟這灘渾水呢!
我倏然覺得心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