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傷
    鳳離將藥碗放到桌上，擔心的看了眼縮在床上的璿衣。
    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璿衣抬起頭，疲憊的笑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玄胤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鳳離接過碗，開始收拾行李。
    璿衣皺眉：“要走了？”
    “恩……”鳳離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隨著身子的顫動，血從掩著嘴的指縫間溢出。
    璿衣睜大眼睛，急急地跑過去，手足無措地扶住他：“你……怎麼會這樣……”
    血一滴滴落下，在地上彙成幾朵紅梅，分外懾人。
    “鳳……鳳……”璿衣的聲音裏帶了哭腔。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咳嗽聲小了下去。鳳離虛弱的躺在璿衣懷裏，身子微微顫抖，急促地喘息著。
    璿衣慌亂的拿起一條絲帕，擦拭著他殷紅色的手。
    鳳離看著被浸紅的絲帕，慘淡一笑，收回了手，輕咳了幾聲，斷斷續續的說：“外麵……在招兵……你……要去那邊？”
    “招兵？”璿衣皺眉。
    “軒轅徹……和葉遙開戰了……”
    璿衣愣住，久久都沒有回話。
    鳳離輕輕拭掉唇角的血跡，站起身，淡淡的紅光將他籠罩：“這裏馬上就會變成戰場，你盡快做決定吧。”
    璿衣看著他的背影，咬唇。莫名的，心裏有些涼。
    開戰……
    大哥，你明明知道，葉遙會輸吧……
    白皓尤和月鏡塵失蹤，皇家害死老永安王的流言四起，軍心不穩，威信大減……一切，都對他們不利。
    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如利劍般，深深刺入她的心頭，痛到窒息。
    鏡塵……
    那個人，是你吧，打傷玄胤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的鏡塵，不應該是那樣的……
    “鏡塵……”璿衣身子一軟，無力的跪在地上。淚，不受控製的滑下，模糊了視線。
    鏡塵，你還是那個月鏡塵嗎？
    那個不論何時，都會站在她身後，替她遮風擋雨的鏡塵。
    那個不管怎樣，都會笑著看著她，隨她任性，幫她收拾爛攤子的鏡塵。
    那個日日，都會為她準備一碗雞湯，看著她吃幹摸盡的鏡塵。
    璿衣將手緊緊按在嘴上，可哭聲還是從縫隙中溢出，在寂靜的房屋中回蕩，分外清晰。
    緊閉的房門外，鳳離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心底一痛，輕歎。
    “鳳離。”清脆悅耳的聲音，如山中的清泉。
    鳳離扭頭，一個藍衣少年站在走廊上，緩緩向他走來。風，掠起他額前垂著的幾縷藍色長發，帶出幾絲風情。
    對著那張久違的臉，鳳離的心一沉，眼神冷了下去：“冰燁。”
    少年淡淡一笑：“你考慮的怎麼樣？”
    鳳離盯著那雙純淨的冰藍色眼眸，久久，才道：“我隻希望他能守約。”
    少年一愣，隨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側頭眨眨大眼睛：“難道你不信我？”
    “你和他不同。”鳳離淡淡道。
    “你放心，在我心裏，欠你的人情還沒有還盡。”少年的笑容一瞬間冷了下來，眉宇間多了份傷感：“如果他們反悔，我會幫你。”
    鳳離眼中的寒冰消融了些，問道：“絕卿呢？”
    “他和曼陀羅進了天煞。你放心，我叫白羅帶人守著出口，短時間內他們都不會出現。”少年錯開他的視線，看向緊閉的房門。
    鳳離皺眉：“我還以為，你會幫絕卿。”
    “你應該清楚，他和你不同。而且，他已經向我提了要求，我答應了。”少年的臉色變得沉重。還真是一個要求，一個不得了的要求。他無奈的扯扯嘴角：“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看著辦。”話音剛落，他就成了和常人一樣的黑發黑瞳，朝鳳離點點頭，轉身離開。
    鳳離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眼底掠過抹狠戾。
    冰燁，前玄武君坐下第一護法。
    ————————————————————————————
    冰燁走出客棧，仰頭看著變得陰暗的天空，喃喃道：“玄淩大人，如果是你，也會這麼做吧……”
    突然，他眼神一冷：“顏碧。”
    綠衣的顏碧從攤位後走出，神色平靜，可對上那雙冷冽的眼眸，還是閃過絲倉促。
    冰燁看著她，有些惱怒：“我有警告過你，不要隨便跟著我吧。”
    顏碧冷冷地道“抱歉。”
    “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殺了我。”冰燁扔下一句話，隨著繁密的人潮，消失。
    顏碧低頭，眼神複雜。
    他可信，她心裏再清楚不過。
    很少有人會用自己最崇敬的人的性命為代價，去博取信任。
    也許，有人會，可他，絕對不可能。
    在他心中，那個人的地位和影響，遠遠超乎她的想象，甚至，讓她覺得害怕。
    她輕歎，重新走到那個捏泥人的攤位前，淡淡道：“老板，幫我捏個人，藍發藍瞳。”
    ———————————————————————————————————
    看紙大的文~~~~~~~就忘了更自己的文~~~~~~~表拍偶~~~~~
    不過紙大，真的是一麵不可超越的旗幟啊……
    向紙大致敬~~~~~~~（小心的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