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雲番外】
    靜靜地端坐在床邊，朝歌雲神色冷淡，茫然地透過紅紗，看向燭台。滴滴紅淚，嫣然似血。
    紅燭為誰燃？
    異國他鄉，和親公主，未來究竟是怎樣？她不知道，亦無力去猜想，心思繚繞，隻為一人，卻再也無緣……
    惟一慶幸的是，貼身丫鬟小銀陪嫁過來，也算身邊還有人可以說話吧。
    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燭夜，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刻。多日來的自我調整，卻依舊抑不住有些恐慌。
    太子哥哥說，季彥暢是個不錯的夫君人選。
    朝歌雲淡淡地苦笑，好與壞，她有得選嗎？
    門，戛然被人打開。
    “參見太子殿下。”
    透過薄紗，歌雲第一次認真地看著這人，她的夫君。
    “起吧！”聲音低沈，有些清冷。“都退下吧！”
    歌雲怔怔地看著對方，與鴻連非幾分相似的樣貌，難掩華貴的氣質，感覺上有些像太子哥哥，卻似乎不若太子哥哥愛笑。
    紅紗，被季彥暢緩緩揭開。
    歌雲抬眼看去，正好對上了對方的眼眸，視線糾纏在一起。季彥暢深深地看著歌雲，不發一語。半晌，歌雲緩緩低下頭，規矩地坐著，等待自己夫君的動作。
    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兩人俱是沈默。
    “你……”，忽然，季彥暢淡淡地開口，“以後，我就稱呼你為雲兒吧，如何？”
    “啊…可…可以，”朝歌雲有些緊張地回道。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夫君。”
    “呃…好。”歌雲訥訥地應道，心中有些微疑惑，太子哥哥的妻妾們都要敬稱他為“爺”或是“殿下”什麽的，為何季彥暢會這樣要求自己？不過當下，最主要的問題不是這些，而是……似乎要就寢了。
    “晚了，歇息吧。”
    季彥暢隨即解下衣物，就要上床。歌雲緊張地看著對方的動作，不知自己該如何處之，忽然對方伸手攬住自己的腰身，她渾身僵住。
    紗帳輕落。
    歌雲呆愣地看著身旁之人熟睡的臉龐，對方應該是陷入了沈睡中了。他，隻是摟著她躺倒在床上，就在她以為會發生什麽的時候，對方卻隻是安靜地合眼而寐。出嫁前，皇宮中的嬤嬤有教過新婚之夜，夫妻該做什麽，歌雲原以為這夜會是很痛苦，卻不想什麽也沒有發生。
    為何會如此？歌雲心中倍覺疑惑，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夜色深沈，紅燭燃盡。
    輕輕歎了口氣，歌雲微微翻轉了一下身子，合眼入睡。出嫁從夫……以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麽任性了吧。以後，她該學著做好妻子的角色。以後，她不能再想著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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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來易商國已經十數天了，日子似乎沒有歌雲想象般的難熬。易商國的太子府翔清宮，不若太子哥哥的落羽宮那麽沈悶，每日歌雲就做做女紅，賞賞奇花，偶爾描畫丹青。
    而她的夫君季彥暢，歌雲看不透，輕歎一聲，上位之人似乎都是心思難測呢，就像太子哥哥一樣。每日，她和季彥暢接觸的不多，對方同樣很忙碌，但……每個夜晚，季彥暢定是會留宿在他們的新房，就如新婚之夜，靜靜地摟著她入眠。
    幾日下來，歌雲對季彥暢的生活也有些了解，或許是因為剛及弱冠吧，對方似乎沒有其他的侍妾。歌雲心中不由得暗暗放心，至少目前，她不需要應對那些爭風吃醋的戲碼。皇宮中生活了這麽多年，她或多或少地見識過那些，實在很讓人心煩。
    停下手中的畫筆，歌雲發起呆來，自己終是逃不出那皇城的禁錮，以後是不是也會像自己母妃一樣，寂寥地等待紅顏老逝？
    不過，想到現在的日子至少還舒適，歌雲微微一笑，就把握好當下吧。
    “雲兒的牡丹圖畫得真是好呢！”
    忽如其來的一道嗓音將歌雲從沈思中驚醒，轉眼望去，不知何時她的夫君坐到她的身旁。
    “妾身給殿下……”
    季彥暢製止了歌雲的行禮，淡淡地說道：“不是說過嗎，平時叫我名字就可，也勿須行禮。”
    “是，夫君。”歌雲猶疑了一下，看向臉上帶著笑意的季彥暢，對方正興趣盎然地看著自己描繪的牡丹圖，“不知夫君怎麽有空來這裏？”
    這些日子，季彥暢經常忙得見不著人影，很少在白天會來到此處。
    “今日沒什麽事情……”，季彥暢拿起歌雲的畫，詢問道，“這幅牡丹圖可否送我？”
    微微愣了一下，歌雲臉色些許羞紅，“隻是隨便畫畫的，哪能見人……”
    “我覺得很好啊，”季彥暢淡淡地笑著，“既然隻是隨便畫畫的，那就給我吧。”
    不等歌雲反應，他便轉身離去。
    “啊，”歌雲有些驚詫，不知所措地看著遠去的人。真是……奇怪呢！除了夜夜同睡一張床，他們很少想今天這樣交談。歌雲嘴角染上淡淡的笑顏，雖然對方似乎有些寡言，但是也是個溫柔的人，就像鴻大哥一樣。
    笑意漸漸地消失，歌雲目光浮動，神色飄渺。聽說，五月初八，暮大哥就要嫁給鴻大哥了……
    心中刺痛，歌雲露苦笑了一下，以後不能再想了。她已是有夫之婦，而暮大哥……即將成為自己夫君的王嫂。
    隻是，她希望能夠再見上那人一麵，一麵就好……
    “對了，”本該遠去的人又折回，對歌雲如是說道，“今日，揚非二哥會帶王嫂來府上，你……要去見見他們嗎？”
    歌雲驚訝地看向對方，這話……什麽意思？季彥暢知道什麽嗎？
    季彥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轉開，落向遠方，“二哥曾經說過，你於他們有過幫助，所以我想你們或許可以聊聊。”
    歌雲默默地看著對方，似乎沒有別的意思，於是輕聲應道：“嗯。”
    歌雲在心中對自己說，見這一麵之後，她就要徹底忘卻那人，不再做無望的期待……
    終是，又見著那人了。歌雲愣愣地看著獨自坐在亭內的幾度，近一年沒見了，對方依舊沒有任何改變，沈默、冷淡。
    隨便說上幾句，歌雲強迫自己離開。事到如今，君已娶我亦嫁，她又能如何呢？自己的情，自己的思念，對方根本就不知道……抑或，不在意。
    遠遠地看著那人與鴻連非離開太子府，遠遠地看著那人嫁給另一個人，遠遠地看著那人愈加遙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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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忽然亂糟糟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這邊、這邊……”
    聞聲，歌雲急忙趕了過來，看著被眾人扶著的季彥暢，稍稍愣了一下，隨即迎上去，“怎麽回事？殿下這是醉酒了？”
    “回太子妃的話，今日太子殿下宴席招待外國國使，對方非要和殿下拚酒，所以一不小心，殿下喝多了……”
    歌雲了然，隨即讓眾人將季彥暢扶進他們的臥房。
    “你們下去吧！”歌雲吩咐著眾人，對著小銀說道，“你讓人打些熱水來，還有醒酒湯……”
    “是，太子妃。”
    坐在床榻旁邊照顧著季彥暢，歌雲靜靜地看著昏睡中的人，對方似乎很不舒服，眉頭微微皺起，奇異地有股孩子氣。
    大婚半年多了，歌雲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她和自己的夫君相處得也算是融洽吧，若能一直這樣，倒也不錯。微微歎息，歌雲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幻想。季彥暢是未來的國君，後宮三千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歌雲甚是疑惑，這麽久的時間裏，他們雖同榻而眠，卻始終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心中想著的是什麽，若是厭惡自己，平日裏表現的卻不是如此，反而似乎…能稱得上寵愛自己吧，這是她將自己與以前明齊皇宮中的嬪妃們，得出的結論。
    算了，不想這些匪夷所思的問題。歌雲小心地翻轉著季彥暢的身子，細致地為他擦著汗。
    “太子妃，醒酒湯來了。”
    “嗯，給我吧。”
    將醒酒湯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歌雲輕輕地搖動著季彥暢，喚著對方，“夫君…醒醒，喝些醒酒湯吧……”
    難耐的呻-吟一聲，季彥暢勉強地睜開眼，眉頭緊皺。
    歌雲小心地將湯碗送到對方嘴邊，“夫君，喝些醒酒湯再睡，這樣會舒服些。”
    對方眼神有些茫然，還是順應了歌雲的要求，很快地就將一碗湯汁喝下。
    歌雲滿意地一笑，將碗放好。接著小心地扶著對方躺下，“睡吧，醒來後，就不會再難受了……”
    忽然被人抱住，翻身壓倒在自己身上，歌雲吃驚地推了推對方的胸膛。
    “你怎麽了…唔……”
    唇，被倏然堵上，濃重的酒氣夾帶著醒酒湯的味道被灌入進來，歌雲有些傻愣。身上之人急促地呼吸者，雙手也不閑著，扯開她的衣衫，四處點火。
    似乎……
    歌雲隱約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眼睛對上對方深邃的眸子，心中竟然不覺排斥……他們本就是夫妻，既然自己的夫君想，她……也不該拒絕……或許，她也不想拒絕。
    窗外，明月悄然升起，羞澀地躲藏在雲層的懷中，半掩半露，流瀉出淡淡的銀輝。
    幾家夫妻，在羅帳……
    ……
    眼皮沈重，歌雲緩緩地睜開眸子，一張英俊的臉龐赫然映入眼簾，季彥暢正盯著自己，若有所思。
    歌雲微微一怔，往日她醒來之時，季彥暢早已起身上朝去了。
    “你……”，歌雲正要問話，忽然，昨夜的回憶湧回腦海，霎時，臉色酡紅。“呃……夫君為何未去上朝？”
    歌雲隨口找了個話題，掩飾心中的忐忑與羞赧。
    季彥暢似乎才回神，“我向父皇請了假……”
    “請假？”歌雲聞言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還不舒服，昨天醉得那麽厲害……”若不是如此，對方向來很嚴謹，怎會貿然請假。
    季彥暢輕輕地將歌雲摟在懷中，臉埋進她的肩窩，嗅著她的體香，“沒事。隻是前些日子太忙，今日想休息一下……”
    歌雲渾身僵直，對方的話沒有聽進耳中，隻是感覺到對方的鼻息暖暖地噴灑在自己裸=露的肌-膚上。衾被下，二人這樣赤身裸-體地相擁著，讓她羞赧不已。
    “那個……你可不可以放開我？”歌雲訥訥地小聲開口。
    似乎滿足地歎息著，季彥暢淡淡地開口，“為何？”
    “呃……好癢的……”
    “癢？”季彥暢語調輕揚，含著幾分興味，一隻手撫上了歌雲的肩胛，“這裏癢？”
    “啊，”歌雲輕呼一聲，臉上更加發燙，燒及耳根，“是、是吧。”
    “那我替你撓撓吧。”男人聲音裏隱隱帶著幾分作弄。
    聞聲，歌雲又羞又急，手忙腳亂地要推開對方，“你、你、你別太過分……”
    “哈哈哈，”看著臉色羞紅的小女人，季彥暢開懷地大笑出聲，對方更是惱怒地瞪著自己，努力隱住笑意，“好了，我不逗你了……”
    隨即，季彥暢起身穿衣，按著歌雲的身子，“你再休息一會吧，昨夜……，你的身子現在定是不舒適吧！”
    靠躺在床上，歌雲怔怔地看著這個是自己夫君的男子，心中似乎有著無比的滿足感，與……絲絲甜意。
    那天之後，歌雲與季彥暢之間似乎更加微妙，而……每到夜晚，季彥暢的熱情似火般燃燒著她整個身心。夜晚的甜蜜，也使得他們在平日裏越來越親密了……
    歌雲輕輕捂住自己有些燒燙的臉頰，似乎……這就叫相濡以沫吧！若是能夠長久的如此……她的心中不由得微微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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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如樹葉般飄落。又是秋天了呢！歌雲心情愉悅地繡著牡丹花紋的香囊，不時抬頭看著四處景色。
    這個香囊，她準備送做季彥暢的生辰禮物，悄悄地背著對方，準備給對方一個驚喜。從她和季彥暢成為真正的夫妻，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這麽久的相處，他們已經完全習慣於對方，像一對老夫老妻，過著平淡而溫馨的日子。
    輕輕撫上心口，歌雲知道她已經喜歡上這個是自己的夫君的人呢。而對方……，想到這裏，歌雲甜蜜地一笑，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雖然有時，她還會想起那個絕世男子，心中還有微微酸澀，但……眼下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要好好把握。
    “公主，”小銀遠遠地走來，習慣性叫著以前的稱呼，“剛剛奴婢聽說……”
    “聽說什麽？”歌雲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閨中密友，似乎猶猶豫豫地不知如何開口。
    “呃，聽說睿明郡王和王妃回來甘寧了，似是慶賀太子殿下的生辰。”
    “他們回來了？”歌雲麵色乍喜。
    “是啊，”小銀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歌雲。
    心情更加愉悅，歌雲笑了開來，雖然不再抱著特別的心思，但…還是有些掛念那人，畢竟那是她少女時期美好的夢啊！現在，她也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公主，你……”小銀欲言又止。
    將小銀的擔憂看在眼中，歌雲淡淡地笑開，“你今兒個說話怎麽老是吞吞吐吐啊？”
    微微感歎，“小銀，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性妄為的公主了，什麽東西對我最重要，我心中清楚！”
    然而……
    “雲兒，你先歇息吧，我還有事情沒忙完……”
    這些日子，季彥暢有些奇怪。歌雲看著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的人，心下幾分黯然：他，厭了嗎？
    苦笑，自己總是那麽地天真，還希冀著能和他長久如此。可，她怎麽能忘記，對方是一國太子、天潢貴胄，將來會有後宮三千，而她不過是政治聯姻而嫁給他的異國公主。
    心裏泛疼，歌雲無力地翻動著已然繡好的香囊，明日他的生辰，還是送給他吧！無論如何，她想弄清楚對方的心思，也想…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當初的遺憾，她不想在自己身上重演。
    季彥暢的生辰宴席頗為熱鬧，不少高官重臣都前來賀禮。歌雲衣著莊重、行為得體，安排著事宜，兩年的時光，她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了。
    忽然，歌雲呆立在原地，看著那一身火紅的身影遠遠地走來，身邊不意外地陪伴著鴻連非。
    暮大哥……
    歌雲淡淡地笑開，能見到你真好。無論如何，她是真心地希望他幸福。而現在……她正努力地追尋自己的幸福。
    夜深，人靜。
    雖然疲憊了一天，歌雲的心情抑不住激越，待會將這個香囊送給季彥暢，對方究竟是何反應呢？要知道，在明齊，將香囊送給男子，是女子獨有的示愛方式。
    “你……今夜不在這裏歇息？”
    歌雲艱澀地開口，看著麵色平靜的季彥暢，有些難以置信。究竟是為什麽？他們一直都是好好的啊。難道，對方真是厭倦了自己？
    “嗯。”季彥暢淡淡地回道，避開歌雲的視線，“累了一天，你好生休息吧！”
    “不要，”歌雲緊緊抓住對方的手，堅定地看進季彥暢的眼中，“你陪我。”
    “今夜我有事要忙……”
    “你騙我！”歌雲指責地看著對方，“我知道這隻是你的借口……為什麽，這些日子對我不理不睬，我哪裏做得不對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季彥暢緩緩地看向歌雲，語氣冷淡，“朝歌雲，你不要得寸進尺！”
    聽到對方如此冰冷的話語，歌雲硬生生壓下眼中的濕意，卻不願就此放棄，今天無論如何，她要弄清楚答案，就算是……傷心的結果。
    “我到底哪裏得寸進尺了？你不說，我就不放手！”
    “我不是聖人，你是不是真要把我逼瘋才甘心？”季彥暢忽然反手抓住她的胳膊，憤怒地吼道，“你說你哪裏得寸進尺了，好，我問你，你心裏是不是一直想著暮幾度？”
    歌雲完全愣住，囁嚅著開口，“你…怎麽知道？”
    季彥暢猛然閉眼，似乎痛苦至極，半晌睜開，眼中恢複幾分清明，“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言畢，季彥暢鬆開抓住歌雲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歌雲慌忙一把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背上，“你說的是事實，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嫁給你之後，我就開始慢慢忘記他，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好幸福……但是，這些日子，你忽然變得好冷淡，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但是，我還想說，季彥暢，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季彥暢僵在原地，歌雲緩緩地移到他的麵前，從兜中掏出香囊，臉色黯然，“這個香囊，原本我是想在你生辰時候送給你，希望能帶給你驚喜……”
    “但現在……”，歌雲的聲音越來越低，“或許，你根本就不願要了吧！”
    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下，這幾日的委屈她再也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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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彥暢猛然將歌雲摟進懷裏，急促地開口：“要，怎麽會不要！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讓你傷心了……”
    “嗚嗚……”埋在對方的胸前，歌雲盡情地發-泄著，“我以為……”
    “別哭了，別哭了，”季彥暢低聲地安撫著，心疼地說道，“是我不好，沒搞清楚狀況就亂發脾氣，對不起。雲兒，別哭……”
    漸漸止住哭泣，歌雲雙眼通紅，抽噎地問道，“那你這些天究竟為什麽這樣？”
    輕輕歎了口氣，季彥暢抱住歌雲靠在床上，低聲地訴述自己的心事，“我隻是…太嫉妒了……其實，在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喜歡王嫂。隻是，不想點破而已。前些日子，你的行為有些古怪，經常會躲著我偷偷地繡著香囊，剛好二哥他們回來了，我以為……你還想著王嫂。今天，王嫂進來的時候，你就那樣直直地看著他，我當時…真的嫉妒得快瘋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為我繡這個香囊，更是不知道你喜歡我……”
    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夫君講述，歌雲心中湧起淡淡的甜蜜，嗔道，“所以你就不問是非對錯，對我發脾氣了？”
    “抱歉，我隻是……”季彥暢聲音微頓，猶豫著開口，近乎歎息，“…很愛你。”
    聞言，歌雲猛然掩嘴，淚眼漣漣地看向對方，“真的？”
    “當然！”
    “我…也是……”歌雲哽咽地開口，“我以為你厭倦了我，我真的好傷心……”
    “怎麽可能厭倦？”季彥暢低低地歎息。
    十五歲那年，他隨使團來到明齊慶賀朝天冥的五十大壽，順便商談相關事宜。一日，他一個人等在明齊皇宮的禦花園中，不經意間，來到一處角落，一個頑皮的小男孩正鬼祟地翻爬著皇宮內的一棵古樹。
    “啊，這位大哥哥，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啊，我……”小男孩臉色通紅，與其說是對他說話，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對方焦急的可愛模樣，季彥暢不由得失笑出聲。
    “啊，你笑起來好好看！”小男孩圓睜著大眼，驚奇地叫道，“和太子哥哥一樣好看！”
    原來是皇子！季彥暢了然，正欲開口說些什麽，遠處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
    一個和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宮女氣喘噓噓地跑來，“公主，你又頑皮了……”
    季彥暢訝異至極，仔細打量了一下小男孩，看年紀不過十歲左右，應該是明齊九公主吧。
    回國後，他有時會想起那個可愛的女孩，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掛念。卻不想，機緣巧合，他竟然要娶她為自己的太子妃，雖然是政治聯姻。但他隱隱似乎有些高興，不知道，當初那個單純可愛的公主現在變成如何模樣。
    大婚之時，他再次看見她，隻一眼的凝視，不知是不是因為兒時的記憶，心中不由得泛出柔柔的情緒。所以，新婚之夜，他不想嚇著她，隻是安靜地摟著她睡覺……
    一直平淡溫馨地生活了兩年，他越來越愛與她相處，漸漸地將整顆心給陷落了。然，心中難掩惶惶然，因為他知，她的心中住著一個人。他一直隱忍著不說，卻最終，無法再壓抑內心的苦楚與酸澀，於是爆發。
    卻不想……
    “那麽，以後，你不可以再這樣莫名其妙地就不理我，”歌雲躺在季彥暢的懷中，不知道對方的萬千思緒，嬌聲要求。
    “絕不會了，”季彥暢柔聲地回應道，猶豫了一下，“你…真的忘記他了嗎？”
    “畢竟曾經真的很喜歡，”歌雲輕聲地坦言道，“所以難免還是關心……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喜歡你。”
    收緊自己的雙臂，季彥暢悶悶地開口，“二哥那麽愛王嫂，他不缺少關心。你的關心給我就行了……”
    “嗬嗬，”歌雲吃吃地笑著，頑皮地開口道，“想要我的關心，可是要付出代價哦！”
    “代價啊！那……就用我的一輩子來換取吧……”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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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岫言】呃，一不小心，好像寫得太多了些，嗬嗬~~~~湊合湊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