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前門去虎後門進豬  第十九章 引豬入室(5)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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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風吹,戰鼓擂,我最猥瑣我怕誰。
    為了達到白吃白住的宏偉目標,朱小毛使出了渾身懈數,圍著孔白窮追猛打、死纏爛打、零敲碎打、穩紮穩打,就差蒙上臉大喊一聲“打劫”了。
    可憐孔白一介弱女子,哪裏頂得住這般猥天瑣地的淩厲攻勢,萬般無奈之下隻得乖乖地舉手投降了,有道是“烈女怕纏夫”,孔白還算不上烈女,但朱小毛絕對是纏夫中的霸主。
    “喲嗬”朱小毛有些得意忘形,一不留神被子又滑了下來,把孔白嚇得連忙轉過頭去,雙頰頓時火辣辣的。
    有道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很快孔白就緩過神來了,毫不客氣地拋出了一堆的交換條件,把朱小毛聽傻眼了,笑容也很快就屏息了下去。
    這些條件包括:
    第一、 在家要絕對服從孔白的家長權威,中心原則是:孔白永遠是對的,即使有什麼錯的話,絕對不可能;
    第二、 在外要處處維護孔白的光輝形象,一同外出時,兩人之間要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如果在路上遇到熟人,朱小毛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變成路人甲;
    第三、 獨處時要時刻銘記孔白的諄諄教誨,即使房子塌下來也得先拿腦袋頂著,壓扁了不要緊,孔白會來收屍的。
    這叫什麼?
    朱小毛稱之為“三從”。
    說完了“三從”,緊跟著“四德”又來了,孔白也不含糊,從傳統的“德、言、容、功”四方麵入手,而後又逐一細化,林林總總大約有四五十條之多,思路清晰條理明確,氣定神閑,侃侃而談,把朱小毛唬得一楞一楞的,兩眼一翻,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朱小毛一直很奇怪,孔白一個小女人怎麼會懂得這麼多的陳年八股,後來才知道她是曆史係畢業的。
    “哎我說,你是不是有虐待狂啊?我又不是你老公,有必要這麼把人往死裏整嗎?”趁著孔白喝水潤嗓子的間隙,朱小毛氣乎乎地責問道。
    孔白強忍著笑,板著臉說道:“還有,你的活動空間僅局限於客廳、廚房和衛生間,臥室一律不許進,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三點式嘛”朱小毛有些懊惱。
    經過一番並不激烈的討價還價之後,1997年的第一天,朱小毛與孔白正式宣告開始“同居”。
    不過這種同居也真是不咋地,用農村的俗語來說就是“新造茅廁香三日”,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餐餐以方便麵渡日,而且活動空間又是可憐的“三點式”,漸漸地生性好動的朱小毛有些扛不住了。
    這種日子一過就是十天,白天孔白天天往外跑,隻留下朱小毛一人獨守空房,每次搞完衛生之後,朱小毛總會盯著角落裏的那根晾衣繩,一盯就是好半天,為啥?他想上吊了。
    “嘿嘿,您回來了?”一見到孔白“禦駕回宮”,朱小毛勉強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彎腰屈膝,為孔白換上拖鞋,又手忙腳亂地替她掛好脫下的外衣,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這種場景朱小毛隻在電視裏見過,是幾部日本片,而主角卻無一例外是女人。
    這段時間孔白一直早出晚歸,把朱小毛晾天家中,而且不許他踏出大門半步,朱小毛已經抗議過好幾次了,不過孔白都拒絕了他的“放風”請求。
    孔白曾戲言她這是“金屋藏豬”,把朱小毛氣得半死。
    “唉”孔白照例又是一身幽歎,精神非常頹廢。
    進門先歎氣,而後一言不發,兩眼無神,三魂移位,四肢麻木,這樣的情景天天都在上演,朱小毛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懶得過問,因為每次問起換來的肯定是一頓臭罵。
    不過今晚有稍許不同,孔白並沒有立即進屋,她有氣無力地扶著門框,蛾眉緊蹙,檀口微啟,濃鬱的酒氣噴湧而出,夾雜著幾縷年輕女性所特有的幽蘭暗香。
    突然間孔白捂著腹部痛苦地蹲了下來,經受了酒精和冷空氣的雙重摧殘,燈光下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晶瑩的淚光頻頻地在眼中閃爍,呼吸急促而紊亂,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暈厥。
    朱小毛費力地將她扶到了沙發上,墊上枕頭,打開空調,又細心地替她掖好了被角,臨了還不忘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觸摸一把,還好,沒有發燒,隻是朱小毛覺得今天孔白的狀況有些不對勁。
    “出門在外,太公交待,少酒多菜,見了美色不要愛,平平安安回家來”端上一杯熱茶,朱小毛又開始在耳邊嘮叨上了。
    孔白微閉雙眸,眼淚不經意間從兩鬢悄然滑落,輕輕地抽泣了兩聲後,孔白輕聲說道:“把你的手給我”。
    “啊?”朱小毛楞住了。
    孔白勉強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笑容,無力地凝視著手足無措的朱小毛,黯淡的眼眸布滿了憂傷。
    朱小毛猶豫地伸出了手,看了看手背上的油汙,連忙在身上胡亂地擦了幾把,這才忐忑不安地伸到了孔白眼前。
    孔白從被子裏伸出了圓潤白膩的手臂,輕柔地握住了朱小毛形同枯柴般的小手,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幽怨嫵媚的大眼睛裏淚光瑩瑩,梨花帶雨看得讓人心酸。
    被柔胰這盈盈一握,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直衝朱小毛的天靈蓋,酥酥的,麻麻的,渾身也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嘿嘿,嘿嘿”朱小毛傻傻地笑了起來,一股暖流自心底賁然而發。
    心跳在此時急劇地加速、加速,血液在此刻飛速地沸騰、沸騰,這種感覺就好比是挨著火爐吃辣椒------裏裏外外都在發燒。
    嫵媚的笑容泛起在精致無暇的臉上,孔白笑得很甜、很舒心,攝人魂魄的那種,這欣然一笑足以令世間懷情男子忘記自己的姓名,當然也包括朱小毛。
    正當朱小毛還在費力地思索自己姓甚名誰的時候,手上突然傳來一股錐心刺骨般的巨大疼痛,“啊------”,屋內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
    趁著朱小毛還在神魂顛倒,孔白大力地抓過他的手,直接含進了嘴裏,兩排牙齒也毫不客氣地咬住了它。
    “疼,疼,疼死我了”朱小毛又跳又叫,但就是掙不脫孔白的牙齒,疼得他渾身抽搐不已。
    稍頃,孔白慢慢地鬆開了口,深吐了一口氣後心滿意足地說道:“現在好多了”。
    “喂,你幹什麼呀?你屬豬,又不屬狗,我養了這麼多年豬,還從來沒被豬咬過呢”看著手上兩排深深的牙印,還滲出了幾縷血絲,朱小毛氣得罵人了。
    “真對不起,習慣了”孔白抿著雙唇,有些歉疚。
    朱小毛不依不饒:“習慣了?你這什麼破習慣啊?咋不咬自己的手啊?”。
    孔白羞愧地說道:“我,我那個了”。
    “哪個?”。
    “就是,就是那個,那個”孔白低下了頭,片片霞飛悄然泛起。
    “到底哪個呀?”朱小毛還是理解不進去,他已經被疼麻木了。
    孔白支支唔唔地說道:“就是,就是女人的那個嘛”。
    “哦”朱小毛還算有點見識,這會兒總算轉過彎來了:“你要是覺得難以啟齒的話,就說你小姨的姐姐來看你了,這不就得了嘛”。
    “你這頭死豬”孔白一枕頭砸了過去,憤慨地說道:“我小姨的姐姐是我媽,她已經死了六年了,怎麼來看我?”。
    “對,對,對,瞧我這腦子,咋把這事給忘了呢,應該說是你媽的姐姐,大姨媽,對吧?嘿嘿嘿”朱小毛一拍腦門醒悟了過來。
    女人來大姨媽是正常的,不來的話那問題可就大了,不過象孔白這樣的情況可真是另類,來就來吧,你例行接待就是了,反正幾天之後就該送客了。可偏偏孔白太熱情了,非得用“生豬手”來招待每月準時來訪的大姨媽,還真是客氣有加啊!
    不過,這種待客之道對於朱小毛來說可真是不敢恭維,因為這“豬手”是他的。
    “哎對了,你以前的那個男朋友是叫葉曲吧?”朱小毛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孔白最忌諱這段逝去的感情,他偏偏要去點破它。
    莫非是準備報複?
    孔白轉過頭去沒有回應,胸口再一次隱隱有些疼痛。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離開你”朱小毛抬起受傷的右手說道:“就你這愛咬人的破習慣,誰敢跟你呆一塊兒啊?大姨媽來了你就咬手,萬一你外公來了那還不得吃人啊?”。
    孔白一掀被子跳下了沙發,身體搖晃了幾陣後又頹然倒下,她朝著朱小毛無力地招了招手:“過來,和你說點事”。
    “別”朱小毛連連搖頭又往後倒退了三步,神情驚駭萬分。
    孔白抿然一笑,笑容甜中帶苦:“你不是說過,失意的女人需要兩樣東西嗎?”。
    “是,酒和男人的肩膀”朱小毛想起了兩人第二次見麵時的情景。
    孔白微微頷首,柔聲說道:“酒我今天已經喝過了,現在我想哭,能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嗎?就一會兒,行嗎?”。
    “那倒可以考慮考慮”朱小毛無限同情地點了點頭。
    在孔白的殷切期盼下,朱小毛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在孔白跟前蹲了下來,除了酒氣之外,近距離地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忍不住再次神情恍惚,整個人開始飄飄欲仙。
    孔白翻身而起,張開牙齒,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啊------”慘絕人寰的怪叫聲再度響起。
    倒黴,又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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