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節 轉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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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請你們一起搬出去。”這句話在梵傲天的腦海裏來回的撞擊著、翻滾著、膨脹著,他放下了才吃了一半的早餐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撐在了沈淙文的肩膀上。
“淙文,你別嚇我啊,你是不是還沒睡醒的?”說著把原本扶在沈淙文肩膀上的右手又縮了回來,在沈淙文的麵前揮了揮,表情也從原本的詫異變得有些驚慌失措。
冷冷的舉起左手推開那在自己麵前晃動的手臂,沈淙文直視著梵傲天的眼睛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個晚上了,這就是我想出來的答案。我已經累了,你們都一起搬走吧,我已經不想再和跟我的過去有關係的人有任何聯係了。”
“那晨楓怎麼辦?你就真的連他也不要了麼?他是你的兒子啊!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梵傲天的雙手用力的握著沈淙文的肩膀,有些激動的前後搖晃著,就好像他這樣做就可以把在說胡話的沈淙文搖醒。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我是他的什麼?他的親生父母都活著,我又算個什麼?我憑什麼要讓他跟著我過?”
“你說什麼胡話啊?你要怎麼給寶寶解釋啊?難道就直接說他以後不再能住在這裏了,因為你不是他爸爸而我才是麼?你醒醒啊,不可以這樣做的。”越說越激動的梵傲天,握著沈淙文肩膀的手也不自覺的又多加了幾分力。
“你放手,你握的我好痛。這事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這種事情乘著孩子還小的時候早點告訴他也沒什麼不好,越晚說越難開口。他早點知道,就能早點接受,就可以早點開始跟你一起生活。這樣的話,他也越能把你當成自己的爸爸,這種做法又有什麼不好?”原本與梵傲天對視的視線隨著這番話語的進行慢慢轉移,從仰視到平視,最後落在了自己那雙拖鞋上。
“淙文你是個成年人啊!不能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就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搞得好像一切都是為了寶寶好。他才那麼小,才六歲,怎麼可能接受的了這麼衝擊性的事實?還有也不要在你自己需要的時候就說的好像是為我好一樣,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希望寶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口叫我爸爸。”
“那你們不走,我走,總可以了吧。”說著,沈淙文就想要起身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能去哪裏?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淙文我告訴你,要我帶寶寶走,那不可能。你要走那是更加不行!”用力的將沈淙文又按回了椅子上,梵傲天的神情是少有的認真。
“你到底想怎麼樣?又想要我怎麼樣?我已經再也受不起折騰了,我告訴你再來一次我會崩潰的,成年人也是人,這種時候自私一點又有什麼不可以的?你不肯走,那你又憑什麼不讓我走?”行動受製於人使得沈淙文的情緒愈發的奮亢。
“憑什麼…”沈淙文的問題使原本強硬的梵傲天陷入了沉思,原本用力的手也隨之放鬆。確實,他從來沒有想過他要憑什麼去限製沈淙文的行動,從始至終,他都隻是自說自話的住進這個房子,又利用家庭的便利順理成章的成為對方的上司,而自己究竟又為多方做些過什麼?付出過些什麼?
肩上的力道一鬆,沈淙文便掙拖開來,起身準備上樓收拾東西。
“你連憑什麼阻止我都不知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挎著肩向前走去,此時的沈淙文完全沒有甩掉了沉重包袱的輕鬆感,反而覺得心裏很悶,腳步很沉,拖鞋“啪嗒啪嗒”敲擊著地麵的聲音也讓人覺得有一種拖拉的感覺,空氣也隨之凝重了起來。沈淙文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但是內心那淡淡的失落感卻在無邊無際的蔓延著。
沉重的步子繼續向前邁著,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那個剛才陷入沉思的人。沈淙文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容易退縮的人,也同樣是個害怕對方退縮的人。偌大的房間裏始終隻聽到拖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和那個聲音所產生的回聲,使他原本就煩悶的內心變得越來越恐慌甚至有些絕望,仿佛這世界之上終究會隻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孤獨的走完下半輩子。
左手扶上木質的欄杆準備上樓,背部卻傳來一股衝力,隨後便被緊緊的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一些意外,卻仿佛又正是自己所期待的一般,這個溫暖的懷抱就好像在沈淙文絕望的內心點起了一盞燈,不隻是一點光亮,也帶來了溫暖。
“我不會放你走的,這輩子都不會,就憑你是第一個讓我在意的人,就憑我喜歡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ILOVEU。”
不是那種響亮的告白,那渾厚而又有些低沉的耳語,卻在沈淙文的心頭回蕩著,伸手回握住那環抱著自己的手,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眼淚也不爭氣的滑落下來,滴落在手背之上。
“你確定?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的,你還要這樣做?”
“恩。”
短短的一個恩字,使沈淙文原本就已經變得十分脆弱的屏障徹底的崩潰了。那原先隻是細雨的淚變成了磅礴大雨,全數灑落在梵傲天的懷中。
撫著那一頭墨般的長發,看著懷裏因為哭累了而睡著的人,梵傲天的心理有些許的幸福,也有著淡淡的辛酸,他暗暗的下定決心絕不會再讓這人受到任何傷害。
“放心吧,他沒事的,能發泄出來就不用擔心了。”看看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秦梓瞻順了下自己的頭發接著說道:“我一會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你陪著他,要是再有什麼問題就CALL我。”
“恩,過幾天請你吃飯。”
“等他好了再說吧,我可不是巴望著你那兩口飯才來的。”說著秦梓瞻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衝著梵傲天擺了擺手便轉身走了。
離開了沈淙文的家,秦梓瞻便驅車來到了位於老城區的一家咖啡吧,吧內老舊的藤木椅子由於隻刷了一層清漆而泛著藤木特有的黃色,扶手和椅背上帶著斑駁的痕跡,與昏黃的燈光和牆上那印著古典花紋的歐式壁紙,營造出一個慵懶而懷舊的空間。這樣的咖啡吧開在這個老城區中顯得既不張揚,又有幾分別致,很是的人喜愛,年輕人喜歡來這裏放鬆緊繃的神經,而年長者也喜愛在這裏消耗過剩的午後時光。
秦梓瞻穿過這個周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的店麵,從吧台背後的門裏上了兩樓,眼前是一扇鑲有彩繪磨砂玻璃的木門,他輕輕的擰動把手便推門走了進去。
房內原先背手而立,凝望窗外的人轉過了身來,嘲秦梓瞻淺淺一笑,就和他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前麵就在想樓下那人會不會是你呢,結果還真是,怎麼會突然想到來這裏的?還真的是稀客啊。”
“怎麼?雖然是對外保密的,但我來自己開的公司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居然說我是稀客,還不準我來了啊?”話語雖是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可是被秦梓瞻用那有些調笑的語氣說出口,就有了幾分玩笑的意味。
“什麼啊,誰不讓你來了,我還巴不得你天天來呢,省的我一個人在這裏無聊的緊。說真的,你怎麼想到來這裏的?你要查事情可向來都是打電話通知我的,怎麼今天突然自己跑過來了?”
“文曦,我想讓你幫我查個人。”
“怎麼?這個人有那麼恐怖?非得你親自跑來這裏跟我說?”林文曦對今天的秦梓瞻真的感到有些意外,這人處事從來沒有這麼嚴謹過。
“對,查的時候盡量小心,這個人得罪不起啊…”望著窗外,秦梓瞻緩緩的吐出了憋在胸口的那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