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孿生姐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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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靜靜地坐在那裏,雙手交叉的頡緊扣。緊張的心情戒嚴著我的唇齒,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略含無助與期許的目光,穿越由氣體構成的‘鏡子’,看到鏡子另一邊的我!
    高貴的氣質,優雅的著裝,稍嫌粉重的妝容,千層浪的長發,那正是嬌貴氣息修飾的我。隻是那雙瞳眸內詭異犀利的目光,卻不是我隻一脫掉一身貧衣,便可以革麵而來的。那個我輕揚玉臂,瀟灑的撥撥頭發,然後雙手抱肩的靠在椅子上。‘我是不會幫你的,分錢也不會給你’。我失望的咬咬唇,悲悲的苦笑。‘我們是你的親人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孿生妹妹更比別人冷漠,我求助她,是因為我們的母親啊!也許對她而言,母親的意義隻是生育了她而已,但母親終究是母親,生育之恩大於天!
    “親人?什麼親人?”那個並不是我的我,麵部表情糾結在怨憤之中,“現在你把我當親人了?以前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怎麼沒聽到這些字?”她的雙眼瞪地大大的,黑色的眸子裏麵燒著兩團火。
    我不得不將淒楚放大了倍數,心中哀怨,她是因為十年前的那件事,而才恨極了我嗎?可那時候的我還是個孩子,根本沒有正確的可以主宰行為能力的判斷與選擇力。若是發生在現在——。我雙手互搓著拇指,努力堅持著不受傷心絕望的威脅,讓那份叫作眼淚的無機可乘。
    什麼話都不用再說了。我的親生妹妹居然可以為了一件往事,而罔顧母親的生命。那顆冷漠的心,我這小小溫度是沒能耐加以融化的。
    站起身,我輕輕歎息,“百合,當你以後做了母親,也許會為你今天的決定而遺悔!”
    我因為無助而凝涸的心,封結了最後一絲企望。悲哀的長歎,難道上天就是要我眼睜睜地,看母親遠離這世界嗎?、
    想起母親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模樣,還有她聲聲地淒吟,心如被一塊巨石壓榨,血淋淋粉碎碎!
    不行!怎麼也不能承受由我間接害死母親的罪名——,哪怕。。。。。。哪怕讓我以自己的生命來交換,我也不能說半個‘不’字。可我也知道我的生命並不能換來母親的重生——,想起求助與母親有逾越正常關係的那個老板,趁人之危說出的那些話。。。。。。
    是的!我唯一剩下的就是身體這個資本了。但那個老男人給我的身價太低了,縱使我舍得一身剮,也換不來母親幾天的住院費。
    猛地咬咬牙,我感覺有股熱血衝上我的頭顱,衝擊地腦袋暈沉沉地,不識東西南北!
    “既然你不肯從你的金山上,拔下一角拯救你病難中的母親,那麼你就發發慈悲幫我把自己賣了吧!我知道我並不值尊貴,但是我是大明星的姐姐啊!對於你的一些影迷來說一定很值錢!”這是不是叫姊以妹而貴呢?
    “好啊!你究竟以這種方法要挾我,果真足夠惡毒!母親身上的特質,你一點也沒放棄遺傳!”大明星被我惹怒了,那張傾倒眾生的麵孔,被怒火燒得滿麵凶惡,讓觸目者膽寒。
    什麼?我困惑於她的指責,腦筋不靈光的嚼味半天後,才消化了她話語的內涵。原來我壯士斷腕居心的一搏,卻誤中了她的要穴。是了,影視紅星哈莉的姐姐,居然是一隻“雞”的醜聞,不知道會給我這美麗的妹妹,帶來多麼大的影響呢?
    觸著了她的要害,我怎肯輕易放過?為了病危的母親,我連自己都舍得出賣,還會計較卑鄙無恥的罪惡嗎?
    “你如果不肯幫我,也沒關係!憑我是紅星哈莉孿生姐姐的身份,我想我自己也可以將自己賣出去吧!”送給妹妹一個奸詭的笑容,我將卑微從身上脫掉,讓猖狂從我的腳底一路爬上我的頭頂。
    “薛牡丹,你這個無恥小人---”明星又怎樣?照樣也能變潑婦!
    薛百合?那麼你呢?我硬擠出一點笑容,阻止悲楚在我的臉上肆意的縱橫。心底深深地篤定---我的不要臉會讓我得到優渥的回報!
    一離開明星妹妹的房間,妹妹那位禿頂卻饒有看頭的經紀人先生,即火燎燎的衝進房間裏去了。“鐺”地一聲關上門。
    我握著夢想如願的企圖,佇留在走廊裏,等著房門的再次開啟。
    依偎在牆上,心中念著悲傷的回憶。百合七歲時的模樣升騰在記憶的天空。
    那時候的她聰明可愛,善良懂事。時常將最愛的玩具與零食,讓給我這個隻比她早出生幾分鍾的姐姐。而如今的她---,輕聲歎息,她的改變從什麼時候開始?父母離異那天嗎?
    九歲的時候,母親再也忍受不住父親的兩袖清風,狠心的拋棄父親。但再怎麼風行不良,母愛仍是母親難釋的情結。我和百合被母親爭取到撫養權。離婚宣判那天,走出法庭,望著父親從未人前閃落的淚水與脆弱,百合竟然義無反顧的甩開母親的手,拖著父親顫抖的手,堅定步伐的跟著父親,一起走離城市的繁華,返璞歸真的回歸農村。那時候的百合比我先長大了!
    而我跟著母親一起走入另一個富足的家庭,一個陌生的男人開始要求我承認他是父親。以後頂著“繼父”頭銜的男人,又換了幾個。知道母親嫁給現任的丈夫,我卻再也沒有性子尊重母親身邊的男人。縱然現在的這任,對我的態度足夠像個好父親!
    十一歲那年,百合被父親帶回城裏。不是探望我們,而是看病。母親統一出錢為百合看病,卻再也不願意接受百合。因為我這一個拖油瓶,已經足夠影像母親的再婚生活---
    百合轉而求我,希望我和她交換。對於這樣的要求,母親倒沒有意見。但當時的我,早已中物質生活的毒,貪圖享受漠視一切,一口回絕了百合的要求。任憑百合怎樣苦苦哀求,依然無動於衷!
    百合走後,多年沒她和父親的音訊。
    後來從母親與父親共同的朋友那裏,得知父親早已再婚,並有了另外的子女。倔強性格的百合,在再婚家庭裏格格不入。十五歲那年,砸碎了孝順懂事的秉持,離家出走。
    直到十九歲,百合憑一部電影紅遍全國,我才知道她以自己的努力,創造了自己的幸福。
    現在,我們都二十一歲。百合是地位與資產兼備的名人,身為姐姐的我,卻是一個讀著二流大學,並被警告多次不能畢業的三流學生。
    如今,是我卑躬屈膝的來求她了。另帶三分賴皮四分無恥,---有趣的世界!
    很久的等待,沒等到百合與她的經紀人出來。等到了酒店的保安來請我離開。
    這樣的失望承受,不是第一次!沒什麼動力過於心酸。隻是恐懼回家之後,我的沒用助添母親的又一分絕望。
    不敢回家,不忍心回家。隻要我在外邊,母親就無法否定希望,不放鬆堅強。
    在街上瞎晃直到暮色展開,我才出現在家住的小胡同裏。
    “牡丹!”遠遠地有個深切的聲音在呼喚。
    隻有這個聲音,才是溫暖新添的一道亮光。我猶豫而沉重的步伐,因此才放過胡同的路麵,不把它踩出坑來。
    “你媽讓我出來看你好幾次了,籌不到錢不要緊,太晚回家讓人怎麼放心?”林明陽身上永遠有我汲取不完的溫暖,這是屬於我慶幸的幸運。
    被他的大手抓著,牽著,走進家門。
    我們的腳步聲,讓躺在屋子裏的母親,投來虛弱的聲音,“牡丹,快---進來!”
    可憐的母親!飽受摧殘的母親!她一定堅信著借到錢的希望。因為對方是她的親生女兒。朋友、情人都可以背叛摒棄她,但女兒怎麼會?那是她身上的肉,母女連心啊!
    母親要是知道結果,受打擊的不單是活下去的勇氣,還有受蹂躪的感情!
    要說謊嗎?不行,那隻會牽引出更重的傷害。
    我將事實陳述給母親,然後接受著母親不相信而帶來的結果。
    “一定是你沒說清楚,或者是你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她---,不,根本就是你惹怒了百合,她那麼孝順的孩子,怎麼會不管媽媽的死活呢?是你---,是你做錯事!十年前你為什麼不聽百合的話?為什麼讓她失望?如今,你要害死媽媽了!魏楊,拿---針來---,針---,我要教訓這個不孝的逆女---”
    林明陽很快取來了針,交給我的母親。他臉上的肌肉在燈光下痛苦的扭曲,眼神對我充滿了心痛與哀憐。
    我衝他故作堅強的微笑,怎麼會不明白他的處境?盡管這次在從他的手中遞過去的不是棒子,是更大痛苦摧殘的針,也無所謂!我們誰也無法替代母親現在每分鍾承受的痛苦,隻有讓她借由著出氣,轉移幾分痛苦對她的惡毒出手!
    唯一讓我難過的確實是體罰的工具換成了針。懼怕是本能之外,另一層的傷心,是母親已經病的沒有力氣拿棍子打我了。
    “為什麼當初瞎眼,沒把孝順的百合留在身邊?當初該跟薛敬走的人是你---”母親一邊虛弱的咒罵,一邊用針狠刺跪在她床前的我。
    我死死的握著拳頭,咬著嘴唇,不讓在我身上肆虐的針頭,勒索到我半點的痛苦呻吟。
    冷汗澆透了全身,我實在無法支撐。被針刺的痛不欲生之時,燈光突然被奪走了,室內一片漆黑。與此同時,一副堅實的身體將我裹進了他的懷中。一雙力臂傳遞給我與疼痛抗衡的力量,讓我不願昏倒耽誤如此溫情的傳達。
    “每次教訓你這個死丫頭的時候,都會停電,老天想袒護你,根本沒門!”暴力的時候,母親才有我們期盼的洪亮嗓音,中氣十足!
    母親還不放棄用針淩虐。在黑暗中紮刺著換成魏楊的身體。
    林明陽的手臂擁抱我的力道,越來越緊。他急促的呼吸吹散在我的耳際,還有汗水---,從他的臉頰滴落到我的臉上,滑到我的頸上。
    我們共同為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著分擔痛苦的努力,所以心也緊緊連在一起!
    母親力不從心的時候,氣喘籲籲的倒回床上,口中仍不遺餘力的咒著。後來聲音變小漸無。
    我和林明陽才敢站起身,悄悄走離母親的房間。
    “我知道我和母親拖累你了!”在客廳裏,我取出醫藥箱,一邊為林明陽檢查傷情,一邊為他上藥。
    “為什麼這麼說?”林明陽輕輕地歎息,“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當然是,隻是你會不會生氣我從來沒把你當成父親?”
    “那你把我當成什麼?”
    “最親的人!”我的手圈住他的腰。然後毫不意外的引發他全身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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