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第一章 人在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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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團白色的身影由遠及近。
“小染,別跑那麼快,小心點!”雨一臉的焦急。
“啪……”
“小染,告訴你別跑那麼快,你就是不聽,過來讓我看看摔到哪裏了?”雨皺著眉,心疼地看著輕染腿上的擦傷。
“我…唔我……”輕染抿著小嘴委屈的看著雨,眼裏蓄滿了傷心的液體,哇的一聲,眼淚如珍珠斷了線一般。
“小染,哭也沒有用。”平靜的看著莫輕染的雨卻比誰都緊張,隻得正了正臉色硬著心腸繼續道:“你都10歲了,是大孩子了,怎麼還像長不大一般,字也總是寫不好,貪玩兒便罷了,還總是弄得一身傷。”叫我心疼,“難道你……你忘了伯父是怎樣去世的嗎?”雨說完便覺得這話對一個10歲的孩子來說太重了,卻顧及麵子未及道歉。聽到雨聲討自己對父親的感情好似不值一提,輕染一臉受傷。
“哼!我討厭雨哥哥!”說完就扭頭哭著跑開了。
雨望著輕染跑開的身影,歎了一口氣,深仇大恨他總是要麵對的,不能總這樣天真下去,記得那天他聽到消息說冥隱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易雲穀,要說三年前的易雲穀,這樣的消息卻是怎麼也不相信的,冥隱苑這樣的新生門派雖說成長迅速,但在莫伯伯眼裏也是根本不值一提的。但自從伯母死後,莫伯伯便無心江湖,三大徒弟也相繼離開,易雲穀便也不複當初那般,至少表麵如此。當父親和自己以及各大門派趕到易雲穀時,一代儒俠莫易雲靜靜的靠在正殿的椅子上,麵目雖平和卻又透出淡淡的憂傷,像是不放心什麼似的,莫輕染則趴在他父親的腿上,一派安詳,廳外的慘狀好似與他無關。自己卻不放心,快步走到輕染身邊,彎下腰伸手探了探這孩子的鼻息,便放下心,長噓一口氣,還好,幸得隻是被人點了穴,相信或許隻是莫伯伯不願讓小染看到這一幕!易雲穀各大高手除去離開得幾乎無一幸存,卻留下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莫輕染,這或許是對易雲穀的諷刺,但勿需質椽的也是對小染的“仁慈”。
正想著,一隻手輕輕地打上了他的肩,無需回頭便知道手的主人是誰!
“看到了!”雨無奈道。
“你還是那麼沒用!隻能說些讓他討厭的話,然後一個人在這裏自怨自艾。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疼那個小鬼,我這個正牌弟弟都要吃醋了!”聲音酸溜溜嘲笑道。
雨回過頭,順便倚在雷的身上,哀怨道:“雷你這樣我會很傷心的,難道我不是一個好哥哥麼?不過……”
“好了好了,知道了,輕染是你一個人的,別露出那種惡心的表情威脅我,我可對那種小鬼頭沒興趣!”隻是對你有興趣罷了。但他可沒有膽量說出口,便不屑的揮了揮手接著說“雖然那小鬼漂亮得讓人心疼,可是我還是要警告你,你們這樣再在一起,受傷的可不止一個人,你好自為之吧!”雷說完便自行離去,並不理睬自家兄長的追問……
夏夜隻聞蟲聲和蛙聲在隱秘的黑暗處低吟,池塘中的夏荷在那一彎瘦廉下開得正好,絲毫不遜於白日的絢麗,似有一種清冽的美,又好似“世人皆醉而我獨醒”的超然世外,在這冷清的美景下,再細細聽來,又似有低泣之聲。
吳家的小女兒一蹦一跳來到池塘邊,一把拉起輕染,大聲嚷嚷起來:“阿染真不害臊,男子漢大丈夫,還掉金豆豆,真不害臊,不害臊……”
“你又知道些什麼,你爹是大官,你當然這麼說!若是……若是從前,我斷然是不會在這個破地方哭的。”輕染雖小,可也不願被一個還沒他大的小姑娘看輕。
“哼!不過是沒爹沒娘要的小孩兒,若不是爹爹和雨哥哥收留你,你不過是叫花子一個,哭鼻子蟲在這裏神氣什個什麼勁兒?”吳雙不屑道,仿佛易雲穀的種種,不過是地上浮塵一般,不值一提。的確,事實也本是如此。
想到自己不過是寄人籬下,還真不如一般仆人。可輕染的倔勁上來了,讓人也無可奈何,擦擦眼淚,漲紅了臉不服氣道:“我的錦哥哥是江湖大俠,你沒有,你才是沒人要的小孩!哼!”輕染隻想著怎樣反駁吳雙,根本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純粹是小孩子鬥氣。
“錦哥哥,錦哥哥,切——有什麼好的,你錦哥哥不一樣不要你了麼!雨哥哥比你哥好一百倍。”小姑娘也不甘示弱。
“你胡說!錦哥哥沒有不要我,他還送了玉無緣給我。你怎麼沒有?”
“雨哥哥好,就是雨哥哥好。”
“錦哥哥好……”
“雨哥哥好……”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本想看看那極易受傷的孩子是否獨自一人躲在角落裏哭泣,這倒好,這孩子竟和自家的小魔女打起來了,不由竟自歎了一口氣:“唉!”
雨看到兩個孩子還沒有停手的打算,前額的青筋直往上跳“你們兩個給我住手!”大聲喝止兩個孩子,無奈道:“你們做什麼打架?小染你是男孩子,怎麼可以……”
還未說完,輕染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打斷雨的問話:“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誰!”說完便跑開了。
“哼!白吃白喝我們家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雨哥哥,你別理會他……”吳雙憤憤道。
“你給我住口!你怎麼能這樣說小染,他是什麼,還輪不到你插嘴!”受不了自家妹妹這樣說那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孩子,便開口嗬斥。
聲竹閣,本叫雷雨軒,是雷和雨幼年時的住處,現在兩個男孩長大了,便分開住在聽雨閣和驚雷軒。
半年前,吳淺在易雲穀當著武林各大門派的麵認莫輕染為義子,回來後便把雷雨軒收拾出來給輕染住。“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吳淺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便移植過來一片竹子,雷雨軒便正式更名為聲竹閣。
再看看我們的小輕染,低著頭,一路走一路輕咒:“雨哥哥大壞蛋,一定是看不起我,誰說錦哥哥不要我了,錦哥哥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想著便暗暗纂緊那唯一的信物。
“唔!”一聲悶響,輕染捂著鼻子,眯著眼睛抬起頭。
“你怎麼總是這麼心不在焉。”
“雷哥哥,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於這個半年也沒說過幾句話的哥哥很是畏懼,僅有的幾次見麵也沒給過輕染好臉色。
“嗯。”雷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轉身準備離開。
“哥哥,那個……”
“你還想說什麼?哥哥?嗬!我怎配當你的哥哥,易雲穀的小少爺,在這裏還真是委屈你了,呦呦呦……這又是那出啊?難道說易雲穀的人便是想哭便哭的!”
“雷哥哥…我”不想這樣的,輕染大聲的想辯駁。
“別叫我哥哥,你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不過是一隻喪門犬,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擺譜。雨不過是可憐你,你還真以為他…。”雷二少諷刺的話還沒說完。
“不是,不是可憐的。”輕染用衣袖擦了擦滿臉的淚水,不幹道。
“哼!不是可憐是什麼,你以為現在你還有什麼身份可言,你又自以為是的那種感覺是什麼?尊重?心疼?還是可笑的愛?或許你在期待著什麼。別笑死人了。”雷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還是你能以怎樣的姿態站在他麵前,朋友麼?可是你了解他?那麼弟弟呢,你又算哪門子弟弟?哦!對了對了,還有找尋樂趣的玩具,看你這副皮相,當副玩具該是綽綽有餘呢!嗬嗬……。能站在他麵前,和他比肩而立的人是我,也隻會是我!你最好趕快滾的越遠越好,橫在別人麵前還不是一點的礙眼!”
“雷少爺,我隻是想回家了…對,我要回家。錦哥哥一定在家等我…嗬嗬…”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目光落在何處,微風拂過那身影似是經不起般微微晃動。
“莫輕染,你嘴中的錦哥哥是拂影吧?做夢也要快點醒來!你以為你的仇人會等著你麼?”雷的厭惡並沒有因為這孩子單薄的身影而少幾句口舌之快。
“雷,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會信的,我出來這麼久打擾貴府這麼久,爹爹在家等我呢,再不回去爹爹該著急了。”說著便向府門走去。輕染眼中的風華無限也變的毫無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