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塵世多紛亂,朱顏淚紛然 第52章 心緒驀然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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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閣已毀,默語暫時歇於南廳。
昨日東閣漫染著濃鬱凜月香氣,是他來過了嗎,是故意引了楚逸捷…那麼這火…會是他的意思嗎?這樣的推測是順理成章,但是他真的要她死的話,何須費那麼大費周章?那日見麵時,他輕易就可將她毀滅,做的一幹二淨,不留痕跡,不需要如今如此繁雜…一個和親的郡主若隻是在大火中意外死去,對於璽樂和錦華的關係就目前的形勢來說,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晚清風是這樣想的嗎?
可是若真的他,他何須明目張膽得來清銘山莊,何須虛費唇舌定與她定那十日之約?這中間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證明這縱火主謀之事,就是他。
亂,亂,亂,那僅是她的猜測而已,對於最後的結論,她終究無法確定。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這不是晚清風,另有其人的話……那會是誰?縱火之事,顯然與瑤琴之毒一樣,也是要致她於死地,那藏在暗處的人,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答案沒有歸處,如今置身於險境之中,但若如楚逸捷所說離開這清銘山莊的話,那真的就可以避開那些可怕未知險象的發生嗎?顯然不是,以現今為止這樣看來,藏在黑暗中的人都在用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在要她的命,而她到現在卻依然還好好的活著,就算離開清銘山莊,回到王府,恐怕那暗中之人也必會有能耐再繼續他貓捉耗子的把戲吧?
現在隻是離開的話,可想而知,以後的日子怕是會不停息了,現隻能說日防夜防,也防不住一瞬一息的變化,好比昨日,楚逸捷才離開不久,那人便有了機會。也由此看來,這暗處之人,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拿捏的時機控製自如,對方是一支夜鷹,停在黑夜的樹幹上,盯著犀利的雙眸,已將你看透,而你卻是不知自己何時已經是被盯上的獵物,在傷口裏殘喘著,一旦沒有謹慎防備便會丟了性命。
楚逸捷如此忽然的決定,離開清明山莊,為何?是他知道什麼了嗎?理智沉著如他,他為何選擇離開這裏,而不是留下來,以他的能耐,該是與下手之人,來個正麵交鋒才對,火是東閣燃起的,有人敢在東閣造次,明著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如此傲氣凜然的他,會允許那些人那樣做不堪入眼的小動作嗎?
又是亂,亂,亂。
但是,唯有肯定的是離開並不是避開禍端的根本方法。
默語看著收拾行李的紫沐,比劃著問她幾時啟程,紫沐恍然比劃了一下,默語心中有了數。
直到正午的時候,王府的人馬才準備就緒,終於要離開清銘山莊。
當默語和楚逸捷還沒有踏出東閣,一個紫羅裙的丫鬟,一個踉蹌便直直地衝進了東閣,蒼白的臉上滿是焦急,嘴裏喊著:“王爺,不好啦……池妃娘娘,她…”她的話說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時半會也沒有把話說全,這倒讓周圍的人,聽了隻是糾結。
阿福見是雲暖便輕責道:“雲暖,什麼時候也該改改你的性子了,還是如此莽撞…你說說,池妃娘娘她是怎麼了?”
默語看著忽然出現的紫羅衣裙的丫鬟,她的眼裏閃過了一絲訝然,雖然是閃而逝的情緒,但是卻已經被攬在楚逸捷的眼底。
這是池妃的丫鬟嗎?她怎麼…
身著紫羅裙的丫鬟,身形中等,鳳眼,細眉,她流轉的眼眸卻直直地望著默語,默語也是直直地看著她。默語的眼眸閃過了竊笑,似笑非笑,直到那丫鬟自知,斂眉,便低下頭去,嬌喘著氣兒急急地稟報道:“王爺,池妃娘娘,她…”她沒說完,眼淚就吧嗒吧嗒地落下來了,好一個忠心誠摯的奴才啊…
“池妃娘娘,她是怎麼了?”楚逸捷終於發話了,語氣淡然平靜,冷然的雙眸緊鎖著這個丫鬟。
雲暖一聽楚逸捷終是發話了,便立即停下了哭泣,順勢答道:“娘娘,她昨天就不舒服了,她一直在喊著王爺的名字…太醫說沒有辦法,皇上也說要傳王爺…”
“紫沐,你和王妃娘娘先在東閣等著…”楚逸捷看了一眼默語,在頃刻之間便轉身離開。
默語依然看著那個叫雲暖的丫鬟。
雲暖起身稟退,卻回頭看了默語一眼,而此時的默語,閃著輕笑的眼眸凝望著她,讓雲暖的心一緊,轉了身,掩下那份不安,緊跟著楚逸捷離開南廳。
當那紫衣翩然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時,那時,她心裏卻忽然生了大片大片的空落。
他還是放不下她,是嗎?那個笑得絕美溫柔的女子,他一直都放不下,是嗎?從開始看到他們的相互難言的對望起,她便覺得他們之間的無言也便是誓言…如果說,晚清風現在回來帶她回去,是愛的話,為何當初要送走她?更何況,晚清風是何意,她終究是沒能看透,而現在的她也已失去了心緒。相交之那兩人的默然無言,卻思之彼此的深戀來說,她,默語永遠隻能羨煞了…
“娘娘,凜月香要帶回府嗎?”紫沐忽然想起娘娘曾經喜歡的香料還沒有放進行禮裏,便問道。
默語沉寂在自己的思緒裏,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
紫沐看到她眼裏的空茫,眼裏的失落,她一下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明眼人一看也便知的事…紫沐也感到失神悵然,但是她振作自己的心緒笑著想轉移她空落的心緒:“娘娘,你看凜月香要不要帶回去啊…”
默語看了一眼紫沐搖了搖頭,眼裏的愁緒卻不由越加的濃烈了,不要,她不要凜月香,她寧願不曾喜歡過這種香!不知道為何,她心裏蔓生了空蕩。
紫沐看著平日並無所愁,淡然冷卻的娘娘,今日的神情,卻比那日她得知自己的手不能再觸碰瑤琴時,更加的彷徨時,紫沐的心便急了,心口直快地道:“娘娘,王爺隻是去看一下池妃娘娘而已,沒有什麼的!池妃娘娘隻是王爺的舊識,王爺要是不去探病,也不合禮數,更何況是皇上召見的…”
皇上?他不是傀儡嗎?權勢兼在握的景逸王爺何須怕他?他要去看她那是他自己的意願,不是嗎!!默語的嘴邊淡開了無所謂的笑意,心裏卻寂寥壓抑。
“娘娘,是在生王爺的氣嗎?紫沐看著斂眉的默語心急地問道。
什麼?生氣?為什麼?!她為什麼要他的生氣?!默語轉過身去,她清麗的臉上已然是不悅的神情。
“好了啦,娘娘,你就不要生氣了嗎?很快我們就回王府了,就不會見到池妃娘娘了啦…”紫沐總是欠缺考慮的,他楚逸捷,每日不是要上下朝進宮的,他難道還怕沒有機會見到她嗎?!
默語回首望著越是解釋,卻越像是在掩飾什麼事實的紫沐,感覺像是有什麼堵住了心口,難受的喘不過氣來,比起昨日她在火中的煎熬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