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卷 恩怨纏流年,紛塵情難眠 寒淩霜 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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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一個多麼淒怨的爹字…瘋狂地跑到哥哥的麵前,平日就他最護著她了,他安靜地躺在那裏,一逛的溫文儒雅,隻是白衣上染了雪花,隻是臉色又些許蒼白,但是他依然是她依賴的哥哥,為什麼他現在一句話也不說了,為什麼不伸出手拍拍她的腦袋說:“怕了嗎?這是哥哥嚇你的呢?”
這樣的一幕永遠也不會發生,因為眼前的一切都是個殘酷的現實。
寒府百條人命一夜之間死於非命,引起錦華赤緋城的轟動,朝廷之上,各路官員頻頻上奏此事,皇帝總是一句沒一句的敷衍,派出的人也始終查不出個究竟。
變故和悲傷沒有打倒淩霜,而是讓淩霜在短短時日後振作了起來,有的悲傷是毀滅,而有的悲傷則是重生,被仇恨淹沒的她忘了自己是怎麼餓著,怎麼在街上行乞,怎麼看別人的臉色,怎麼忍受那些渴望永遠也不可及。當今能與楚逸捷相抗衡的也隻有膽大的池太傅了,他手上還握著雲歌的質子不是嗎?於是聰穎地寒淩霜便混進了池府,多日來做著她從未做過的奴才才做的事情,她才忽然感到人生的反複無常,她才15歲而已,應該是還在父母懷裏享受關懷的孩子,可是如今她卻要活在冷漠與暗無天日的壓抑仇恨之中。這時她來池府已經是一個月了,她和其他下人一樣吃喝幹活,一日在園中打掃遇見了改變她命運軌跡的人,那個身穿藏青長袍,麵向冷然不語內心卻是溫暖的男子,景水。
初聽他的名字,她的嘴角不免露出了好久沒有出現的笑意,景水,井水!她忍著笑沒有噴出來,為何爹娘要給他這樣俗氣的名字,她不知道他是池府的什麼人,但他可以進出自如,卻來無影去無蹤。他無意中遇見了她,幫了她一個小忙而已,沒有想到從此以後他們卻成為了密不可分訴起心事的對象,本來對世人戒備的她卻惟獨對他有著難掩的情緒,她告訴了他一切,看到他一閃而逝的驚詫表情,她的心裏有些失落,她不理解他的神情。
“離開這裏,或許對你是最好的。”他隻有那麼一句話,她聽了心裏寂然,沒有想到她也不能理解她。“明日,就離開這裏,我會幫你打點好一切的。”
淩霜瞪著黑眸看著他清逸的容顏,不明白,聽得一頭霧水。他看著她的眸子裏浮現了眸中哀傷,淩霜更加困惑。
“不,我的仇還沒有報之前,我還不能離開這裏!隻有在這裏…”她還沒有說完,他傾身便吻住了她,將她的話含在了口中,忽如起來的溫暖和悸動,讓她不知所措,看到他深情的眉眼,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他深情地凝望著她,看到她粉嫩臉上的紅霞,他忽然笑開了,月光下綻開了溫暖,輕拍著她的腦袋說:“乖,霜兒要聽話…”她仿佛被蠱惑了一般,居然可以仇恨拋至腦後,失神地點頭,他微蹙的眉鬆然開來。翌日,晚上她收拾著包袱約定好在月下柳樹邊,會麵。
等了好久,好久,月中天時,一個影子緩緩出現,她的心才放下,“景水哥哥…”話還沒喊出來,可是看到來人並不是景水,她的心被提了起來,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池太傅,怎麼會是池太傅?!
“寒淩霜,嗬嗬,是嗎?”他的話語中淡淡親和,淩霜卻驚慌,不知該如何應付,感覺不安,看到他身旁站著個丫鬟,是小茗,她怯怯地低著頭。池太傅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你爹爹和我可曾經是同僚,哎,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真是苦了孩子你了,有什麼事找池伯父幫忙的話,盡管說吧,你日後,不要做丫鬟的工作了。”他親切和藹地道,帶著惋惜同情,淩霜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就這麼被扭轉過來了,她成了池府的貴客般地被招待,她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景水哥哥,可是失約那日後他,他就沒有再出現了。
“霜兒,這玉佩是你丟的吧?”小茗伸出手交給她玉佩,她的眼神裏閃過了陰晦。淩霜將寒家的玉佩緊緊地攥在手中,心下帶著感激地看著小茗,要不是她告訴池太傅,池太傅也不會知道是她,他也不會收留他待她那麼好。可小茗真隻是小茗而已嗎?她還真是個熱心聰明的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