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夏誰輕歌,歌盡誰年華 第28章 迷霧散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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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沉沉回答道:“爺,這事情太過蹊蹺,質子無故失蹤,似乎像是池太傅的陰謀,可是以現在錦華的內政局勢來看,太傅也並沒有因質子的事好到哪裏去,他的權勢似乎還在楚逸捷之下…”
“憑空一個人能消失到哪裏去?除非已死,但是這種情況不合理。池太傅是老謀深算的人,怎麼會做的出來呢?質子死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會削弱了他朝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望和勢力啊…”疾亮冷靜地分析道。
“死不死倒是其次,若真還活著的話,在雲歌的威望也不比當年,隻是我們若能能查出真相,對於聯合雲歌來說,必有好處。”白衣男子嘴角揚起絕美的弧度,細長的手指扣在杯子上,依然看著注滿茶水的杯子淡然地道。隨後又補充道:
“疾風,盡快將真相查出來,和雲歌的聯盟的事得要盡快拿下…”
“爺,莫不是查不出來,就談不成了嗎?”疾風心裏有些焦躁。
“爺,隻是說有好處,又不是說若查不出真相,雲歌就不會和我們合作了!你也不好好用腦袋想想,別成天想著去哪裏玩,我們出來辦事,又不是出來玩的…”
“我說疾亮大格格(哥哥),你怎麼越來越囉嗦了啊,賣菜大媽都沒有你這樣的。。爺,都沒有說什麼?你倒數落地起勁嗬?”疾風白了一眼疾亮不服地玩笑道。
“你…!”
“我什麼我?…”
兩個兄弟真是水火不容,真不知道同一娘胎出來的手足,性格差異怎麼那麼大呢?
“好了,你們倆鬥上20年也鬥不完了…”絕美男子的臉上幻出了笑意自語道,任他們鬥嘴下去。。
他們一聽,卻馬上笑臉盈盈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異口同聲地說:“爺,誰說的,咱兄弟感情不知道多好呢?”表麵上這樣,其實腳上功夫已經差點將桌子掀起來了。他們如此引的旁人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這是一對有趣的兄弟兩,打打鬧鬧,不過是他們的相處方式,的確,就如他們說的那樣他們之間的手足之情無人能比。
清銘山莊。
清蝶舞,皓月雪,落英紛然,夜風夜涼燈火闌珊。
淙流語,夜未央,弦斷愁腸,月缺月圓不為人殤。
皓月空上,靜默然。
流觴橋下,靜流觴,
錦洛池旁,默語靜靜靠在大石的背後,閉著眼睛,感受著涼風的氣息。連日來鑒於那個惡人的禁足令,被紫沐和淩霜緊緊看著一步不出地都呆在東閣。日日,閱書,習字,流音已經斷了好些日了,她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於是想法子避開了淩霜和紫沐的視線,出來透透氣。
這錦洛池雖說差點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卻喜歡它勝過了恐懼,隻因它的異光流彩。思緒遊離著,腦海裏卻忽然浮現了幾日前那反感又羞窘的畫麵:他緊緊擁著她,纏綿親吻…!霎時間,她感覺腦海裏錯亂了一片,臉上的溫度,卻因風的吹襲不減反增。
掀開輕掩的麵紗,她雙手撩了一把池水附在自己發燙的臉頰,靜靜看著蕩漾在池水裏自己的素顏,她從沒有如此認真地看著自己過,夕莫,她真的和那個女人很像嗎?心裏燃起了紛亂的情緒:她若不像夕莫,那個棄她而去的他便不會對她那麼好,她若不像夕莫,她便不會代替她來錦華,她若不像夕莫,她就不會在這裏,她會有自己安靜淡然的生活,不會遇到這樣的紛亂,也就不會遇到那個惡人了…
她正想著,那個討厭的容顏卻忽然在水裏浮現,她閉上眼睛,伸手便攪亂了一池五彩水,試圖將他的幻影攪散,為何這人老是陰魂不散,在夢裏出現,腦海裏出現就算了,還要在這池裏出現,她莫不是真的是被逼的老是要想著他不可嗎??那個人如此惡劣,如此不羈,如此輕薄…她睜開眼睛,池水的影卻子還在,她憤然抓起石子就像池裏人影去,她以為那隻是幻覺,直到他真實冰寒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才發現一切想要將他的影子驅走的行為都隻是枉然。
“愚昧。璽樂的女人都像你一樣沒有腦子的嗎?”楚逸捷就站在她的身後,她驚愕地回過頭,月光將他紫袍照得淩然,淡淡的月光,空氣還混合著淡淡的香氣,她一時的恍然,她有一時的迷失,眼前的人翩然如斯,俊美無暇,如月,如皓雪。
“就這麼跑出來,難就你就真的不怕死嗎?”他的語氣依然,眉間隱約藏著些怒意。他已將很萬般忍耐自己的情緒了,從剛才發現她不在屋子裏的時候,尋尋覓覓,卻不見蹤影,不想什麼不測,他的心便時而移至熊熊烈火之中,又時而移至冰寒之中,分分秒秒,提心吊膽,時時刻刻膽顫心驚,可是她卻就這樣呆在差點要了她命的池邊,悠然自得的戲水?這人兒還真是很有閑情啊!
冰寒的語意清醒了她,她重新回過頭,避過他的視線,不予理會,嘴邊揚起了清冷的笑意,笑意未達到眼眸,死?對她來說有何可怕?生死,她本就不屑不是嗎?閉上眼睛,養神,忽略身後那堵熊熊燃燒的人牆。
須臾,她睜開眼睛不經意瞥到池水裏映出他的容顏,那俊美的容顏裏卻有她看不懂的情緒,無奈,嗬嗬,他也會有無奈?默語掩好麵紗,身後卻忽然襲來了暖意,回神,卻看見自己的身上覆上了一件溫暖的衣袍,衣袍上還帶有他的氣息,那是他的衣袍。隻是不知為何,她沒有伸手推拒他,隻聽他道:“若是這麼想呆這就呆著吧,夜風在晚些時候,就會轉涼了,如果不想凍死的話,還是早些回閣。”他的話語淡然,語意尚未淡盡,他已轉身離去,他不保證自己真的可以忍受的住,又向她發怒…
她回頭看著退下紫袍他離去的背影,盡管隻穿白色的素袍,卻讓他看起來別有一番光華,白衣翩翩染盡霜華,回首夢裏咫尺或天涯。她的眼神已然迷離,卻莫名地染上了霧氣,夜風吹過,霧散不盡…
她失了神起身尋著那月光追隨的翩然影子而去,走著走著,身後忽然想起了清脆的聲音。“王妃,天色不早了,怎麼還在這裏?”
默語回頭看,是池音。池音剛剛從鳳棲樓回來,踏進清銘山莊時,便看見了獨自一人的默語,同時看見她身上披著楚逸捷的衣袍,心裏的痛好不容易在路上平複,卻又在此時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