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若花開 第二十七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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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所有人都興奮的舉杯慶祝。
“新的一年新氣象,忘掉以前不快樂的事,開始新的生活!”
是啊,又一年過了!可是,忘得掉嗎?靈無奈的苦笑一陣,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從發生那件事到現在,她和亦,幾乎都沒有見過麵了呢!
“小姐,你沒事吧?”淋寒輕輕碰了碰身旁的靈。
靈無力的看了淋寒一眼,笑著搖搖頭,頭忽然有些暈眩。
把酒杯放到茶桌上,起身向門外走去。
看著靈離開,烈焰三人也跟了上去。
“靈,這麼晚了,去哪兒?”藍星蝶關心的問,“很晚了,外麵很危險。”
靈慢慢轉過身,看著大家,淡淡的笑了:“隻是出去走走。”然後又對烈焰三人說道:“你們也不用跟著我了,我沒事的,放心吧!”
“可是,你有……”雨黎看著靈的右肩,話隻說了一半。
“沒事的,隻要不用非常大的力,就沒事的。”靈輕聲說道,那個聲音,像是要被空氣融掉似的,“雨黎,你過去陪陪雨兒吧,她和柔倩兒過新年,很辛苦的。”說完,靈轉身欲走。
“靈,讓亦陪你去吧,一起出去走走。”藍鬱雅提議道,“亦,可以嗎?”
還未等亦回答,靈掃了亦一眼,冷冷的答道:“不必了!”說完,靈轉身離開。
亦那冷漠的眼神,刺痛了靈的心,一路走出月夏喬,沿著大路不停地走。
冥死後,靈便帶著三人離開了聖諾,因為,他們去聖諾的目的已經實現了,失去了目標,烈焰和淋寒進入了喬氏高層,雨黎幫柔倩兒打理倩雨集團,而靈,整天坐在她臥室裏發呆。
靈曾經想過,自己會和亦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也有過心裏準備,可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的心,並不亞於揚當初離開的時候的痛,而她,也隻見烈焰幾人,如今,還少了雪煜。
是啊,雪煜!淺應該從來都不知道他對她的愛吧!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為她擋下了那兩槍。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一陣風拂過,靈顫抖了一下,收回思緒,看了看身邊的環境,這才發現,她竟然在自己神遊的狀態下登上了月夏喬周圍最高的一座山,這座山可以俯瞰全北京。
山頂上,那棵唯一的樹孤獨的搖擺著,仿佛是在跟靈打招呼,靈慢慢的靠近大樹,在旁邊坐下休息。
休息著,休息著,便睡著了。
休息著,休息著,便下雪了。
————**————
“都已經五天了,靈怎麼還沒有回來啊?”藍鬱雅焦急的說道,“怎麼散步都散不見了啊?”
“是啊,這孩子跑哪兒去了?不會被誰給擄走了吧?”藍星蝶也附和著,她的語氣,有掩蓋不住的焦急。
“她這幾天整天都過得頹廢,會不會是離家出走啊?”月沐祈也說道。一邊說,還時不時的往外看,看看外麵有沒有靈的身影。目光突然瞥到一旁看書的靈,月沐祈的氣立即不打一處來:“亦,你還不去看看靈,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就要後悔了!”
亦看了看月沐祈,合上書,站起身,冷冷的說道:“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魅影怎麼可能會出事?”說完,亦轉身上了樓。
“這小子,怎麼……”幾人看著上樓的亦,氣氛極了。
喬飛天淡淡一笑,說:“不怪他,靈早就猜出是這個結果了。”
“結果,什麼結果?”薇兒端出一盤水果,疑惑的問。
夏南哲歎了一口氣,回答:“和亦走到盡頭的結果。”
“其實,大小姐去年一年在家的時間中都是愁眉苦臉的,看上去好讓人心疼。”晴走過來,說道。
“那是因為,”烈焰走下樓梯,說,“去年年初,小姐就預感到了這個結果,但她是一直在彌補的。”
“小姐出走,為什麼不怪他?就是因為他,小姐放走了血魔的好多人,小姐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不同國家的死刑犯,放走他們會危害社會,可是就是因為亦少爺,小姐放走了好多那樣的人,因此跟國際警局對立,差點被多個國家聯合控訴。也是因為亦少爺,小姐那天中了一槍後,到現在,都沒有痊愈。還是因為亦少爺,小姐差點兒解散了織影,如果不是擔心別的幫派挑釁,織影現在早就解散了。為了亦少爺,小姐放棄了黑道大姐魅影的身份,放棄了國際刑警的身份,放棄了她網絡寫手的身份,放棄了她無數個對許多人來說非常有意義有價值的身份。可是,亦少爺卻用冷漠的眼神看小姐,小姐現在徹底失去了生活中心,她現在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淋寒氣氛的一口氣吼出一肚子話。
“靈受傷了?怎麼會這樣!”夏南哲驚訝的問。
烈焰遲疑了一下,回答:“開始救亦少爺的時候,右肩被子彈擦傷了,後來救二小姐的時候,又被子彈擦傷了同一個地方。但過了十幾個小時,小姐才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她的傷口,如果現在再在外麵感染了,那她的整個右手臂都可能會廢掉!可目前我們派出去的人都還沒有找到她。”
“明天,明天有可能的!”藍鬱雅突然激動的說道,雙臉因激動漲得通紅,“明天是二月十四號,她會回來的!”
大家屏住呼吸,的確,隻有等待明天,那第六個情人節。
……
二月十四日,下午。
三兩小轎車駛向祈念山。
車上下來十二個人,他們依次向上走著。
“哎喲!”一個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走在前麵的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都回過頭來:“靈!”
靈站好身子,輕輕的揉了揉右肩,舒服多了——剛剛不小心,走路和亦撞到了,並且撞到了她的右肩,那個有傷的地方。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淋寒高興的手舞足蹈。
“回來?”靈疑惑,“我一直都在啊,隻不過是在附近的山上,怎麼了,找我有事嗎?”靈故意將聲音變得很輕鬆,但誰都不知道她的心情有多麼的沉重。
“小姐,你……”烈焰看著靈的右肩,驚訝。
靈的右肩泛著淡淡的殷紅。
靈淡淡一笑,說:“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先回去睡會兒!”說完,靈轉身,向前走。
“小姐,我們送你!”雨黎心疼的說道。
靈一邊向前走,一邊揮手,道:“一個人的人生,一個人走。”
……
二月十四日,晚上。
靈剛剛睡醒,下樓從冰箱中拿了一點麵包,胡亂的吃了兩口,突然發現家裏的人好像都很忙的樣子,便問道:“aunt,你們怎麼了,好像出什麼事了?”
藍鬱雅轉身,看著靈,回答:“亦發燒了,臉色嫣紅,而且體溫不斷上身,冰敷完全沒用。”
“送醫院啊!”靈理所當然的說道。
藍星蝶搖了搖頭,說:“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醫院。”
藍鬱雅突然想到了什麼,拉起靈的手,說:“靈,你去看看吧,好歹你也學過點醫。”
靈看著藍鬱雅,突然看到她的頭發裏出現了一根青絲,失神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兩人上樓去。
看著靈緊皺的眉頭,大家的心不由懸了起來。
靈摸摸亦的額頭,又摸摸亦的臉頰,再摸摸亦的胸膛,神情凝重。
“怎麼了?”藍星蝶關心的問。
靈站起身,淡淡一笑:“沒什麼,隻是有點發燒,明天早上就會好的。”
“真的嗎?”喬飛天有些質疑。
靈不悅的看了喬飛天一眼,道:“爸,好歹我也在世界醫學組織呆過半年,這點事很OK的!”
喬飛天笑著點點頭。
靈瞟了一眼床上的人兒,知道他撐不住了,催促道:“你們快去休息吧,這兒有我一個就夠了,反正你們什麼都不懂,留在這兒也是礙手礙腳的。今天忙了一天,去休息好明天才會有精神,我今天下午已經睡了一下午了,不礙事的!”
幾人擔心的看了靈一眼,然後都離開了。
待幾人走後,靈迅速反鎖了房門,關上窗子,拉上窗簾,把整個屋子都圍得嚴嚴實實的。她慶幸每間屋子都是隔音的。
“亦,亦,醒醒!”靈輕輕的搖晃著亦。
亦緩緩的睜開眼,淡漠的眼神掃過靈。
靈的心又一陣痛,強壓下心中的痛楚,質問道:“告訴我,是誰逼你吃下藥的?是不是冥?”
亦無力的點點頭。
“你!”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告訴我,或許我能找到解藥啊!可是現在……”
“好熱,好熱……”亦無力的呻吟著。
靈遲疑了一下,又說道:“亦,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麼藥?你吃的是慢性春藥啊,它叫淫淚,服下它的人在這半年內會病發,如果不……,則會溢血身亡。”但靈也慶幸,隻是發一次。
“熱,好熱……”亦依舊在無力的呻吟,但聲音沙啞了許多。
靈看著亦,一滴淚從眼角滑過,她慢慢的褪去亦身上的衣物和自己身上的衣物,含淚俯下身,吻上亦的唇……
……
這一夜,靈的初吻給了亦;
這一夜,靈的初次給了亦;
這一夜,注定是多情之夜。
————**————
淩晨五點多,靈漸漸醒來,看著身旁的亦,淚水又汩汩的流下來。輕輕的挪了挪身子,下身卻是巨痛,這一夜,她什麼都沒有了,在道路上,她終於迷失了自己。
靈慶幸,淫淚的藥效一過,服下藥的人便會昏睡三到五個小時。
她走進浴室,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看著身上一串串粉紅的吻痕,她無力的笑了。她從未想過,她的第一個吻,她的第一次,是這樣失去的。
收拾好自己,再給亦擦拭好身體,換上一張一模一樣的床單,把屋子裏的人和物還原成原來的模樣,一切便算好了。
看著舊床單上那像盛開的月若花一樣的血跡,靈無力的苦笑著,就當這一切是夢吧!
提起筆,靈寫好一封信,放到亦的書桌上,再回首,看亦一眼,轉身,決然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回到自己的屋子,寫好一封E-mail給烈焰傳過去,然後拿起自己的小背包,裝上幾套衣服,便毅然的離開了。
最後再留戀的看了一眼月夏喬,靈轉身義無反顧的邁開了遠離這個地方的步伐。
她定了機票,去丹麥,再轉機去文萊,最後到澳洲。無論當中還要轉多少次機,她都按照這三個地方走。她還是喬諾靈,但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喬諾靈了!
……
二月十五日,上午。
“亦,你醒啦!”藍星蝶端著一碗清粥,開心的說,“來,喝粥。”
“是啊,亦,快吃吧,喝些粥,好得快。”藍鬱雅也說。
亦呆呆的看著麵前的人兒,問道:“媽,昨晚有誰來陪我嗎?”
“有啊,小靈兒留下來陪你的,她說你今天早上就會醒來,看來是真的呐!”月沐祈高興的說。
亦朝幾人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靈,眼神中無意的透露出失落。
“咦,奇怪,靈到哪兒去了?”淺看到亦的眼神後,四處張望著。
烈焰雙手抱在胸前,斜倚在門上,冷漠的回答:“小姐走了!”
“走?去哪兒?”夏南哲驚異的問。
“小姐用她自己,換來了亦少爺現在的健康。”雨黎在烈焰的對麵,冷冷的回答。
屋子裏的人一齊看向門邊的三人,驚愕極了。
知道他們誤會了,淋寒又說:“小姐說了,她想換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她一早便出去了,至於去哪兒了,我們也不知道。”
靈在今天早上的E-mail中,告訴他們三個,亦服下了淫淚,還讓他們注意觀察另外幾人,但應該是沒問題的,因外另外幾人,靈看過他們的脈搏很正常,而如果副相愛了淫淚,在那半年間,脈搏都會是有問題的。
聽到三人的話,亦躺在床上無動於衷,隻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他們都走了,臥室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昨夜,那是夢嗎?
可是,是那樣真實!
“小姐用她自己,換來了亦少爺現在的健康!”
難道,那是真的?
掀開被子,並沒有任何血跡,可是,感覺到不對,是哪裏呢?
記起來了!低頭一看,床單的正中央的那個小圓圈是深藍色!怎麼會?他記得,應該是黑色,小圓圈的顏色不同是兩張床單唯一的不同之處。
難道,被靈今早換了?
難道,那是真的?
下床挪到櫃子前,的確沒有另一張床單,叫來晴問了問,晴說那張床單應該是在衣櫥裏的。
的確,那是真的!
原來,雨黎說的是這個意思!他從未想過,冥給他服下的是春藥,他一直以為是毒藥!
無意間,瞥到書桌上有張紙,拿起來,一看,那是靈的筆跡,飛揚,個性,沒有幾個人的字跡可以和她的媲美了吧!
慢慢的看著信,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亦:
我應該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你吧!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因為不論我是怎樣的身份,我都是魅影。但是,曾經,我想過去試一試,去試一試和你在一起,不論結果如何,我也都心甘情願,因為,我努力過,我爭取過,我有過和你的快樂的記憶,就夠了。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後悔我自己選擇的路,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決定這樣活。
如果有緣,我們就會再見麵的;如果無緣,就讓彼此這樣錯過吧。
我相信,在下一個月若花開的季節,你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by靈
靈,小傻瓜,不論你是誰,我愛的隻有你啊,為什麼要走呢?我相信,我們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我相信,在下一個月若花開的季節,我會遇到你!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下。
放眼望去,房子後麵大片月若花開得正盛。
下一個月若花開的季節,是什麼時候?
誰也不知道。
但是,下一個月若花開的季節,一定會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