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藥劑呀，武火煮沸了，就得改用文火慢慢熬著了，這樣才能更好地讓藥發揮作用，而不會破壞藥性，至於最開始的那味藥草，它本身有微毒，武火熬煎能祛毒。”等到水真正沸開，沁舞又加入了其他草藥，煮沸，然後把火勢壓滅，隻是靠著裏邊的木炭保持了石鍋裏的藥草開著，見習洛桀很是好奇的樣子，沁舞耐心解釋著。
    習洛桀點頭，表示記下了她的解釋，。
    見習洛桀對自己的解釋這麼注意傾聽，沁舞笑開了花。
    就這樣，邊漫無邊際的聊著，邊煎藥，等石鍋裏的水剩下大半碗的量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
    壓住火，沁舞拿了兩片早準備好樹葉墊手正想端鍋，習洛桀卻自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
    像是金針過穴一般，微微的酥麻感自接觸之處傳到全身，卻又比金針過穴痛快了千百倍，沁舞身子一軟，閃電般地抽回手，紅著臉看了習洛桀一眼。
    習洛桀剛毅的臉上泛出一個笑容，低低笑道：“可愛的小東西。”
    沁舞抬頭疑惑地看了習洛桀一眼，他剛剛似乎有說話呀，卻見習洛桀看都不看她，隻是繞過她端起石鍋放在地上。沁舞的心裏劃過一絲失望，轉瞬間不見了，快得連沁舞自己都沒有發現。
    等到石鍋不再燙手，沁舞指揮著習洛桀把湯汁倒進原先用來泡藥的碗裏，然後拿起另一個碗，把碗身碗底全都細細清晰了一邊，接著，開始榨渣取汁。
    習洛桀皺眉，問道：“這是幹嘛？”
    “榨渣取汁！”
    “為什麼？”
    “……
    很多原因”
    “咱們很有時間。”
    “……”
    “為什麼要榨渣取汁？”
    沁舞抬頭，看見習洛桀那雙異常執著的眼，哀歎一聲，道：“你好煩呢……”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習洛桀挑眉：“反正我們很閑。”
    “我以為你不愛說話。”那時候在路上一天一夜都沒有說了幾句話，纖塵腹誹，怎麼今天就變得真麼多話。
    “沒必要。”
    沁舞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是說沒必要和她說話呀，可惡的男人，沁舞狠狠瞪了習洛桀一眼。
    “為什麼要榨渣取汁，再熬一次不就好了？”習洛桀很好學，再次問道。
    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沁舞無奈，細心解釋道：“要榨渣取汁，那是因為草藥加水煎煮後都會吸附一定藥液，這種鮮草藥還不要緊，那種炮製好的幹草藥，藥液中已經被煎出來的藥性會被藥渣再次吸回去，如果不榨取汁，就會造成藥性損失；尤其是那些遇高熱藥性不宜久煎或煎兩次的藥物，藥渣中所含的藥性更大，所以更要榨渣取汁，免得浪費。”
    就這說話的工夫，纖塵已經弄好了湯藥，試了試石碗的溫度，遞到了習洛桀眼前。
    習洛桀接過石碗，一口氣把藥喝完。
    “明天你煎藥我做飯，飯熟了藥也煎完了，能多休息會。”習洛桀提議。
    沁舞滿頭黑線，對於這個草藥盲，她已經無話可說。
    《揚液本草》說：“藥氣與食氣不欲相逢，食氣消則服藥，藥氣消則進食，所謂食前食後蓋有義在其中也。”藥不宜與食物同吃，放冷了又會降低藥性，要是能多歇會，難道她不想？
    見沁舞滿臉不善，習洛桀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不在意地拉著沁舞的手向另一個大石室走去。
    天色還早，但是一會會比較冷，還是先回石室吧。
    回了石室，沁舞自習洛桀身邊離開，開始在洞內四處察看，這個山洞到底是誰開辟的？又是為什麼會在這麼一個絕穀裏邊住下來，沁舞很好奇，而且，這個山洞的壁上，大量的巴掌大小的水晶塊按照八卦圖的樣子，依次排列，中間兩個陰陽魚，怎是不知道什麼東西，左邊一個呈紫銀色，右邊的那個則是紫金色。每日午時，紫銀色的陰陽魚就會發色出道道豪光，即使是正午熾烈的也不能掩蓋它的光芒；而那個紫金色的陰陽魚，則是會在子時發光，淡淡的紫金色光芒總是會照亮整個山洞。
    沁舞和習洛桀都對這個八卦圖充滿了興味。
    這個山洞裏，一切的東西都是石木質，除了這個八卦圖和一些笨重的石桌石椅石床，別無其他，而且那些石木質的東西看起來自然純樸，隻有這個陰陽魚，精致華美，和這個山洞格格不入。
    纖塵現在就在研究那兩個陰陽魚。
    這個八卦圖整個都不能動彈，隻有這兩顆陰陽魚能夠隨心轉動，但是無論習洛桀和沁舞怎麼轉，整個地方都是沒有絲毫變化。這可把兩人鬱悶壞了。
    但是纖塵沒事的時候，還是很喜歡繼續鑽研這個陰陽魚的，要不，日子也太無聊了。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接著沁舞出去捉魚，提到石室裏讓習洛桀做飯；吃完早餐，習洛桀打坐練功，沁舞會在穀裏走走看，先細心的養護那些藥圃中的草藥，接著就會到四處轉轉，看看有什麼藥草或者是其他情況；接著等到沁舞餓了的時候，就會再抓幾條魚當做他們的午餐，順便帶上習洛桀需要的草藥回去；下午，繼續在穀底轉悠，畢竟這個山穀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而沁舞，也沒有放棄想要出去的想法，總是希望能找到出去的路；到了天色晚了，沁舞就會把今天的收獲，例如，一些藥圃裏沒有的草藥，或者是偶然發現的蘑菇和野菜之類的拿回去改善夥食。
    吃完晚飯，一般天色還是很早的，沁舞和習洛桀同處一室，多少有些害怕，故而總是有些躲避著習洛桀研究八卦圖，不然，兩人幹坐著也很尷尬；習洛桀似乎也明白沁舞的心思，也不會太過打擾她，隻是偶然說幾句話，大多時候，也在打坐，試圖恢複功力，落入穀底的這三四日，二人就是這麼過來的。
    今天沁舞照例對著八卦圖發呆，習洛桀卻沒有練功，靜坐了一回，起身轉到沁舞身後，握住了他的左臂，問道：“想聽我的故事麼？”
    沁舞卻忽然痛叫一聲，想要甩開握住自己手臂的習洛桀，但是忽然間卻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安靜下來，訕訕一笑。
    習洛桀臉色大變，握著沁舞左臂的手連忙放開，然後擄起沁舞中衣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