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7章 僅為遊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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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飄下朦朧細雨,江會若撐著傘,立在林外遲遲不能舉步。青翠的碧草間,映著她如同飛仙般的身姿。
    平靜的湖麵,偶爾泛起微波,飄零的落葉,順著波紋四處漂泊。
    吹著沁涼舒爽的風,望著漫天飛舞的纖小雨絲。他獨自一人,枕著手臂仰麵躺在船中,感受那輕輕的搖晃,就像被輕推的搖籃般舒服。
    這時,腳步聲近了。
    來人一番猶豫踟躕,終於靠近岸邊,用手背叩響他的船篷。
    “南宮大~~~人!!”會若的聲音就如輕敲玉杯般清脆,將南宮的思緒喚回身邊。
    “進來吧。外麵下著雨呢。”他坐起身,讓對麵的位子。
    會若向遠處眺望,清江之上,紅花係船,無數遊人紛紛揚揚,好一派熱鬧。春風細雨,倒成了道誘人的風景。她擼擼發絲,抿唇一笑。
    他問,“看你癡迷的樣子,莫非沒見過船會?”
    “漢中的,沒見過啊。”收起傘,鑽進他的小船。手卻按按腰間的匕首,一旦南宮羽有何不軌,她會馬上回去,再不來見他。
    船夫撐著船,慢慢向江心蕩去。
    她見南宮並不攜帶武器,便道,“南宮大人找會若來,難道僅為遊船?我不相信,您就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我們才見麵不久,姑娘是急著想被在下捉走呢,還是期望十日之限盡快到來?”南宮羽道,“不過今日找姑娘來,確不止遊船這樣簡單。”
    “……”會若將心思猛地從風景中扯回來,像盯色狼般,緊緊地盯著南宮羽的一舉一動。“你想幹嗎。”
    “姑娘不必為我擔心,劉弗陵那家夥,要是沒了我,他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他絕對不會殺我。”那是當然,如果南宮死了,還有誰會帶他出宮鬼混,跟他鬧脾氣,在他麵前說些正義的話呢。
    會若不言,那麼南宮所謂的“時日無多”,是指她啊。本就該知道男人不會總是“舍己為人”的。
    南宮道,“沒有傷害姑娘的意思,如果姑娘確有苦衷才做此行為,在下可以諒解,隻要你將物件歸還,甚至可以赦免你的罪。”
    “多謝大人美意。這是會若自己的事。”她警惕地道,生怕說漏了嘴。
    “真是個固執的女人。”令他在意的是,哪有賊穿著一身雪衣四處亂晃的,就算擁有能飛天遁地的寶物,也不能這般明目張膽吧,她為何不介意別人看見她的容貌呢。
    是有強硬的後盾?還是不屑被知道?或者是根本不與世人見麵?這並非不可能,她連船會都沒見過——船會在漢可是每月都會如期舉行的民間活動呢。
    會若緩步走到船尾去,盡情地呼吸清爽的空氣,接下對麵遊船跑來的錦球,抓在手中欣喜地搖晃。南宮跟出來,站在她身後看著,倚在蓬邊,倒是覺得她此時與平常女子無異,又像是從未如此開心過。
    “大人。可喜歡宮中生活?”會若捧著繡球,回頭輕聲問道。
    “啊?呃……”南宮吃了一驚,倒成了她在盤問他了,“我的本意並不是為了做官,卻不料掉進了劉弗陵的陷阱。他為了讓我帶著他遊山玩水,不惜把我禁錮在皇宮裏。答應每季給我高價的俸祿,可是到現在還扣著我三季的祿。他得了好處,而我卻什麼也沒撈著。我可是一點也不喜歡在那裏呆著。”
    “那您為什麼不走。畏懼皇上的權威嗎?”會若蹲下身,抱膝坐在船尾。南宮把傘遞過來,為她擋雨。
    “……隻是還有沒做完的事。想做完再走。”
    會若別開頭去,露出和昨夜呆在土堆邊時一樣的神情。“是麼。我也是……”
    忽然,會若蹦起來,鄭重地問他,“喂。你說,皇宮裏可有能夠使人脫離封凍,起死回生的寶物?”
    “啊?”南宮斂起他那張常笑的俊臉,好好沉思一番,卻道,“哪有這樣的東西。若是有,我可早拿走了。”
    “騙人!”
    “會若姑娘要那樣東西做什麼。家裏有誰中招了?”
    “那不關你的事。”會若倔強地回過頭去,“要是找到就告訴我,我隻是借來用用,絕對會還給你。但若你找不到,皇宮便會繼續失竊,直到所有寶物落入我手為止。”
    “世間哪有那樣神奇的東西。”南宮低聲笑話她道。
    會若可不認輸,欣喜地道,“誰說的!我就見到過!我從很遠的塞北地方,挖到了一把能夠穿越到未來的匕首,就是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啊!”
    “穿越到未來的匕首?”南宮來了興趣,這樣神奇的東西居然也讓他碰到了。
    “沒錯。”會若吐了口氣,歡喜中卻又夾雜著不愉快的神色,“一個隻會帶著我逃的寶物。”
    南宮道,“喲喲,這是何話。的確,可能因為年代久遠不夠鋒利了,但怎麼說它也保護了你啊。”
    會若有如恍然,抬起頭看著他。南宮溫和地朝她笑笑。她沒回答,用手摸摸腰間的匕首,表情也隨之釋然。
    此時,一艘大船向他們移近,這船錦繡滿載,香氣四溢,看上去令人眼花繚亂。會若開始還羨慕著,漸漸覺得不妥。
    “南宮大人!快看!要撞上了!”她忽然扯著他的衣袖道。
    “什麼要撞上了?”他舉目四處環視,頓時瞠目一怔。大船的前端與他們相隔已經不到十米,此刻若不快快逃離,他想不變成落湯雞也不成了。
    “要棄船嗎。我還沒玩夠呢。”她問。
    “船夫?”南宮羽趴在船篷上,無奈地看著那人舉著手中兩塊短小黝黑的長木。
    “抱歉啊,南宮大人。船槳折了。”船夫陰笑著,低著頭作無辜狀。
    感情這船夫是劉弗陵派來欺負他的吧。好端端的船槳怎麼可能會斷,不是自己切斷的難道是他折斷的嗎!隻聽“撲通”一聲,那頭的船夫已經跳了。
    南宮氣不打一處來。辛辛苦苦擺好的形象果然難以維持,衝動看起來比保持沉默要容易得多。“喂,你在這裏等著。”說罷,他腳下一蹬,飛身上了大船。三步並兩步地跑得不見蹤影。
    會若並不擔心沉船,卻不安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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