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碸醒來時，身體疼得厲害。
    天未亮，房內床頭的台燈有輕微的親和的光。
    曖昧而又深沉。
    楚碸轉過身，看到秦綜。
    秦綜睡沉了，皺著眉頭。胸膛隨著呼吸起伏。
    楚碸將一旁的被子拉了來，輕輕蓋在秦綜身上。
    又拿了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然後，離開一片狼藉的床。
    站起來時，有不明液體順著雙腿流淌而下。
    她不知道是血還是別的什麼。
    她也不想知道。為了馨盛文化，她利用了秦綜，害了秦綜，也害了自己。
    作為女人的最後底線已經沒有了，也就再沒什麼可值得驕傲的了。
    卻也不再有弱點。
    從此做男人便好。
    不再抱有想法。
    結婚什麼的，都隻是表麵文章，她早已規劃好了的，她安慰自己想著。
    嫁給鄭傑，別無選擇。
    楚碸走到門口，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她扶住門，發出砰然響聲。
    門外的服務生聽得了動靜，也沒有敢於有所作為。
    他們都是知道的，楚碸定是愛極了那個男人。
    楚碸理了理衣裳，在門口將地上的衣物裝入了口袋裏，不知道是扔了的好還是洗了的好。
    出了門，意想不到的看到了顧嚴。
    “我不應當讓你來攪和這一趟渾水……肖染定會怪罪於我的，他是如此的疼愛你。”
    “孩子是會長大的，做什麼就不再會受人限製。孩子有了自己的選擇，肖染是無能為力的。你不必擔心了……倒是你怎麼過來了？”
    “心裏沒底，想找你便來了。”
    “侯軾沒來？”
    “也來了。她送我的，不過我沒叫上鄭傑，想必你並不想見到他。”
    “是的，的確如此，有你們就放心了。侯軾人呢？叫他送你回去吧”
    “我讓她先回了。我無法麵對她。我雖說沒有答應過肖染什麼。可是，你也知道，在我心裏始終是為了她。”
    “讓我代替肖染回答你吧。你可以去回應你新一輪的幸福。
    肖染的事，她始終覺得你比不上事業來得重，我和她是一類人，所以，我明白。
    那麼，她都不曾對你許諾，你不用太過於痛苦。”
    服務生開了車送顧嚴回了家又送楚碸回家。
    顧嚴臨走時，楚碸對他笑了笑。
    可是，顧嚴分明看得，那笑容已不再如最初相見時的美好。
    那種帶著疲憊，帶著灰心失意的笑容，變得冷了，看得淡了。
    秦綜醒來時，外麵的光已經照了進來，一切安靜而令人失神。
    米黃色的窗欞，幹淨明亮。
    窗明幾淨，鳥鳴山幽。
    秦綜坐起身來。頭疼，是宿醉的結果。
    這裏是？
    秦綜暗叫不好。
    他想起了昨晚是留在這裏，他一切都清晰，沒能忘記。
    逃不脫，躲不過。
    即便周圍沒有了楚碸的影子，沒有了她的衣裳，沒有了一切。
    然而，鮮血述說著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忽然想起四個字。
    處子之血。
    秦綜慌忙穿戴好衣物，手抖得不停，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後才弄好。定了定神，然後走出門去。
    正在門口打掃的服務生看著他，並無言語。
    秦綜問到：
    “楚碸人呢？”
    “店主說請您不要找她，請您保重。”
    秦綜聽得很明白。
    那句話的意思是再見並且不要再見。托付的事情，我已經付出了代價，請您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