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煙雲幻燼 第十章 認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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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夢鄉裏的時候,翰林院的上官大人的府外站立著一紫袍女子,她的肩頭稀稀落落的粘著還未融化的雪花,凍的微紅的俏臉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吱呀”一聲門響,一家仆拿著掃帚打著嗬欠將大門慢悠悠的打開,就在門完全打開的刹那,那未睡醒般依然迷蒙的眼睛騰的一下就明亮了起來,整個人呆愣在那。直到雪地裏的人兒對著自己嫣然一笑,他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煙……煙幻姑娘?”擦了擦眼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常喜不敢相信的問道。
“嗯。”煙幻微微頷首,嫣然笑著。
“那,煙幻姑娘裏麵請。”常喜趕緊的將煙幻領進大廳,沏上一杯熱茶端至煙幻麵前,道:“來,姑娘,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嗯,謝謝。”煙幻接過他手裏的茶,輕輕啜了一口,微笑的謝道。
“姑娘,這麼冷的天,你一大清早等在門外有什麼急事嗎?你這麼也不叫個人通報一聲呢?這要是凍著了可不大好。”常喜關心的說道。
“恩……我是來找上官大人的,怕晚了他上朝去了。”煙幻道。
“哦,老爺剛起呢!離上朝還有段時間,姑娘你先用茶,我去給你通報一聲。”常喜道。
“嗯,好的,勞煩你了,謝謝。”煙幻微笑的對常喜說道。
待得常喜走後,煙幻慢慢的飲著杯中的茶,在心裏細細的思量著來這裏的目的與可能成功的幾率。
不大一會兒,常喜便回來了,對煙幻道:“姑娘,老爺請你去書房相談。”
煙幻將手裏的茶杯放下,起身拂了拂衣服,對常喜笑道:“嗯,那勞煩你帶路了。”
“沒事,姑娘這邊請。”常喜一路領著煙幻來到上官風的書房外,便福身退了下去。
煙幻看著這扇門,猶豫著要不要推開,如果進去了,那麼一切都不能後悔了;如果不進去的話,自己也許以後會後悔,但至少她能回到瀟湘林,她還能繼續做那個無憂無慮的煙幻。“可是,真的能回去嗎?還能做那個無憂無慮的煙幻嗎?這三年來的苦心經營不就是未了他嗎?”煙幻在心裏問著自己,是的,她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在見到他的那一刹那,心就已經跳亂了節奏。
上官風在書房裏臨摹著一副字帖,抬頭的瞬間見門窗上印出煙幻在那杵著,一隻手抬著,欲推未推的模樣,便出聲道:“姑娘,人都來了,怎麼不進來啊?”
煙幻微微一愣,在心裏苦笑道:“現在不想進去也得進去了。
見煙幻推門而入,上官風將手中的筆擱下,對煙幻笑道:“姑娘,老夫聽常喜說你一大清早便等在府外,不知找老夫何事?”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子,他是欣賞的,她美麗,魅惑,滿腹才華,一手琴技令人驚歎,經商手段更是無人能及,同樣,他也是充滿擔心的,這樣美好的一個女子,她的美麗與魅惑足以顛覆一個王朝,就如同當年的端懿皇後容玉絡一般,太過美麗的女子太危險,然而眼前的女子卻更加危險,她,不但美麗,還有手段。
“撲通”一聲,煙幻雙膝著地,對著上官風盈盈一拜,道:“義父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這……”對於煙幻的突然舉動,上官風感到手足無措,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這若扶了,他就不明不白的認了她未義女,這若不扶吧,總不好讓她就這麼一直跪著。“煙幻姑娘,你這是?”
“請義父大人務必答應。”煙幻拜倒在地,語氣堅定的說道。
上官風見她如此,便道:“姑娘,老夫想你還是起來說清楚比較好。你總不能讓老夫不明不白了認個義女吧。”
煙幻緩緩起身,盈盈一笑道:“莫道是小女子不夠好,上官大人不屑於認作女兒?”
“那倒不是,你煙幻的大名在京城可是如雷貫耳啊,老夫豈敢不屑。但是,凡事出必有因,姑娘今日這番舉動,是為何?”上官風不解道。
“那煙幻敢問上官大人一句,這皇上為何遲遲未立太子?”煙幻單刀直入,直接切入正題道。
“這……你問這幹嗎?”上官風警惕的看著她,畢竟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如此的神秘,就連自己也查不到有關她的一星半點。
“上官大人不必緊張,煙幻絕無半點歹意。”煙幻見他如此緊張,不覺有點好笑,自己又不是間諜,來奪他們的江山的,何必如此緊張。
“這皇上立太子之事,皇上自有考量。哪有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多嘴的份。”上官風道,其實,就算他們想多嘴,也要皇上聽的進去啊,更何況這皇上又是個獨斷專行的主兒,哪由得他們多嘴啊,說了反而挨一頓訓,搞不好連腦袋都保不住。
“那倒是。”煙幻若有所思的看著上官風,突然道:“但大人你不覺得奇怪嗎?這皇上也已經快五十的人了,若是皇上膝下無子倒還說的過去。但,如今皇子都有十三位,而且個個都是出色的主兒,就連最小的十三皇子也在民間被稱之為神童。這,皇上豈有不立太子之意?”
上官風道:“或許正是皇子們太優秀了,讓皇上很難抉擇,不知該立誰是好。”
“不。皇上他心裏已經有人選了。我想,他隻是需要一個契機。”煙幻篤定的道。
“皇上他已經有人選了?是誰?”上官風問道。
“煙幻敢問大人,皇上最愛的女人是誰?”煙幻道。
“當然是已逝的端懿皇後容玉絡。”上官風道。
“那端懿皇後所誕下的皇子是誰?”煙幻道。
“七皇子,如今的燼王爺。”上官風道。
“那,上官大人,你覺得,現下的這些皇子裏,誰的權最大?誰的功最大?誰最得民心?誰又是皇上想立而不敢立的皇子?”煙幻連珠炮彈的扔出一大堆問題。
“燼……燼王!”上官風好不容易將心裏的那個人的名字給吐了出來。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雖然皇上打他一出生就對他十分冷淡,雖然皇上因為端懿的死而遷怒於他,雖然將他放至邊境之地,但他,畢竟是端懿所出啊,他所受到的待遇並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差,相反的,他的背後還有了太後這一後盾。雖然皇上看上去對他甚是冷淡,但當收到蒼月國節節敗退的捷報時,皇上可是笑的比誰都開懷,還在大殿上直誇他有皇上當年的風采。
“對,就是燼王。但,正因為,現在的他是王爺,所以,皇上即使有意立他,皇上即使再獨斷專行,現在他也不能立燼王為太子。”煙幻道。
“那,你說皇上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是什麼?”上官風問道。
“一個可以讓他削去王爺爵位的契機。”煙幻道。
“那這與你認老夫為父有何幹係?”上官風不解的問道。
“因為,隻有我能創造這個契機;因為,我要當他的妃;因為,我要當他的後!”煙幻巧笑嫣然道。是的,她要當他的妃,她要當他的後,這世上也隻有她能配的上他,也就隻有他敢擁有她,而在此之前,她必須要有個身份,一個能配的上他的身份。
“為何是老夫?這朝中有勢力的不隻老夫一人。像李丞相、原丞相,他們在朝中的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啊。”上官風道。
“或許我現在找他們的話,他們會很樂意,但,他們並不會真心的想幫我,相反的,隻會利用我,為他們擴大朝中的勢力,即使他們幫燼王登上了皇位,但,他們的權利一旦過於強大,到時候想取而代之並不是不可能的。而你,上官大人,你並沒有如此大的野心,也唯有你才會真心的幫我,幫燼王。”煙幻篤定的道。
“你為何如此篤定?”上官風不解的問道,她哪裏來的自信,能這麼肯定自己會幫她,不會和旁人一樣利用她。
“因為已逝的端懿皇後容玉絡,因為當今的皇後上官玉瑤,因為九皇子殿下淩煜。”煙幻笑看著他,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有調查錯誤的話,端懿皇後雖是玉然國的玉絡公主,但她的母後卻是上官大人的親妹妹,也就是說端懿是大人的親外甥女。且不說端懿皇後,就單當今皇後和九皇子殿下在宮中的受寵程度,也能讓大人的勢力強過在朝中的兩位丞相,而大人,卻寧願呆在翰林院,所有,隻有你才會真心的幫燼王。”
“按你這麼說,九皇子還是老夫的嫡孫,於情於理,老夫更應該幫九皇子才是。”上官風道。
“正如我所說,大人你並有野心。若真想立九皇子的話,當年在他出生的時候,隻憑皇後娘娘一句話,那麼如今也就不會讓太子之位虛懸著。現在,皇後娘娘也不會讓九皇子陪在燼王的身邊。”煙幻道。
“丫頭,好啊,連這也被你給看出來了,不簡單啊你。哈哈……好,好,燼兒有你的話,老夫就放心了。”上官風朗聲笑著,忽又歎氣道:“哎,當年,絡兒難產而亡,皇上也因絡兒的死而遷怒於燼兒,連瞧都不瞧他一眼,將他丟給太後教養,出生不久便封王授地,三年前去了那邊境之地,老夫擔心他受不了那邊境之苦,便讓瑤兒求了皇上讓煜兒也隨了去。可曾誰想,這孩子居然在短短的三年裏將那蒼月國打得是連連敗退,唉……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上官大人……”煙幻出聲喊道,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上官風打斷。
上官風一臉慈祥的看著她,笑著道:“該改口叫爹爹了吧!”
“爹爹在上,請受女兒一拜。”說著,煙幻便要跪下,卻被上官風攔住。
“別跪了,剛剛都已經拜過了。煙幻,從今以後,你,就是上官煙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