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倔 強 第四十二章——用悲傷都無法忘記的記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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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從我記事開始,家裏就會發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常常會從母親的嘴裏說出來,可我們卻誰也沒有看到。後來爸爸陪媽媽去醫院看了以後才知道,母親得的是精神病,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爸爸隻說是抑鬱症,可能因為壓力太大,但是又不許我說出去。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可是我記得小時候爸爸和媽媽經常會吵架,而那個病也是從吵架之後才發生的。”辛弦停頓了一下,語氣裏有一種憐憫,“記得有一次,媽媽突然從樓上大叫著跑下來拉著我的手說‘弦弦,我看到那個盒子了。’那時我17歲,也就是進醫院遇到你們的前幾個月。我疑惑的問媽媽是什麼。她說就是那個盒子,臉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這讓我很是疑惑,我問媽媽盒子在哪裏,她說在樓上,於是我就跟她去找了,最後什麼也沒有找到,我想那應該是媽媽的幻覺吧。那天晚上,爸爸回來後,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爸爸,爸爸的臉驟然大變,晚飯後立刻把媽媽叫進了書房。當時,我看見媽媽縮著頭被爸爸罵,雖然覺得很奇怪可也沒有衝進去。”
“那到底存在不存在那個盒子啊?”葉冉羯像是沒聽明白。
辛弦想了想:“盒子是有的,可是已經不存在了。”
冉羯用一種很是疑惑的眼光看著辛弦,像一個按耐不住想聽故事結局的孩子:“這到底怎麼回事?盒子裏裝的又是什麼?竟然可以讓阿姨這麼害怕。”
“手指,是一支帶著結婚戒指血淋淋的手指。”辛弦像是怕冉羯沒有聽懂,又解釋了一遍。
“惡作劇嗎?確實有些無聊。”
辛弦的眼神突然變得發狠起來,像那種午夜吸血的僵屍,“那不是惡作劇,而是報複。”
葉冉羯越聽越糊塗了,他不再打斷辛弦,開始專注地聽她說。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了,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不想回家過年。以前不喜歡那個家,是因為媽媽的那個病,讓他們天天吵架,我以為爸爸很偉大,一直在包容媽媽,可現在才知道那是他在彌補,而媽媽是在為他還債。”辛弦說完後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故事還要從我五歲那年開始說,那時候爸爸的事業已經如日中天了。但是在感情上他還是保持著對我媽媽的忠誠的,畢竟一個女人用她最美麗的韶光陪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走過了他的人生低穀,爸爸對媽媽是感謝的。要怪就得怪那萬惡的金錢和那個女人。她是爸爸的秘書,叫小王。那時候爸爸很忙,整天要到處跑,小王則也是每天都跟在他身邊,一方麵是要幫助爸爸處理日程安排,另一方麵還要照顧爸爸的起居。孤男寡女的,經常待在一起自然會有感情,即使爸爸不是花心的人,可是媽媽畢竟已經三十多歲了,比起那些二十出頭的女子她真的老了,再說對於女人這種東西有幾個男人會真的說不要呢?終於有一天,他們還是發生了關係,後來爸爸把她包養在了外麵。女人是不知足的,小王也一樣,她不滿足於這樣的生活狀況,希望能成為正派的辛太太,爸爸為了安撫她就買了結婚戒指說會盡快和媽媽離婚的。而另一方麵,爸爸又怎麼舍得,他在媽媽這邊處處小心謹慎。可雖然如此,但是女人是用直覺來思考的感性動物,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媽媽自然最後還是知道了,他們的爭吵就從這裏開始。這時候的爸爸應該是很累吧,不過那是他活該!其實他是不願意和媽媽離婚的,可是也舍不得小王,冉羯,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講到一半,辛弦卻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葉冉羯。
“我,不知道。”冉羯好不容易從故事裏抽出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也許感情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傷害吧。
辛弦淡淡地笑了笑,這樣的答案起碼比一個欺騙來的要真實。她繼續講著那個事情:“經過很長時間的思量,爸爸最後的選擇還是媽媽,他們畢竟是一路走來的夫妻,這點別人又怎麼比的上。他決心要和小王分手。可這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好聚好散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並非那麼容易。爸爸去找那女人攤牌了,要求分手,對於補償,他願意給她一張支票,數字由她來填寫,足夠她過下半輩子的了。本以為換了誰都會答應的,可是小王卻不同意,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她有更大的野心還是她真愛爸爸。她當著爸爸的麵把支票撕了,求爸爸不要走。爸爸心意已絕,問她怎麼才肯放手。她竟然獅子大開口的要求辛氏一半的股權,還說自己肚子裏有了。對於這種用濫了的電視劇情,爸爸當然不會相信,更不會把自己打拚了半輩子的辛氏分給這麼一個女人。最後他扔下一張支票,揚長而去,在轉身的時候他聽見那女人惡狠狠地說‘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辛秉澤,你會後悔的。’爸爸本以為她會來傷害媽媽,做些瘋狂的事情。可沒想到的是,兩周沒聽到她的消息後,第三周一早就有人事部的人來彙報說有人在山崖下發現了她的屍體,身體除了少了左手的無名指以外,其餘都正常,警方推測後將其定義為不慎從山上掉下來摔死的。雖然爸爸有些默哀,但覺得起碼事情是解決了。出於仁義,他去慰問了她的家屬。這也許就是男人冷血的一麵吧。可是讓爸爸沒想到的是,其實家裏的事情才剛剛開始。一周後家裏收到了一份快遞,打開包裹,裏麵竟然是一顆豬心。這著實把媽媽嚇壞了。但是從那以後一切都歸於正常了,隻有媽媽很多時候都會害怕,甚至還會為那女的吃齋念佛。本以為一切都好了,可沒想到的時候,在第二年小王的忌日那天,家裏又收到了一份快遞,拆開包裹,裏麵有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媽媽被嚇得坐倒在地上,口裏喃喃地念著‘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盒子裏竟然裝的就是那支帶著戒指血淋淋的手指,更可怕的是手指竟然完全沒有腐蝕,血還像新鮮的一樣,甚至都是熱的。從那天以後媽媽就經常出現幻覺,說些亦神亦鬼的話,精神狀況也越來越差。”說完她自嘲似的簡單笑了笑,這讓葉冉羯突然無言以對了。
“其實媽媽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她沒有看錯男人,卻看錯了心。女人最美麗的是20歲的青春韶光,男人最落魄的是20歲的人生低穀。媽媽用最美麗的青春陪爸爸走過的低穀,冉羯,如果按你們做生意來算這筆賬的話,媽媽用青春做的投資是不是達到收益了。”辛弦的話說的有點傷人,包括也傷到了葉冉羯,可是冉羯並不想否認什麼,或許他也像她說的那樣,成了一個生意人。
“抱歉,我並不是說你。”辛弦歎了口氣,看起來說出來以後情緒好了很多,“可是我媽媽並不是一個生意人,她並不是那麼想的。也許對於她而言,一直用青春和心守護的僅僅隻是一個她愛的男人,而並非投資回報率。這或許也是為什麼爸爸最後選擇的還是媽媽的原因吧。也許女人天生就是範傻的動物,即使明知道會受傷卻依然要那麼義無反顧的付出。冉羯,你說呢?”隨即,她把目光投給了葉冉羯。
這讓冉羯有點慌亂,也許辛弦說得是對的,可他並不想承認自己也是那樣的,雖然他現在也覺得自己是。很多時候人的思想不可能一成不變,生活在成長中會教會我們很多很多,好的或者壞的並沒有那麼明確,而真正到最後,我們能做的也隻有好好保護自己了。他隻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內心的矛盾與糾結。
可是這一刻葉冉羯突然發現,其實生活真的挺無奈的。人與人之間無論是接觸還是交往,所看到的永遠都隻有一個表麵。也許誰都有自己快樂與悲傷背後的故事,隻是又或許那些故事是用悲傷都無法忘記的記憶吧!這讓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天他指著雲朵跟辛弦講得話之後,辛弦給予的回答。當初看來是那麼的幼稚,而現在卻發現那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成熟呢?
當他沉思於自己的記憶裏時,辛弦已經不知道注視了他多久了。隻是一個不注意竟然吻了上來。這個吻來得那麼突然,冉羯推卻不得,隻得被動地接受著,然後慢慢由被動變得主動起來。
正當他要脫辛弦衣服時,大腦像被閃電突然劃過,一切的衝動都消失了。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也製止了辛弦的。衝動終究還是一瞬間的事,葉冉羯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獨自去客廳睡了。
冉羯,你知道嗎?其實我隻是想把自己給你。
辛弦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和悲傷。
窗外的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仿佛每一片鵝毛般的雪花上都裝著一份記憶,它們在午夜黑色的天空中飛舞,它們在昏黃的燈光下歌唱,它們隻屬於那思緒裏記憶的一角,最終卻也將消逝在大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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