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倔 強 第四十章——看不見你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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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雪一下就是十幾天,成了一場百年一遇的災難。一打開電視,到處都是轉播抗雪救災的畫麵。同樣,也由於雪災,客班停運,絕大多數的外地人都回不了家過年了,當地的公司和學校都舉辦了年三十的聚餐。辛氏把聚餐定在了小年夜,那麼自然,年三十就空了出來。
辛母早早的就打來電話讓辛弦帶著葉冉羯回家吃飯。冉羯本以為辛弦會一百個樂意,隻是在她笑容的背後,他分明有看到幾絲難過在裏麵。
正當辛弦在挑選穿得衣服時,葉冉羯敲了敲門走進了她的房間。
“冉羯,你好了?”
葉冉羯笑著癱坐在她的床上:“你怎麼了啊?總覺得你怪怪的。”
“我……”辛弦的嘴似張似閉,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咽了回去,“沒事,沒事。”
“有事就說吧。”
“沒事。”辛弦想了想怕冉羯懷疑,又笑著推了推他,“真的沒事啦,不用擔心。我換衣服了,你出去等我。”
葉冉羯用疑惑的眼神又看了她一眼,然後雙手插進口袋裏,走出了她的房間。
正當他還在想剛才辛弦的舉動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嬉鬧聲。這讓在G市沒有親戚的葉冉羯甚感疑惑。
“大過年的會是誰啊?”他口中喃喃著打開了門。
“我說你在幹什麼呢?開個門這麼慢,難道和辛弦在……罪過罪過,葉施主,白天不宜開葷啊!”趙小南看到葉冉羯便興奮的開始調侃起來。
“冉羯,你別理他。”周子傑將頭往裏麵探了探,然後悄悄附在冉羯耳邊,故作神秘地說,“都是我們不好,打擾了!辛大小姐的服務態度還讓你滿意不?”
“去你的!”葉冉羯沒好氣的推開周子傑。
“好了好了,你們兩別鬼扯了。”站在小南和子傑身後的程北向前走了一步,“冉羯,不請我們進去嗎?”
“噢,對,我都忘了。程北,你進來吧!”說完,葉冉羯又用手指了指趙小南和周子傑,“你們兩個給我把門看好了,別隨便讓人進來。”
“喲喲喲,才離開學校幾個月啊,做起領導來都有模有樣的了!”小南依然是一副欠扁的嘴臉。
“快進去吧,你們就不嫌外麵冷嗎!”身後的程北推了推他們倆的背,葉冉羯則大笑著向後推了幾步,讓出一條道來。
剛換好衣服的辛弦也聞聲走了出來,一見子傑他們,笑容便很自然的掛到了臉上:“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你都不回來看我們,我們想你了就隻能自己來了咯。”周子傑一臉壞像的對辛弦說。
辛弦則故作憂傷的在額頭上用手摸了一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還不忘嘴上風流,小心你們家那位不要你了。”
說完大家哄笑了起來,然後又緊接著他們的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開了。
還是辛弦眼尖,從話茬裏抽出身來看見程北正在對身邊的女生說:“他們是這樣的,玩在一起了就和孩子一樣。”
“這位是?”
隨著辛弦並不太響的發問,葉冉羯也發現了程北身邊的女孩。那女孩並不是藍言,她跟辛弦一般高,較好的麵容,臉色微紅。也許是由於陌生吧,顯得有些羞澀。
“這位是程北的那個她。”趙小南回頭看了一眼程北和那女生說。
程北淡淡的點了點頭:“她叫俞蕾。”
“大家好,你們可以叫我蕾蕾或者小蕾。小北的女朋友。土木工程,大一的。”俞蕾笑著麵向大家做起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辛弦,這位是我男朋友,葉冉羯。”辛弦很友好的上前和俞蕾握手。
女生一般都比較聊得來吧,又或者是對男友的朋友,出於一種距離感的遷就,辛弦和俞蕾很快就聊在了一起。就像兩隻偷食的小老鼠,躲進了房間裏。
而葉冉羯則還在奇怪這一連串的事情,無心聽子傑他們攀談。
“冉羯,你怎麼了?”一旁的程北看出了葉冉羯的疑慮,輕聲打斷他的思緒,“是不是對我們不歡迎啊?如果是,我們可以離開的。”
“噢,當然不是。我是在疑惑……”話到嘴邊,葉冉羯看了看小南和子傑,又想了想笑著說:“怎麼隻有程北帶女朋友了,小南的薛子君呢?子傑的林雨涵呢?怎麼都沒來?”
“我和子君分了,就前幾天的事情。”趙小南說到子君的時候明顯變得傷感起來,葉冉羯也不好多問。
而周子傑則有些慌亂的表情:“雨涵回家了。”
“回家?客運不是都停了嗎?怎麼會?”一旁的程北疑惑地插嘴道
“家裏人來接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葉冉羯看出了一些端倪,便打斷了這樣的對話。
“噢,對了,穆龍說他等下也會過來的……”程北的話說到一半葉冉羯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冉羯啊?我是辛阿姨。”電話那頭傳來辛母熟悉的聲音。
“噢,阿姨,怎麼了?”
“我打弦弦的電話打不通,所以轉打你的了。”冉羯似乎聽得出辛母說話的語氣有種強壓著的鎮定。
“噢,沒事,我讓辛弦接電話。您等等!”說著,葉冉羯便走進了辛弦的房間,將手機交到辛弦手上。
辛弦接過電話,冉羯並沒有注意聽她們在說什麼,隻是他看見辛弦的表情從開心一下子轉成了不快,然後迅速收了線。
“怎麼了?”仿佛他從她手上接過的不僅僅是手機,還有無奈和明顯的不快。
辛弦用雙手捂住臉,然後又擦了擦眼角,重重地歎了口氣,笑容重新掛回了臉上:“沒什麼。一些家事罷了。”
既然她這麼說,冉羯也不好意思再問了:“走吧,我們現在過去。”
“真的要去嗎?”辛弦用一種懇求且疑惑的眼神看向冉羯。
這讓本就鬱悶的葉冉羯一下子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也不知道問題到底在哪裏,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蒙住了眼睛的領頭大雁,該怎麼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卻還要被人投以很肯定的信任。
也許是出於基本的禮數吧,葉冉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然後與程北他們做了簡單的告別後便帶著辛弦出門了。
剛走到樓下正好於前來他們家的穆龍碰到了一起。
“你們這是去哪裏啊?”穆龍疑惑地看著他們倆。
冉羯拍了拍穆龍的肩膀:“你小子貌似帥了麼。他們都在樓上,你先上去吧,我和辛弦有些事情要辦。你們玩的開心。”
穆龍看了看葉冉羯身邊失神一般的辛弦,悄悄附在他耳邊說:“你們該不會吵架了吧?”
葉冉羯搖了搖頭,轉而也看向了辛弦。
穆龍探過身子用手在辛弦眼前晃了晃,這才把失神地她如夢初醒般喚回。
“你沒事吧?”穆龍輕聲問道。
“啊?噢!”辛弦急劇的旋轉了思緒後眨了眨眼睛,“沒,沒事。隻是昨天有點沒睡好。”
“好了,你先上去吧,我們回來再說。”說著冉羯便與穆龍推搡著做了告別。
“辛弦,你真的沒事嗎?”送走穆龍後,葉冉羯再次看見辛弦木然的表情,不禁詢問起來。
辛弦重重地歎了口氣:“沒什麼,就是有點頭痛,可能感冒還沒好透吧。”
她不願意說,冉羯也不好強行追問,隻是好像若有所悟般點著頭。
好不容易在寒冷中穿梭後來到了辛家,打開門後葉冉羯卻感受不到一點過年時家裏的喜氣。保姆在開門後很冷漠的又回到了廚房。
進屋後辛弦很自然的一屁股癱坐到沙發上,仿佛這樣的場景她已習以為常。倒是葉冉羯還不停地張望著四周,他似乎能感受到,連這裏的空氣都好像是冰冷的。隻是他不明白,像辛母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將這個家弄得如此冰冷,這與他本來的構想有很大的出入。
保姆從廚房端來了兩杯水,放在桌子上。
辛弦抬頭看了她一眼,吸了口氣:“我媽呢?”
“在樓上,不過好像……”保姆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冉羯看,到了嘴邊的話欲言又止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辛弦起身,拿起水杯潤了潤嗓子便向樓上走去。
這也許是他們的家事,葉冉羯知道自己不該管的。他很安分的坐在沙發上,看看電視或者發發呆。可是,似乎已經過去很久了,可辛弦依然沒有下來,他又想起了剛才保姆欲言又止的“可是”。在按耐不住的好奇心一直地鼓動之下,他走上了樓梯。
樓上的房間走廊布置的很別致,四周隨處可見簡約的小盆景。他聽見前麵第二個門有很嘈雜的吵鬧聲,甚至還有哭泣聲。恍惚間,冉羯聽到了辛弦,辛母,甚至還有辛秉澤的聲音,隻是他不確定,因為聲音太大了,甚至還覆蓋著厚厚的古典音樂。
正當葉冉羯要往前一探究竟時,辛弦卻甩門而出,一臉的憤怒,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眼淚。冉羯從隱約的門縫間看見辛母癱坐在地上哭泣,辛秉澤則背向著門外,葉冉羯可以想像那時候他的表情。
辛弦看見站在門附近的葉冉羯,二話沒說便拉著他下了樓,走出了辛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