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隨意打量了一眼褚橫，在離裴南寄最近的位置上坐下。
    “褚橫，”裴南寄手掌並攏向褚橫方向示意，又往季修方向探去，“季修。”
    沒有多餘的介紹，雙方也隻是點了點頭，暗地裏卻有威脅感的打量著對方。
    季修拉近凳子，看著裴南寄的側臉，“聚會開始了，你要不去看看？”
    裴南寄垂眸，又抬起看著季修，長睫輕顫，“你先去，我再坐一會兒。”
    季修沒有起身，看著方桌上的中心位置，“我陪你，裏麵現在有些吵。”招呼服務生也要來了一杯檸檬水。
    隻想“嗬嗬”一聲，褚橫心裏暗草道，心裏慶幸自己今晚找來了。
    褚橫慵懶著換了一個坐姿，三個男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卻相對無言，裴南寄不是一個願意主動挑起話頭的人，褚橫和季修則是對對方都有芥蒂。
    氣氛漸漸尷尬起來，也許隻有裴南寄沒有察覺出來，欣賞著外麵明明滅滅的夜燈光景，或許是覺得在這樣一片天地下，自顧無言欣賞才是最歡喜的。
    褚橫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但是褚橫一個都沒接，甚至都沒有從褲袋裏拿出來，自己一走，指不定對麵的人會不會化身為什麼。
    外麵好像下起了小雨，燈光蒙上迷霧，有種溫吞的冷，從天空落下織成密密雨簾，把矗立的建築、迷離的燈光和晚歸的行人都籠罩在涼絲的雨幕裏。
    “下雨了，這裏不好賞夜景，回去吧。”裴南寄先行起身，褚橫隨即跟著起來。
    “裴鑒，你在哪個廳，一會我們可以一起回家。”在這種地方，酒精的催化下，所以的理智都可能沉入大海，褚橫想親自看著裴南寄回家。
    裴南寄低頭，打開手機，報了一個名字，“我今天開了車過來，要是你沒法開車或者找不到代駕，可以給我發個消息。”
    褚橫眯著眼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季修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南寄，走吧，雨下大了。”
    褚橫對著季修也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但是季修怎麼看怎麼都是赤裸裸的炫耀。
    三人往兩個方向離開，季修看著安靜走在自己身邊的裴南寄，喉結滑動，還是沒忍住問出，“南寄，剛剛那位，是你朋友嗎？”
    裴南寄點頭示意是，“最近認識的，人還不錯。”
    季修想說什麼，但是看著裴南寄無波無瀾的側臉，又像往常的無數次一樣，把話吞回喉口。
    屏幕上播放著今天主角的合照，還有男生求婚時候的視頻，照片很多，雖然是循環播放，一輪下來也有半個小時。
    裴南寄一個月下來也會參見一兩次這樣的聚會，人夠多，氣氛夠濃，音樂夠勁爆，但是好像就是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自己和周圍的喧囂就好像隔了一層薄膜，分不清是誰在裏麵外麵。
    右手上的戒指在進來的時候，裴南寄又戴上了，那是一枚看不出牌子的鉑金戒指，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有不少男女上來，眼裏暗送秋波，嘴裏說著大膽而曖昧的話。
    裴南寄裝作聽不懂所有的暗示，拒絕所有的直白，不回複所有的曖昧。
    輕呷著手裏的飲料，來往的人都成了裴南寄眼中的走馬觀花，宋若臣發來消息，拉雜地詢問公司最近的事，以及要出的一些單子，閑著也無事，裴南寄直接語音回複。
    雨水開始從玻璃上滑落，留下斑斑水痕，像是被劈開的繁複的河流支係。
    裴南寄轉著手機等著宋若臣漫長的回複，手機頁麵“發現”右上角有一個紅色數字1，是有共同好友點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