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痕跡走在裴南寄前麵，遮住一些有意無意的視線。
    “你想吃什麼？”褚橫看著貼在牆上貼著的菜單，兩人不約而同走進的是一家離小區最近的早晨店，沒有什麼精奇的裝修，但是店裏的桌椅板凳、餐碗筷勺很是幹淨。
    店主是一對五十歲上下的老夫妻，在這做了幾十年了，一代人就是吃他們的早點長大的。
    “一碗白粥就可以。”
    褚橫要了兩碗白粥，一屜小籠包，還有兩個雞蛋，兩根油條，褚橫還想點，裴南寄伸手拉住褚橫的手腕，“我早點吃不了那麼多。”
    感覺到手中的肌理瞬間僵硬起來，裴南寄臉上若無其事地鬆開手，走到木桌前坐下。
    褚橫先站在原地沒有動，微微低下頭餘光看著自己的右手腕，上麵被微涼的掌心包裹的感覺似乎還在，一圈一圈旋繞而上，包裹住那顆正在劇烈跳動的心髒。
    “裴鑒，你今天怎麼也起個大早？”褚橫從抽出筷子遞給裴南寄。
    裴南寄道謝接過，白皙的指尖搭在黑漆的木筷上，微微輕點，“我做了個夢，醒了就睡不著了。”
    白粥開始上來，熬得有些軟爛，白氣蒸騰出大米的香甜，裴南寄用勺子在邊沿慢慢攪動著，熱氣攀爬上裴南寄的額頭，暈染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褚橫點點頭，眼睛看著裴南寄，“我一個晚上倒是沒做夢，但就是睡不熟，最近心裏可能藏了些事吧。”
    裴南寄沒有再說話，隻是點頭，褚橫見狀，食不言，也專心的享用兩個人的早飯。
    碗勺時不時發出碰撞的聲音，不時有人投過來羨慕或揶揄的眼神，白粥的鮮甜土雞蛋的美味，油條搭著白粥的舒適愜意，外麵逐漸複蘇的萬物，以及淌進來的半輪日光。
    到今天坐在早餐店裏，褚橫才發現人的餘光比大海還寬廣，甚至可以裝下一個人的所有動作和表情，慢條斯理將白粥送進嘴裏後的愜意，咀嚼時不易發覺的小動作……
    褚橫和裴南寄原路返回，草地裏的小蟲瑣瑣屑屑地在叫談。不知哪裏的蟬叫齊心協力地幹號，把夏日烘托得更見鮮明，像聲浪給火煮得發沸。
    兩人走在一起，裴南寄話不多，但是和褚橫也不算沒有話說，有一些專業上共通的東西聊得倒是很投機。
    褚橫把裴南寄送到樓下，裴南寄說過再見，轉身就要走，往前走了幾步回頭想叫住褚橫。
    回頭一瞬間，褚橫就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離開的方向。
    眼裏的專注讓裴南寄有些轉不過神，是自己看錯了嗎？看著裴南寄轉過頭，褚橫笑著上前，“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下次我請你吃飯，零碎算起來我都欠你三次了。”裴南寄微微側過頭，有些不敢看褚橫的眼睛，突然想到昨晚的夢，那人在斷橋上在自己身後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自己一轉頭他就在。
    “看你時間。”褚橫耳骨上的耳釘看起來都具有攻擊性了，裴南寄點頭，轉身準備上樓離開。
    “裴鑒，”褚橫在身後叫了一聲，看著裴南寄轉身，褚橫揮手再見，“謝謝你拍的照片，我真的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