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瞪的渾圓，直直的盯著他略帶嘲弄的笑。
    “說起來，你白天不是和那什麼處的可好，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麼？”
    身體一顫，他僵硬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再詳細的告訴你一次。不管你是不是這個魂，你這具身體，可確確實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跟我——”
    紅雨咽了口口水。
    “——就跟我認識了。”
    “！”等等，“欸？”
    “而且同床共枕過。”
    “……！”
    “而且正麵表示過互相喜歡。”
    “！！”
    “而且你，主動親的我。”
    “！！！”
    “所以你可知道，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有多麼想知道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有多麼想知道你有沒有忘了我，有多想寸步不離的看著你，又有多害怕你隻是老天給我的笑話，轉眼就成了泡影。可你倒好，丟了記憶，這麼多恩怨，清清白白一別兩寬，落得個幹淨。到頭來，欠的一屁股債，從前是我還，現在還是我還。”
    “……”
    “罷了。”他聳聳肩，退開了，“逗你玩的，不過有一點是真的。你出來的那個封印，原本是用來封住魔族與人間的接口的，現在接口破了，曾經被封在地下的魔族自然會湧到人間。像底下那個奇奇怪怪的魔，以前可是碰不到的，但未來估計，到處都是。封印破損的原因我也在查，但與此同時，人間的債，我總也得替你還啊。”
    “…為什麼？”
    “我不喜歡人類，或者說，可以到憎恨的地步。可你啊，以守護人間為責，甚至為了他們，丟了我，也丟了自己。”
    紅雨有些錯亂。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驚人，可他的語氣從未變過。輕描淡寫，淡然帶著戲謔。眼中的他忽的闖進腦海，融入虛幻的大千色彩，天海徜徉，又飄忽聚近，終成萬裏星河間的一束光落，去向遠方，勾著心弦，卻怎麼也抓不住。
    “…那你，到底為什麼？你本是神仙，又何必來人間尋不痛快？魔族人類，不管他們如何，對神仙來說，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是啊，跟神仙沒關係，跟我有關係。”
    下意識的，紅雨向前邁了步。
    “你拿命守的人間，自然隻能毀在你的手上。我隻要守好它，等你回來就行。”目中清光流轉，長睫輕顫，垂眼略有震驚的對著麵前。
    他雙手捧住他的臉，拇指細細摩挲，眼中不知看到了什麼，分明映著三塵的臉，卻怎麼也不像在看他。
    “逗我玩，什麼逗我玩？”
    沉默。
    良久，紅雨垂下了手，又深深的望了他好久，轉身輕輕踩著法陣挪到了他身後。
    發絲輕纏，速又散回。
    “那株花狀的植體，應該就是你說的魔源了吧？”
    聞言挑眉，三塵忽寵溺的一笑，也轉身走到他身邊：“嗯。我沒記錯的話，這種花叫涎屍藤，在不同地方長得不一樣。枉死林裏平地無山石，它隻能長成這樣，盡量盤虯出一塊安全地保護自己。”
    “我們進來的時候，驚動了它。”紅雨蹙起眉，“三塵，那朵花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好像在發光。”
    “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