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小鎮種田* 004:殘疾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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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就算是眼瘸看走了眼,他也不覺得自己還會落到上輩子那種境地。
韓修墨定定地看著雲銘淵,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銘淵,銘刻的銘,深淵的淵。”原主叫雲明遠,與他的名字雖然相似,然而畢竟不同,他雖然占據了原主的身體,直覺卻並未對此產生任何的感激,雲銘淵擰眉,最終還是選擇按照直覺行事,他便是他,沒有必要代替原主而活。
韓修墨自我介紹:“我叫韓修墨。”
“好。”雲銘淵點頭表示了解。
“你剛才說要對我負責是吧?”韓修墨眨了眨眼,忽然問道。
雲銘淵點頭:“那是自然。”
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沒有反悔的。
“那就好,”韓修墨若有所思,拿起距離床頭不遠處的酒杯,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了雲銘淵,“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夫了。”
——當然,是夫夫而不是道侶,在修真界,隻有舉行結道典禮,簽訂道侶契約,得到天道認可的新人,才有資格冠上道侶之稱,否則也和尋常夫妻沒什麼不同。
他們現在這種互相試探,互不信任的關係,距離道侶可差得遠了。
雲銘淵痛快地與韓修墨交杯而飲。
同時也看見了韓修墨另外半邊臉上縱橫交錯的青黑疤痕,像是枯老的樹根,盤根錯節在他的臉上,隱隱約約散露出幾分微妙的氣息。
雲銘淵眼神一暗。
“怎麼?嫌棄我長得醜?”韓修墨倒也清楚,這時候的他長得確實不好看,橫貫半張臉的疤痕張牙舞爪,露出幾分猙獰另外半張臉因為多年來的磋磨,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不過,雲銘淵愣神的樣子還是讓他感覺不爽。
雲銘淵搖頭:“不是。”
他隻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韓修墨有些眼熟,像是記憶中被他刻意遺忘的某位故人。
但很快意識到,他們相隔兩個世界,怎麼可能曾經相識。
“你長得很好看。”若是沒有了臉上礙眼的不知是胎記還是疤痕的痕跡,韓修墨的容顏定是世間罕見的絕色。
韓修墨笑了一下,沒有當真。
兩人沉默而又詭異的默契,一人占據了床的一半,閉上眼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雲銘淵是被吵醒的。
因為身體與靈魂之間微妙的偏差,雲銘淵沾到床就睡著了,沉睡期間神魂與身體緩慢融合,對外界幾乎沒有任何感知,自然也不知道,韓修墨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他半晚上。
吵醒他的是昨天臉上掛著笑讓他去成親的管家,那個慈祥的老人就像是換了一張臉,看他的神色帶著厭惡:“大少爺既然醒了,就收拾收拾搬走吧。”
雲銘淵還沒有開口,管家像是怕他不同意似的,陰陽怪氣地嘲諷:“雲家成了親的子弟都要搬出大宅自立門戶,大少爺手上握著夫人的遺產,想必也看不上雲家分的這點東西,要是大少爺身上實在是沒錢,也可以住到城郊的別院裏,少爺您說是吧?”
雲銘淵沒有看人臉色的興趣,神色冷淡:“管家說的是,那就麻煩管家把東西收拾好,都給我們送到別院。”
管家臉上出現了一道裂紋,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少爺讓老奴收拾東西?”
他麵上善意的笑根本維持不住,聲音還有些尖利,與管家經營了幾十年的形象頗為出入。
但這時候的管家顯然沒想那麼多。
他語氣有些刻薄:“少爺怕是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老奴是雲家的管家,可不是夫人的管家。”
言下之意,就是他這個雲家正經的大少爺,隻是夫人的兒子,而不是他那個便宜爹的兒子了。
雲銘淵麵上沒什麼表情:“管家說的是,東西我和少夫人會自己收拾,勞煩管家準備馬車送我們夫夫一程。”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冷冽:“否則我倒也不介意將雲家忘恩負義,靠著我母親發家後要將本少爺趕出家門的事情在這平雲城宣傳一番。”
管家臉色一變。
雲銘淵說的是事實,整個平雲城的人其實都心知肚明,隻是不會拿到明麵上來說罷了,平雲城另外那幾個家族在背後對雲家指不定多麼瞧不上呢。
但遮羞布之所以叫做遮羞布,也是這塊布在的時候才能叫的,被人就這麼扯開,現在的雲家丟不起這個人。
管家心中暗恨,他自從當上了雲府的管家之後,還沒有人這麼下過他的麵子。他麵上帶著笑,轉頭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將之前準備給大少爺的東西扣下來了一半。
韓修墨與雲銘淵並不在意雲家分的那點家產,雲銘淵注意到韓修墨腿腳不便,扶著人上了馬車,往城郊的莊子裏去了。
馬車離開後,管家在門口盯著馬車的影子消失,轉頭去了大房,向等在門口的雲明城複命。
整個雲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沒有了那位白平城來的夫人巨大的財力和資源支持,未來的家主究竟會是誰,還沒有人知道,但下麵的人都能夠感受到,家族內部的鬥爭越來越激烈了,作為在雲家待了幾十年的管家,他自然是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位。
雲家內部的鬥爭如何,已經離開雲家的雲銘淵與韓修墨並不在意,兩人坐在簡陋的馬車上,顛顛簸簸地被送到了平雲城郊,林夏婉還在的時候,買下來的莊子上。
“少爺,少夫人,請吧。”
車夫語氣也不客氣,在雲家混得久了,下人們心裏對那些不可言說的潛規則都心裏門清,大少爺身體不能修煉,又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就連原本看似忠心耿耿的幾位都各自找了新的主子,他們這些邊緣的小人物,自然是上行下效,將捧高踩低這一點做得毫不避諱。
兩人拿著他們少得可憐的行李下了馬車,車夫趾高氣昂地駕著馬車離開了,韓修墨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雲家的規矩還真是……別具一格。”
難怪後來在周家的運作下,沒撐住多久就大廈傾頹,不複存在了。
雲銘淵也不在意:“反正與我們無關。”
韓修墨心中滿意,他就算是眼神不好也能看出來,雲銘淵這人冷心冷情,對他占據的雲少爺並沒有半點愧疚和彌補的心思,對雲家的觀感也不咋地,對他實際上也就是因為他們兩個拜了堂,勉強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夫夫,心裏的責任感作祟罷了。
但這豈不是正合他意?韓修墨心裏算計著給自己找個長期飯票,短時間之內反正不想考慮什麼修煉複仇的事情。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雲家人在原主的母親林夏婉去世之後,下麵的人失去了靠山,莊子裏原本的下人將莊子裏值錢的東西都順走,留給他們的是一個一片狼藉的莊子。
雲銘淵推開並不厚重的大門,院子裏亂糟糟的一片,除了不能帶走的花花草草桌椅板凳,一些值錢的金銀珠寶零碎的部件散落在地上,還有一些布料吃食,散發出食物腐敗的氣息。
除了最開始在孤兒院的那幾年過得比較艱苦,建立實驗室之後就常年待在無菌實驗室的雲銘淵被撲麵而來的酸腐氣息震了一下,露出了一絲嫌棄。
觀察他的韓修墨挑眉,看來這位還是沒有經曆過人間疾苦的人物。
雲銘淵打量周圍的環境,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疏忽,依然穩穩當當地扶著韓修墨的手,從原主為數不多的記憶裏翻出來了這座別院的臥房,帶著韓修墨走了過去。
韓修墨注意到他的方向,有些意外,一般而言,奪舍的人是不會擁有被奪舍的人的記憶的。等到雲銘淵扶著他進入臥房,將他安置在床上,才開口問道:“你對這裏很熟悉?”
雲銘淵沒有隱瞞:“我有一些原來那位大少爺的記憶。”
韓修墨心說這可稀奇,但想想自己,卻又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嚴格說來,他自己這種情況其實也和奪舍差不多,不過被奪舍的那個人是少年時期的自己,便覺得更加的心安理得罷了。
他沒有糾結這件事,點點頭沒有繼續詢問。
雲銘淵沉默著離開臥室,去收拾他們將來可能還會居住很長時間的居所,院子裏很亂,他的腦子裏也很亂。
他一邊收拾亂糟糟的院子,腦子裏想著與所做的事情完全不搭邊的事情。
既來之則安之,雲銘淵並不是沒有經曆過困境的人,雖然現在的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可是精神力似乎並沒有改變,雲銘淵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距離他的巔峰時期還要差很多。
但是,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他銷毀實驗室之前,將他一生中最為傑出的偉大作品,融合到了精神海裏。
當時這樣做無疑十分冒險,但他就算是毀了畢生傑作,也不會將最後一件作品留在實驗室。
無他。
那是一個堪比帝國主腦珈言的超級生物智能計算機,可以融合進入人類的精神體,將人類改造成超級計算機器。
原本將對帝國產生劃時代的意義。
但隨著實驗室的消失,永遠淹沒在了熾烈的火光中,與他一起到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