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無法改變的命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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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靜跳樓的消息對於我來說是非常震驚的,那個天真快樂一切看得開的丫頭片子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套上外衣我頭發都沒梳的打車前往市中心醫院。
    邊下車邊打電話給胡小燕確認張靜的病房,當我跑到三樓樓梯口處時便聽到張靜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
    “小靜啊……小靜啊……”
    我頓時腿一軟,扶住牆向哭聲挪去。
    不想走過去,不想去聽那哭聲,但我的身體像與大腦脫節了,一步一步走向哭聲一片的病房。
    門是開著的,病房內擁著一群人,看不到躺在床上人是怎樣的情況。
    胡小燕站在最後麵,她身上還穿著肚皮舞演出服,一看就是從夜場直接打車過來的,那麼,張靜出事也是在夜場了。
    “杜姐。”胡小燕哭花了妝,見到我便撲到我懷裏痛哭。
    “發生了什麼事?”我焦急的問胡小燕。
    就在此時,張靜的家人也發現了我。
    張媽媽一個箭步衝到我的麵前,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我一個趔趄。
    “阿姨!”胡小燕護在我的麵前,哭叫著。
    張媽媽的手顫抖著,淚水不斷流下蒼老的麵容。
    我捂著熱辣的臉頰,眼淚也流下來。
    “都是你!”張媽媽指著我哭叫著,“要不是你,小靜也不會跳這種不要臉的舞蹈,更不會到什麼迪廳去表演!”
    老人家憤怒的還要撲上來扭打我,但被家人拉住了。
    我看著麵前的這些人,除了胡小燕和馮豔,其他人都用憤怒或鄙夷的目光看著我。
    我的唇張了又合卻發不出聲音,除了掉淚我什麼也做不了。
    胡小燕推著我到病房外的走廊,坐在長椅上。
    “杜姐……”胡小燕看著我腫脹的臉,哭得更凶了。“對不起,如果知道是這樣,我……我是不會讓你來的。”
    我抹了抹眼淚,搖了搖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胡小燕斷斷續續的講了大約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張靜換好演出服化完妝後,便跑出了化妝間。人間天堂規定演員是不允許演員在演出時間著演出服到客人的卡座的,但張靜穿了件長風衣掩飾,又在昏暗的燈光下沒有被發現。
    她去見那個奧迪A6男友,但不知道在二樓包廂發生了什麼爭執,張靜竟然衝動的從二樓跳了下來。
    迪廳的二樓與普通的樓房不同,相當於普通樓層的二層半高度,她摔在一桌客人的大理石台上,當場就昏迷了。
    “她為什麼從二樓跳下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胡小燕哭著搖搖頭。
    我站起身,擦幹眼淚準備離開。
    “杜姐?你去哪?”胡小燕不解的問。
    “人間天堂,找衛哥。”我毅然的說。
    胡小燕死命拉住我,“杜姐,你千萬不能去,聽說人間天堂今晚都被警察給查了,恐怕會暫時停業一段時間,你現在去還不被……還不被……
    小燕沒說出口的話我能猜到,但胸口的怒火卻燒得我生痛。
    氣惱的坐在椅子上,無視醫院裏人來人往,我嚎啕大哭。過往的人也會看我一眼,隻會同情以為我失去了親人。
    張靜摔斷了兩根肋骨和右腿,被玻璃碎片紮傷了右側的身子,因為她落地時是右側著地,所幸並無生命危險。
    次日,清醒的張靜聽胡小燕說她媽媽打了我的事後,又氣又急,非讓小燕打電話讓我到醫院去,不然她就親自到我家道歉。
    剛睡下不久的我又被胡小燕的電話召喚到了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正和胡小燕說話的張靜看到了我,先是故作爽朗的笑了一下,但看到我紅腫的臉後大哭起來。
    我走過去坐在病床邊,拉過張靜包紮著的手,淚水在眼裏晃動,卻說:“看這小手包紮得怎麼像豬蹄似的,護士小姐該反省一下了。”
    張靜和胡小燕聽後都破啼而笑。
    “杜姐……”張靜在胡小燕的幫助下費力的坐起身,一臉愧疚的說,“對不起,我媽媽太激動了。”她的眼睛在我臉上紅腫處流連。
    輕撫上還有些痛的臉頰,我笑笑,“另往心裏去,阿姨打的對,都是我的錯,把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帶入那種地方,還出了事……”
    “杜姐。”張靜哭泣起來,胡小燕也流起眼淚。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靜看了我一眼,抽泣得更厲害了,好久才說:“杜姐,昨晚我……。”哭泣讓她說不下去。
    胡小燕幫張靜擦著眼淚,接下張靜的話繼續說:“昨晚小靜的那個奧邊A6男友約她到二樓包廂見麵,而且還特意說讓小靜穿著演出時的服裝過去。小靜就鬼迷心竊聽他的話去了,結果那個混蛋竟然讓小靜在包廂裏跳脫衣舞,小靜不肯就……”胡小燕說不下去了,氣憤讓這個平時不多言多語的女人突然口才變得好起來。
    我緊緊抓住雪白的床單,緊咬著牙。
    “對不起,杜姐。”張靜抽咽著,“我沒想到耿濤是那種人。昨晚我隻是以為他想向朋友介紹一下我……”
    “介紹你?”我勉強的拉開一抹笑。
    “因為他說帶了朋友來,想讓他的朋友看看我……沒想到……”張靜又哭起來。
    “張靜不肯跳那種舞,那個混蛋奧迪A6男就上手扯小靜的文胸……混蛋……”胡小燕捶著床沿,淚不曾停過。
    我握緊了拳,真恨不得把那個奧迪男抓到眼前大卸八塊!
    看著張靜聳動的肩,知道這個小女人把那個混蛋的虛情假意當成了愛情,恐怕自己也陷了進去。
    敲門聲響起,胡小燕將病房的門拉開,便有“長槍大炮”從門縫中伸了進來,閃光燈哢嚓閃不停。
    “你們是誰?幹什麼?”胡小燕嚇了一跳,使勁往外推要進入病房的人。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硬是擠了進來,對著床上的張靜點了下頭說:“你好,請問你就是在人間天堂跳舞,然後受到非禮跳樓的姑娘嗎?”
    我們全都愣住了,這是幹什麼?
    眼鏡男一看我們沒反應,借此機會坐到病床前胡小燕剛坐的座位,從背包中掏出筆和本。
    “能不能請您說說當時的事情經過?”
    張靜呆呆的看著那個男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記者?!我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衝到那個男人麵前搶過他手中的筆。
    “你要幹什麼?”眼鏡男惱怒的看著我。
    我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筆狠狠一折然後扔在地上,用一根手指點著他的鼻子再轉向門,吐出一個字:“滾!”
    眼鏡男氣憤的推推眼鏡,大聲喊道:“這位女士,請注意你的用詞!我要求你賠償我的筆!你對媒體這樣不友好並沒有什麼好處!”
    “哈哈哈……”我大笑出聲,然後正色對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說:“古人有雲,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擅闖病房打擾到病人,而且不顧病人的感受便要強行采訪,告訴你是哪個媒體的?”
    眼鏡男嗯嗯了幾聲,最後甩下一個哼聲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受此驚嚇,張靜又開始哭泣起來。
    張媽媽從家裏做飯帶過來,一進病房就看到女兒哭,又看到我在病房裏,又開始大吵大鬧起來。
    張靜與媽媽吵了起來,哭喊著自己摔傷的事與我無關,但護女心切的母親哪裏聽得下去,就差拿掃帚打著趕人了。
    為了不讓老人家生氣,我和張靜說改天來看她便離開了。
    離開醫院,我站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最後下定決心招了輛出租車。
    “師傅,人間天堂。”
    人生總要有一種堅持、一種信念,不然活著就無目標,變得庸庸碌碌。
    白天的人間天堂靜得可怕,與夜晚的火熱,現在站在人間天堂的舞台上覺得很冷。
    “杜小姐真的決定要回來?”人間天堂的大老板金老板挪著臃腫的身體走到我身後。
    抱著雙臂自己為自己取暖,我兩眼空洞,感覺回答的聲音不是發自自己的身體。
    “是的,感謝金老板大人大量不計較張靜犯的錯,讓我們舞團繼續在人間天堂表演。”
    “哎呀!那個叫張靜的小妞下次不要讓她來了!沒事搞什麼跳樓,害我的店兩個晚上沒營業,都登了報紙……”
    “人間天堂不是更出名了嗎?經過這件事恐怕有更多好趣的人到店裏來消費吧。”我冷冷地打斷金老板的報怨。
    金老板抖動著渾身的贅肉嗬嗬的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得意。
    “回來跳舞我隻有一個要求。”轉身麵對金老板,我的眼睛中蘊藏著風暴。
    金老板是個聰明的人,能在這個城市開起人間天堂而一連三年火爆沒有一些背景是不可能的。他注視著我的臉半晌,精明的笑容爬上肥胖的臉。
    “陸小姐請說。”
    “那個逼張靜跳樓的小子是人間天堂的常客了,他的背景金老板一定很清楚吧。”
    “是知道那麼一點兒……”金老板猶豫了一下。
    我擺擺手,輕笑道:“金老板倒也不用告訴我那個混蛋是誰的兒子或是有什麼可怕後台,我隻想您給我一個與他麵對麵的機會。”
    金老板一愣,“麵對麵?你要幹什麼?”
    “放心,我不會在店裏鬧事,我隻是想結識這位貴公子,讓他給張靜出點醫藥費,您就相信我吧。”我帶著笑容對金老板說。
    金老板衡量了一下,才說:“那個耿濤是市城一位領導的兒子,雖說他老子在市政府裏不是什麼大官,但說句話下邊辦事還是挺好使的……”
    原來是市裏小官的兒子,這就更好辦了。我愉快的說:“那就這樣說定了,金老板。我們舞團繼續在人間天堂表演,最後的獨舞我分文不收,唯一的條件就是我可以穿演出服與那個小子麵對麵!”
    “杜小姐,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你不要給我在店裏搞什麼飛機。”金老板麵色一暗,幾分陰狠在眼中閃現,“否則後果你自己承擔。”
    我拉緊外套點點頭。
    再環視一次這個闊別了近五個月的舞台。
    嗨,我回來了!
    第二天,我向公司遞交了辭呈,望著我堅決的臉陳先生歎了口氣,簽了字。
    收拾好私人物品,我最後一次環視了這個工作了二個多月的公司,熱了眼眶。
    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有的時候,人生要走的路從起步那一刻似乎就注定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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