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 肚皮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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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吧裏的空氣永遠是這麼烏煙瘴氣,而簡陋的後台化妝間更是非簡單的髒亂可以形容的。
狹小的空間裏擠著一個個用極少布料裹身的女子,藝校跳舞的女學生們在合著動作,唱歌的在聽MP3背歌詞,還有幾個串場的老手在那裏老神在在的吸煙……
“肚皮舞做準備了。”負責喊場的男服務員探頭進來喊。
“哎哎,人家正換衣服呢,幹嘛進來!”有幾個正忙著準備下支舞蹈換衣服的女學生因為有男人探頭進來驚叫成一片。
“白給我都不看,裝什麼純真啊。”男服務員半打趣的喊道。
女學生們少不了又是一頓嘻哈的謾罵。
我本想深呼吸一下,但看到候場的幾個煙鬼滿臉陶醉的樣子還是算了,不想多吸二手煙讓自己早死。
異域的音樂響起,我走上了那個舞台—夜場的舞台。
燈光總是那麼刺眼,耳中除了音樂還有尖銳的口哨聲,男人們的喊叫聲。
我的臉上除了笑容還是笑容,每個動作都是熟記於心中隨音樂舞動。
肚皮舞是種集女性美與性感於一體的舞蹈,初次在健身會所接觸到這種舞蹈時除了驚豔就是驚豔,一下子就癡迷起來,花下重金係統的學了起來……沒想到今天可以成為我謀生手段之一。
一個人的舞蹈是孤單而不出彩的,我組了一個肚皮舞表演小團隊,到處表演賺些出場費,跳的外行人覺得不錯,行內人看著初級水平,但這個社會上有幾個是專業級的肚皮舞舞者啊。
女人的原始本錢就是身體,用身體賺錢不是什麼罪過,不是嗎?當我扭動自己的胯部,抖動我的胸部,我幻想著所有男人被我的性感征服。
眼兒媚的一拋,沒有任何目標,但仍是引得台下口哨聲四起。
“今天人不少啊。”張靜邊卸妝邊興奮的說,她是我們肚皮舞團中年輕最小的一個,今年僅23歲。
“周末的原因吧。”胡小燕麵上無波的應了一聲,她總是這麼冷冷淡淡的,在舞台上也是因為表情不好一直被安排在後麵,但其實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我換著另外一套部落風的肚皮舞服飾,笑著問:“小靜該不會是今晚要在店裏玩一把吧。”
張靜朝我眨眨眼,露出神秘的笑容說:“還是杜姐了解我。”
“別玩太瘋了,注意些安全。”的吧這種地方,當午夜場正式開始也就是糜爛的開始,煙酒早已不能麻醉那些想尋歡的人,一些各種渠道來的藥品或自配藥悄悄在舞動的人群中出現。
一向動作很快的馮豔把包一甩,對我悄聲說:“杜姐,我聽一個男服務員說張靜搭上一個常來這裏的男人,那個男人開著A6……”
我抬手阻止馮豔的話頭,小聲說:“隨她吧,這是個人私事。我不便多管,但私下我會和小靜聊聊。”
馮豔點點頭,向大家打個招呼匆匆走了。
在這裏沒有人會用真名字,這個的吧夜場裏大部分都知道叫我杜姐,因為我年齡夠大,其他演員都用一些英文名字或假名。
張靜換了套露臍裝蹦跳著向大家打完招呼竄到前台去了,胡小燕也離開了。
此時,離午夜夜場正式開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店裏節目表演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了,化妝間裏的人越來越少,保潔大姐已經開始整理化妝間的衛生了,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什麼。我不想去仔細聽,因為知道那也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話。
“杜姐,最後一支舞是你的了。”男服務員探頭進來小聲通知著。
我點點頭,笑著道了一聲謝,男孩子紅著臉縮回了頭。
“呸!”保潔大姐不知道為什麼呸了一口,將垃圾扔得哐哐響。
我的心中一酸,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飾,抬頭挺胸的走出了化妝間。
在緩慢而充滿異域神秘風情的音樂聲中,我將自己幻化成一條蛇,極盡所能的將自己的身體各部分離開來,移動、扭動、舒展。
這支舞我可以大多時候垂下眼簾,享受著音樂與舞蹈帶給我自己的滿足感。
獨自表演的演員的要求是必須要帶動起氣氛,在台上幹巴巴的跳那是不行的。我輕移步伐來到舞台邊上,對台下不知是男是女的客人拋出一抹笑(管他是男是女是蘿卜還是土豆),旋即又轉身走向另一邊。這是一種技巧,以免一些興奮過度的客人伸手拉一把或摸一把的,動作要迅速要快。
場子走足了,我又將自己挪到比較安全的舞台位置。
謝幕十分鍾後,夜場開始了,音樂把地板也震得起伏。
我對鏡子裏的自己輕聲說:“今天也幹得很不錯,加油,杜冰。”
我加快速度換好了衣服,臉上的濃妝準備回家再卸掉,正在收拾服裝的時候,那名喊場的男服務員又探起頭來。
“杜姐,有人喊你的台。”語調中透著一些驚訝。
我一愣,隨即笑罵道:“別開老姐姐的玩笑了,你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的。”誰會叫一個32歲的老女人坐陪,五十歲的老頭子嗎?真想大笑三聲以示諷刺。
“真的,杜姐。”男服務員認真的說,“是衛哥讓我告訴你的,二樓72號桌。”
衛哥是這個夜場裏看場子的頭兒,能讓他傳話的人看來來頭不小。
我皺皺眉,我從沒出台陪坐過,畢竟我是來跳舞賺錢的,不是來陪酒的,但為了能在這個場子裏繼續表演下去,偶爾陪客人喝酒道個謝是場裏的規矩。我心中有些不安。
“小弟,能不能讓衛哥幫我推一下。你知道姐姐年齡也一大把了,找唱歌的小貓或蘇珊娜不是更好嘛。”我緊張的笑笑。
男服務員聽後跑了出去,我鬆口氣,加快了手中收拾的速度。
但有些事情總是躲不過去的,當聽到化妝間遮簾猛的被拉開的聲音,我就知道今天這台恐怕是出定了。
“衛哥。”我掛上客氣的笑容。
衛哥是個高大的男人,像其他內保一樣穿著白襯衫黑西裝,耳朵上掛耳麥手裏還拿著呼叫機。
“杜姐,今天請你出台的客人是檔次不同的人,沒什麼好怕的。”衛哥黑著臉說,但他的臉色好像總是別人欠他很多錢的樣子,沒見過他有二號表情,至少我沒見過。
我長歎一口氣,無奈的笑笑,將裝滿衣服的大包往肩上一甩,說:“好吧,既然是衛哥介紹的朋友……”
“唉?我可沒介紹什麼朋友給你,他們也不是我的朋友,你愛去就去,不愛去拉倒。”衛哥不給麵子的擺擺手,一副你愛去不去的樣子。
我咬著顫抖的嘴唇,努力深呼吸安撫亂跳的心,“我明白,我去!”
由服務員引領著,眯著本就視力不太好的眼睛,我磕磕絆絆爬上了夜場的二樓,在幾個桌子間穿梭了幾次來到最靠近二樓欄杆的獨立包廂。
從包廂的欄杆看下去正好是舞台的正中,視野還不錯,一群人擠在舞台上扭動身體,不時有人擠上來擠下去,人體挨著人體,都像蟲子般在蠕動。有些擠不上舞台或不願上舞台的,都在自己的座位上甩頭扭動,個個如癡如醉。
我不禁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調整視線,掛上虛偽應酬的笑容麵向包廂裏的客人,“各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