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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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臉上動來動去啊,難受地擺擺頭,不想理會,惜顏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小白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臉睡意的惜顏,繼續在他的身上拱來拱去,無力地想喚醒沉睡中的惜顏。
在小白又扯又拱的“猛烈”攻勢攻勢下,惜顏不耐煩地一把伸出手扯過小白,緊緊按在了懷裏,小白淒慘的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嗯。。。。為什麼這個鬧鍾按了之後反而叫得更厲害了。。。惜顏意識不清地緩慢思考著,認定了這個鬧鍾有些遲鈍,準備再用力時,慘被蹂躪的小白終於奮起反抗,“敖”的一口咬在了惜顏正欲行凶的手上。
陣陣刺痛從手心擴散開來,惜顏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疑惑的看著一臉譴責的小白,無辜地問道:“小白,你幹嗎咬我啊?”又湊近小白仔細端詳了一下:“難道換牙的時候到了?”
小白一臉鬱卒地搖晃著跳下了床。惜顏見它沒反應,也就沒太在意,看了看窗外,太陽早已高高升起了,看來他又睡了很久啊。
記得雅剛把他從孤兒院接回家的時候,他總是睡不安穩,在那麼華麗舒適的房間裏仍然會覺得不安和恐懼,常常縮在角落,獨自等待天亮。可是沒多久,就被雅發現了。那個擁有一頭金發的優雅的男子,抱著一個可愛的抱枕帶著絲撒嬌問他:“我可以和顏顏睡嗎?”當時他隻惶恐的點頭,有些不知所措,卻忽地被雅一把抱到了床上。雅身上清新的氣味湧入了鼻子裏,有種安心的感覺。他對他說:“小孩子有睡懶覺的權利,我們家顏顏也要這樣,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就那麼呆呆地縮在雅的懷裏,什麼都說不出,卻第一次感覺到了。。。。家。。。。從此,他就養成了一定要睡很久才滿足的壞習慣。。。。
惜顏正恍惚著,卻被敲門聲叫醒。忙去開門,嚴叔在門口端著水準備幫他梳洗。惜顏忙讓過身子,對嚴叔說:“這些我來就可以了,嚴叔你就不要這麼麻煩了。”嚴叔回過頭,滿臉的不讚同。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忙接過嚴叔遞過的毛巾,惜顏無奈地笑笑。洗好臉後,惜顏正想起身,卻又被嚴叔按在了椅子上,莫名地看著嚴叔,卻見他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玉冠,指了指自己的頭。
“原來是要綰發啊”惜顏好笑地任嚴叔擺弄自己的頭發。在穀中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他一向是披著發的,不過。。。看著嚴叔靈巧的手法,惜顏心中暗暗讚歎,他可做不來這種活。鏡中的自己因為發絲被綰起來,臉龐顯得越發靈動秀美,惜顏歎口氣,還是習慣自己短發的樣子啊。不過齊叔的動作真迅速,昨天買衣服的時候怎麼沒注意他已經挑好了這個玉冠呢?
在所有的裝扮完成後,惜顏他們終於下樓。不意外的又是引來了一眾的側目。
惜顏自己沒感覺,嚴叔也隻是默默守在惜顏的一旁,小白則洋洋得意地繼續趴在惜顏的肩頭,所以他們竟一致地對這些注目禮沉默以對。
看著突然安靜的大廳,惜顏不解地清了清嗓子,對小二說:“給我們上兩碗粥,幾碟小菜,再來一碗生肉。”
這時大廳的人們才回過神來,又各吃各的。隻是不時有一些視線有意無意向這邊掃來。惜顏倒是無心顧及他們,對著嚴叔說:“今天我先去逛逛,看看我們適合做什麼生意,嚴叔你這幾天也累了,就不要陪我了,有小白就足夠了。”
嚴叔剛想拒絕,惜顏就接著說:“你身體有舊疾我知道的,這出來的幾天你臉色一直不好,別想瞞我。就這麼說定了,我可以保護自己的,你放心好了。”嚴叔猶豫了下,隻好點頭同意,心中卻無奈的歎氣,自己擔心的,是小主人出眾的容貌會惹禍啊,腦海中突然閃過昨天月閣裏少年的臉,更是有些不安,怕是。。。。已經惹禍了吧?
小二很快把菜上齊,吃罷飯後,惜顏和小白告別嚴叔,有些興奮地走向集市。
齊城不愧是慶元國都城,四處可見的都是繁華景象,各種商鋪酒家層出不窮。一邊欣賞,惜顏一邊苦苦思索,到底有什麼是他可以做的。鋼琴。。無用;英語。。垃圾;素描。。又不流行;服裝設計。。。。。
看著街邊人群單一的衣服樣式,惜顏微微一笑,就是它了!!自己學服裝設計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稍加修飾,必然能做的不錯,糊口是不成問題了。
決定好之後,惜顏的心情也放鬆了很多,正想要好好逛逛,卻突然被一個衝過來的人撞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還好旁邊一個大媽扶了他一下,站穩後,惜顏轉向大媽道了聲謝,大媽看著惜顏清俊的模樣,喜歡地直擺手,說:“小事情,小夥子別在意,唉,這年頭,像你這麼有禮貌的孩子少見了啊,剛剛那個撞你的,也是個可憐的,從小就沒爹娘,原就跟著些不正經的人混,好像什麼重要的人死了,之後就一直被這幫小流氓欺負,這樣的情況也是常見啊,作孽呦!”
惜顏聽完後,猶豫了下,就對大媽道別,向剛剛那人逃跑的方向走了過去。那大媽看著惜顏遠去的身影,搖搖頭,嘴裏念叨著:“難得心善啊,長得又俊,怕不是天老爺派下的童子吧。”
其實惜顏本不太愛管閑事,隻是想到那人和自己都是孤兒,心下有些同病相憐,想著不出什麼人命的話,自己看看就好了。
沒走多遠,就聽見旁邊的小巷子裏有隱約的聲音,惜顏慢慢地走了過去,就看見了眼前的場景。
幾個塊頭很大的大漢朝著地上的少年略帶些猥瑣地笑著,領頭的儼然就是那個黃毛六,隻見他對著正被按在地上狠狠瞪著他的少年囂張地說:“不是告訴你別出現在我眼前嗎?你沒長耳朵嗎?哼,大爺今兒要好好教訓你!”
又上下掃視了那少年幾眼,有些淫穢地說:“平日不仔細,倒沒看出來,你小子長得不錯啊。今天大爺就讓兄弟們開開葷!嚐嚐男人的滋味。”說完,幾個大漢就淫笑著靠近少年。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更厲害的掙紮著,卻毫無用處。粗陋的布料很快被粗魯的撕扯開來,幾雙大手也不斷在少年光裸的上身遊移,這時,黃毛六突然出聲叫道:“停下!”幾個人不滿地停下手,疑惑地望著他,他一把走到少年身旁,扯下他頸間的玉佩。
“你小子還藏著這等好貨,哼,大爺收下了。”黃毛六貪婪地摩挲著光滑的玉佩,盤算著可以換多少銀兩。
少年因為他的動作眼中猛地衝上了血絲,這是他的家人留給他的唯一的物品!!不可以!!蒼天啊!!竟是要這般毀他嗎!
這一瞬間,少年眸中的恨意仿佛灼燒到了在場的人,他們手中力道竟鬆了幾分,趁著這個時候,少年衝向黃毛六,企圖拿回他手中的玉佩,那是屬於自己的!他的髒手沒資格碰!
可惜,大漢們很快反應過來,一把將他踹翻在地,黃毛六驚魂未定,有些氣急敗壞地衝著少年喊:“你吃了雄心豹子膽啦!敢和老子搶!兄弟們上!少不了你們的好!”大漢們摩拳擦掌準備上前繼續。
“適可而止吧。”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讓巷子裏的人都不由一愣,向前望去,卻見到一個身穿淡藍色錦衫,個頭嬌小的小公子站在巷口,一張秀美的臉上有著幾分憤怒,衝他們遙遙望來。
惜顏眼神複雜地看向那個少年。他本不想理會的,可是,少年看著玉佩的眼神,竟那麼。。。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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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歲的小惜顏在海邊看著被衝走的布娃娃,眼睛裏布滿焦急和不知所措。傭人們勸阻著他:“小少爺,海邊危險,娃娃再買一個就好了!況且那個已經那麼舊了”。不是的。。不一樣。。。。那是媽媽留下的。。。唯一的東西。。。。。看著越來越遠的布娃娃隨著浪花漸漸消失,小惜顏原本清亮的眼中慢慢蒙上了一層灰黯。
“撲通”,一個身影跳進了海裏,“少爺,快回來!”“少爺,危險啊!”傭人們焦急地喊著,小惜顏隻靜靜地注視著雅的身影也消失無蹤。
20多分鍾過去了,雅還沒有回來。管家已經派人去尋找了,“少爺並不擅長遊泳啊,這可怎麼辦。。。。”
是嗎。。。。雅。。。。也要離開我了嗎?
突然,一個人影從水中現出。
“是少爺!”“還好沒事!”,傭人們急忙上去遞上毛巾和熱茶。渾身濕透了的雅推開眾人,滿臉笑容的奔向守在沙灘上靜靜站立的小惜顏,“布娃娃找到了,顏顏不哭哦。。。。有我在身邊,一定不會讓顏顏傷心的。”
是嗎。。。我沒哭啊,看著雅眼睛裏堅定的光芒,小惜顏終於露出了第一個微笑,眼淚也隨之滑落。。。雅是個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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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像雅一樣的堅定的眼神。。。你們怎麼可以傷害雅!!
“哈哈哈哈,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粉雕玉琢的,可別是找不著媽媽在哭鼻子吧!還是想來陪哥哥們玩玩?”黃毛六囂張地大聲笑道。幾個大漢也跟著一同狂笑。惜顏柔弱的樣子任誰看來都是沒有任何危險性的,即使生氣也如同小兔子,直讓人覺得可愛好玩得緊。
“和我玩?你們不配!”惜顏的臉龐在巷邊的陰影下有著一絲冷漠。
話音剛落,幾個大漢就倒在了地上,臉漲得通紅,全身止不住地抽搐著,痛苦萬狀。黃毛六看著四周人的慘狀,不由得心驚,對著惜顏說:“你。。。你不要過來!勸你快走,這齊城誰不認識我黃毛六!你若敢惹我,就沒有好下場!”
“對你這種下三濫的人,的確要特殊處理。”惜顏點點頭,對著黃毛六撒了一把粉,頓時,黃毛六全身僵硬,仿佛舌頭也僵直了,說不出話,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惜顏對著地上正盯著他的少年說:“他們交給你了,隨你處置。”說完,便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巷子裏傳來了幾聲痛苦的嘶叫,接著。。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當少年慢慢從小巷裏出來時,眼睛裏隻剩一片平靜。
惜顏靠在牆邊,聽到了少年的聲音,微微轉過頭看向他。陽光從圍牆的縫隙裏灑落,點點落在惜顏的身上,溫暖而柔軟,長長的睫毛微垂,陽光仿佛在上麵跳著輕舞。
那一瞬間,少年感覺到時間仿佛就此停駐。
有些小心翼翼地,他對著這個注定與他相遇的人兒,想要說什麼。卻突然一陣感到一陣眩暈。。。。。